第67章 温若得偿所愿

“温若,原来你真有人!”

赵珩从后面冒出来,眼底全是探究,温若很少与人举止亲密。

温若脸色像吞了苍蝇一般,瞬间变得很难看,“眼睛不用可以捐给盲人。”

对陶厌来说,赵珩也算老熟人了。

赵珩耸肩,温若随着他视线一转,陶厌摆着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确实很能唬人。

齐明朔紧随其后,一脸凝重地说道:“观澜醒来,见不到你不肯吃药。”

温若:“硬灌不会吗?”

陶厌啧啧摇头。

“没人爱的男人可怜!”

“死缠烂打的男人可悲!”

两道犀利的目光齐刷刷转移,目射冷箭投向陶厌,换作他人,怕是已经退避三舍。

陶厌是谁,他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身上冒出俩窟窿他也只当多两个喘气的地方。

“若若,他们好吓人。”只见他旁若无人地勾住温若的胳膊,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全是戏,七尺男儿小鸟依人地偎在温若肩头,没有一点羞臊。

恬不知耻!

赵珩齐明朔转过头去,看温若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喜欢这样的?

“别闹了!”

温若扒开他的手,忽然一顿,陶厌的手变粗糙了?

他曾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护好手,给的配方死贵,她咬牙坚持这么多年,他倒是松懈了?

这无可奈何又宠溺的样子,齐明朔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大事不妙。

赵珩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钱袋,“我顺路替你娘送钱。”

温若目光落在他手上,沉甸甸的钱袋,散发出满满的铜臭味,还夹带了赵珩身上的龙涎牡丹,香气逼人。

她垂下眼睛,愣了半天没说话,陶厌替她接过,掂了一下,表情有些许不满,“不够一局。”

赵珩也愣住,这话有些熟悉。

齐明朔背起袖子,“一千两,我们赌一局。如何?”

“好啊!”陶厌顿时搓了搓手,“去哪里,地点你定。”

温若回过神来,刚要阻止,却被陶厌拦下,“听我的。”

再次回到齐观澜的园子,陶厌直接拉着齐明朔进了亭子,吆喝着让人送上骰子,温若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荣静公主伫立在门口,面无表情,见到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进了屋子。

刈先生二话没说,将药递到她手上,“属驴的,死犟,老夫也没办法了。”

温若刚进去,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我不喝!”

“好吧。”

温若放下碗,爱莫能助地看了荣静公主一眼。

齐观澜背对着她,怨气是藏也不藏,“你还知道回来!!”

“我叫她回来的。”

门前无人阻拦,陶厌大步一跨,掂着钱袋递到温若面前,脸上兴致缺缺,嘴上却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这两个人太菜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温若暗自叹了口气,直接将钱袋抢来放进自己袖子里。

陶厌没说什么,只在厅中地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翘起小指,将众人表情收入眼底,嘴角倏地勾起,“小若若,倒茶。”

“还没玩够?”

不孝徒弟。

陶厌嘴巴一撇,只好自己动手,他润了下嗓子,“还以为欠什么情债,就这短命鬼,根本不值得我放在眼里,我允许你多待几天,送他一程。”

荣静公主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云青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直勾勾地望向齐观澜,头一次没了想法。

齐观澜翻过身子,两眼怨恨地看着温若,“你不是喜欢顾羽那样的?”

荣静公主看向温若,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个小白脸哪里比我好?”

她和这人的熟稔程度怕是连刈老头都比不上,这男人不过是找来让他死心的,他连这点自欺欺人的话都说不出。

“起码比你命长吧。”

陶厌哦了一声,音调故意拖的很长,语气满是促狭,嘴角又扬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道:“我喝药不用人哄,一向都是我哄她。”

陶厌嘴巴可真是太讨厌了。

温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咳一声,端着药递到齐观澜面前,“少爷,喝药吗?”

齐观澜脸色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接过碗一饮而尽,这药味道苦涩,温若端起来时便忍不住皱眉,他却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乱七八糟的要求,连哄都不用哄,温若不禁松了口气。

碗一放,他直接蒙上被子,蜜饯孤零零地摆着床头,主人连看都没看,温若低头瞧了他一眼,锦被起起伏伏,显然气的不轻。

怎么样?陶厌眉头微挑,朝她递过一个邀功的眼神,表情得意中又带上些许不解,似乎在嫌弃,你看上他什么了?

温若顿时敛起眼神,微弯的唇角立刻垂下,你少管。

齐观澜不知何时掀开的被子,眉梢眼尾之上皆挂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就像在大雪皑皑的山间行走了数日,冷飕飕道:“不要在我房间眉来眼去。”

陶厌立刻站起身,“若若,他不识好人心,我们走吧。”

“都出去,我与他谈一下。”

温若犹豫了一下,齐观澜脸色越发不济,好不容易板住的脸快要被嫉妒撑破,他将酸胀按回眼底,唯有舌尖泛着的黄连味怎么也压不住,“说完就送你们走,从此再也不纠缠。”

陶厌来了兴趣,将温若推了出去,荣静云青接着离开。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陶厌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初次进京,我落在她家屋顶,她要我赔她修屋顶的钱,我自然是不屑一顾。她拿着弹弓对着我,我一动,她就弹我,石子落在身上,可疼了。”

齐观澜弯起嘴角,不笑一下对不起自己。

他从没见过手法这么准的小女孩,玩暗器(耍老千)的好苗子,将来要是与他一起,指定要整个赌场闻风丧胆。

“我当时就动了心。”

齐观澜脸色一僵,下颌线瞬间绷紧,“那时她多大?”

“十一二岁吧。”

“禽兽!”

陶厌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她拿了我的银子,还不给我好脸色,就要赶我走。没办法,我就对她死缠烂打,还送她宝贝,好说歹说才哄的她动心。”

喝她的拜师茶,真是费了老鼻子劲,拿了他的银子就想跑,不过他还是技高一筹。

齐观澜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的被子早已皱巴的不能看。沉默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她?”

“时机到了。”

陶厌幽幽地叹了口气,“之前她娘可凶了!”

不仅如此,这个女人还对他的脸无动于衷,还揪着温若的耳朵百般警告。当时温若的身体也不行,逃跑这条保命绝技她没法学,所以他才给送了条固本培元的蛊虫。

更重要的是,温若对洪石榴言听计从。

他有劲都没出使。

谁知两人掰了。

陶厌鼻间溢出一声轻笑,唇角轻轻弯起,眼底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不过片刻他收回笑容,愁道:“你说好端端的非要上什么书院!”

书院?鸿鹄书院!

温若又骗他。

齐观澜不由嗔怒了一下,宛若一潭死水的气息却一下子生动起来,目光在陶厌脸上转了几个来回。

儒雅的面容生出一丝愠色,连带着身上的淡香开始变得馥郁,不知不觉屋内全是这个叫不上名头的味道。

只见他皱起眉头,语气颇为不悦:“相夫教子是每个女子的本分,不跟我走读什么书,我以前就是太过纵容,才让她这般离经叛道!”

齐观澜火气嗖一下上来,他刚刚攒了些力气,此刻直接坐起身,“她不喜欢相夫教子,你还能逼她不成,我看你也不是喜欢她。”

陶厌摇头:“做人不能太自私,传宗接代是为人子的本分,难道你娶她能不要孩子?”

“我能。”

陶厌神色松动了一分,旋即质疑道:“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你一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就不要在我面前说大话了。”

“说出去谁信!”

齐观澜噎住,陶厌脸上的轻蔑嘲讽全无遮掩,他一时看出了神,思绪不知飘到哪里,连陶厌走了都没发现。

屋内光线再次昏沉下来,时间总是很短暂,他来不及的证明。

温若也不会给他证明的机会。

他是纨绔,是被母亲舅舅舅母甚至表兄呵护在翅膀下,是个连羽翼都未展开的雏鸟,没人相信。

若丢掉这层身份,他有什么值得温若喜欢的?

翌日,齐观澜喝完药,便派人送温若出城,一路护送她到鸿鹄书院山门口,陶厌和刈先生两人相看生厌,温若只好托刈先生送鸽子给小沙弥。

自此,一家各奔东西。

齐明朔因科举脱不开身,齐观澜身体痊愈后便泡在酒坛里,不眠不休,整日醉醺醺地回家,荣静公主拿他没办法。

齐观澜睹物思人,发现铺子不但开了书馆,主人居然与温若有通信。昔日他握在手里的信鸽再次熟悉地飞过屋檐,扑腾一声落在后院,咕咕咕地在笼前叫唤。

起初赵珩也很烦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他好好的书馆快要变成私人酒馆,早知道不管温若说什么,也不买这间铺子。

齐观澜醉眼朦胧倒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酒瓶子,惆怅挂在脸上,下垂的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赵珩,你教教我,怎么忍这么久的?”

狗贼,醉了还往他心口捅刀子。

赵珩脸色铁青,酒杯一摔,拽起他的衣襟就要打一架,忽而望见铺子里的身影,他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走,我告诉你!”

齐观澜耷拉着眼皮,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看到满屋的书架,墨香纸香充斥在鼻尖,他下巴微抬,哼道:“我不看书。”

赵珩没理他,推开几本书,对面的姑娘露出真容,“雪荣妹妹,接连几日都没找到心仪的书吗?”

孙雪荣微微颔首,余光瞥见齐观澜,不由心头一紧,听闻他中箭性命攸关,她在家心急如焚却只能干等着。

这一个月他瘦了许多,棱角分明,也越发英俊。

傅敬江简直不知所谓,孙月悠居然还有脸求她。

孙雪荣醉翁之意不在酒,赵珩一眼便知,“这书我帮你找,现在要闭店了。”

他就做一回红娘,送齐观澜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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