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丰听着刘瑛的抽泣声,他缓缓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边喝茶边看着。
不知多久后,刘瑛哭累了,她有些喘不过气,缓缓翻个身,她看到聂清丰,正看着自己,惊得快速又翻了回去,一番动作扯得胸口生疼,倒吸了一口气。
聂清丰脸上没有波澜,仍然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道:“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你还是我聂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听聂清丰的意思,聂家不准备毁约,刘瑛愣了会,哑着嗓子道:“你不在意吗?”
“我该在意什么?”
刘瑛微微侧过身,慢慢地转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聂清丰身上,他维持着疏远而冷淡的态度。
以前,她陷在对爱情的遐想中,聂清丰对她一直保持着距离,她只顾得自己欢喜,却忽略了聂清丰的情感,现在,看来,却好像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
“若是你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强求”,刘瑛终于将心中压了已久的话吐出,时间慢了下来,她觉得十分煎熬。
聂清丰淡淡道:“我没有不愿意”。
刘瑛相貌端正,知书达礼,就是性子软了些,不过他相信,日后,她会慢慢上手,成为一个合格的聂家主母,操持好家务。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她满怀期待地问询道。
聂清丰眉头微微一皱,不咸不淡道:“你我既有婚约,你也不必多想,好好休养,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便完婚”。
刘瑛眼中的光瞬间消失了,她没有回复,侧过脸,一滴泪从红肿的眼角划过。
沉默了片刻,聂清丰起身,看她也不想再多说一句,他也不便多加打扰,向刘瑛告了辞,刘瑛仍是背对着他,没有回应。
等聂清丰走后,门再次被推开了,刘运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挽起了床幔,道:“阿瑛,吃点东西罢”。
刘瑛猛然拉起被子蒙住头,哽咽道:“阿爹,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再吃东西”。
“你想阿爹答应你什么?”
“去—退—婚”,刘瑛边哭边道,却是打定了主意。
“阿瑛,清丰和你说了什么?”刘运拉一下被角,纹丝不动。
刘运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苦口婆心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清丰,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罢”。
刘瑛哭得不能自已,刘运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她,好一会儿,她渐渐地放松下来。
刘运见她不再拽紧被子裹成一团,便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刘瑛的脑袋,她已然睡了过去,他将被角掖在她脖颈下面,轻轻地走了出去。
刘运走到正厅,聂清丰端坐在右边客座,他低头抿了口茶,看见刘运走来,起身拱了拱手见礼。
“你和阿瑛说了什么?”刘运沉下脸道,停在聂清丰面前。
聂清丰看刘运明显带着怒气,压下心中疑惑,如实道:“我说,等她身体恢复了,我们便完婚”。
刘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看聂清丰一脸真诚,不像说假话。他只好寄希望于刘瑛,盼望着她只是一时冲动,之后会改变主意。
聂清丰已猜到刘运为何质问自己,察言观色道:“阿瑛,现在心绪不稳,再给她一些时间,会好起来”。
刘运点了点头,拍了拍聂清丰的肩膀,道:“捉拿李四的事情,我们暂且先瞒着她,等日后,我在慢慢告知她”。
聂清丰道:“听岳父安排,这段时间忙于此事,我恐怕不得有空过来看望”。
刘运摆了摆手,道:“无碍”。
聂清丰点头一礼,告别了刘运,离开了刘宅。
*
凤凰山,一群人上山来,他们中有一个老汉,有一个老妪,还有两三个青年男子肩挑着扁担,两头垂着绳子挂着红色的东西,他们朝着半山腰走去,有说有笑。
苏罗此时正在屋外,躺在竹椅上,眯着眼,悠哉悠哉地晃着椅子,在一声声“咯吱”声中假寐,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不过,吴轲还是让她多休息,她只好继续做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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