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罗走下台阶,走向刘叔,停在他身后,刘叔听到脚步声,忙转过身道:“小姐,接下来有何安排?”
“我想去看看爷爷,麻烦刘叔引路”。
刘叔点了点头,引苏罗往后院走去,片刻后,他们来到聂老太爷的厢房前,刘叔高声通报了一声,“小姐来看您了”。
就听屋内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还有女人惊叫道:“老爷—”。
刘叔顾不上许多,推门而入,苏罗紧跟其后。
外间是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着时令水果,案几下是个红木方桌,方桌下对摆着四张太师椅,外间与里间的入口有一层席帘隔着。
只见刘叔撩开帘子,苏罗在这一刹那,看到里间地上横着一个红木拐杖,想来刚才是拐杖落下的声音。
苏罗没有跟进去,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站在外间,靠近门口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席帘打开,聂千睢在刘叔和一个妇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他满脸笑容地朝她招手道:“罗儿,来了,快坐”。
苏罗点了点头,等聂千睢坐在正坐上,她便走向左边第一张太师椅坐下。
那个妇人看着有些年纪了,穿着降红锦衣华服,挽着结鬟式发髻,头上插着一根碧玉簪,她站在聂千睢右手边,笑意盈盈,看着很是亲切。
聂千睢伸手拍了拍妇人的手,道:“巧莲,我想喝你做的桂花羹了”。
巧莲点了点头,收回手,朝聂千睢欠身一礼,经过苏罗时,对着她微笑颔首,苏罗忙起身一礼相送,那妇人面带微笑,走向门边,刘叔也跟在那妇人身后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走远了。
聂千睢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丰儿有事瞒着我...”,他突然咳嗽起来,苏罗忙走过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聂千睢咳了好一会儿,因喘不过气,脸涨红起来,见他缓过来,咳嗽渐止,苏罗收回手,来到红木方桌前,翻开倒扣的杯子,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聂千睢。
聂千睢接过这杯水,喝了一小口,便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向苏罗伸出手,苏罗明白过来,上前握住他的手。
“罗儿,阿瑛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体看着也不弱,怎么突然病得连婚礼都要延期?”
苏罗愣了片刻,她没想到聂千睢什么都不知道,心中纠缠了好一会儿,如实道:“阿瑛确实突逢变故,身受重伤”。
聂千睢心中虽然做了准备,听到实情,还是有些惊讶,他道:“罗儿,将此事细细说来”。
苏罗道:“目前,我所知,是李四因私仇害了阿瑛,阿瑛断了两根肋骨,被一个猎户所救,目前仍需要卧床静养”。
“那李四是何人,为什么私仇要害阿瑛?”
“李四乃许三娘乳母赵嬷嬷之子,因赵嬷嬷被许三娘赶出刘家,心生怨恨欲报复”,苏罗道。
聂千睢拍桌而起,道:“这李四,太可恶了,该死”。
苏罗默默地看着聂千睢,心里想道:“李四可恨,从他向刘瑛下手的那刻起,就理应受到惩罚,看爷爷这样子是恨极了李四,这时候要是为李四求情,会适得其反”。
聂千睢现下一肚子气,怒道:“那许三娘竟然将自己的乳母赶出门,哪里会有好人家会如此对待乳母,此事由她而起。”
苏罗宽慰道:“爷爷说得是,许三娘已经被刘运休了”。
聂千睢面露异色,并不为许三娘被休一事,他听苏罗如此称呼许三娘,知道她与许三娘不对付,何况许三娘已经被休,也不算是她舅母了,可是她称呼刘运大名,却是为何?
聂千睢道:“刘运做得好,要是不休了那无知妇人,聂家就算顶着恶名,也要退婚”,他边说边留意苏罗的表情。
见苏罗面上淡淡,听到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聂千睢继续试探道:“许三娘不在刘家了,你也方便回去看望阿瑛了”。
苏罗摇了摇头,她不想骗聂千睢,叹了一口气道:“爷爷,其实,我已经和刘家断了亲”。
“你可是因为许三娘才与刘家断亲,听爷爷一句劝,现下许三娘已经被休了,你...”
苏罗打断聂千睢,道:“爷爷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聂千睢见苏罗如以往固执,他心中一叹,道:“好了,好了,此事随你”。
苏罗点了点头,聂千睢松开苏罗的手,道:“你也别站着了,过去坐一坐”。
苏罗走回座位,她想了想,问道:“若是刘瑛与聂清丰之间的婚事作罢,爷爷会伤心吗?”
聂千睢听苏罗这么问,心想:“她难道是不想让清丰娶阿瑛,莫不是对清丰有了情?他想,若是苏罗改变主意了,想嫁给清丰,他也是愿意的。”
苏罗不知道聂千睢怎么想,只见他神情平静,愣在那里,她疑惑地轻轻唤了唤:“爷爷?”
聂千睢眯着眼,试探道:“你可是对清丰改变了主意?”
苏罗一听聂千睢这么问,便尬笑了几声,坚决道:“我只把他当哥哥”。
聂千睢猛然站起,他默然地看着前方,心想:“苏罗这么问,难道是知道了什么,难道阿瑛有了别的心思?”苏罗见状也站了起来,只听聂千睢道:“你回去的时候,让清丰和你一起,让他去刘家看看阿瑛”。
苏罗点了点头,应道:“好”。
聂千睢忽然坐了下去,之后,他摆了摆手,道:“我有些累了,阿罗”。
苏罗听罢,微微一礼,告别了聂千睢,走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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