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释都是沉默的,也只有在实在忍不住时才说一些话,一些一大段一大段的,莫名其妙的话,边走边喝酒边说,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压低声音,但都是自言自语,没有人会闲到去听一个疯子讲话,对吧,大家都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每一天,每一秒,虽然疲惫,但很充实。因为只有忙起来才不会被空虚侵扰,大多数人都是如此麻痹自己的。
他独自走过每一条街,无论人多人少,从不管众人的眼光,对嘛,什么也无所谓嘛,每天说的话也大致相同,
“我是自由的,嘿嘿,只有我才是上帝的宠儿,他们全是生活的奴隶,一群可怜的人类,瞧瞧他们一个个疲惫的面孔,唉,一边在深夜想着怎样可以放弃,一边天亮后又按部就班地把自己累的半死,我真同情他们,唉,什么?你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对啊,没办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嗯?愿意的那还好说,可不愿意的该怎么办呢……”
啊,这个问题,我也想要答案。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依赖酒精,那该多好啊,又有谁肯告诉我答案呢,我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该怎么办才好呢。
释陷入沉思之中,在人们不再注意之时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真好啊,悲哀可真好,这滋味,既然想不到答案那就不要想了嘛,继续喝酒好了。对嘛,喝酒!什么啊,你说什么?呀,真是够呛,我什么没见过,打架的,犯罪的,什么事都见过,有什么好矫情的,我从不同情他人,我只是个过客。什么?那个男孩儿?放屁,这叫温暖吗?我那是在恶心他,他居然轮落到要让一个流浪汉同情的程度,哈哈,还一脸感激地看着我,笑话,笑话!什么呀,给点阳光就灿烂,不可以这样的呀,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
突然间他又沉默了,干完了手中剩余的酒,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湿的,烫烫的,像记忆中在火边被熏烤发黑的烂橘子,随后又大笑起来,
“什么啊,冬天你还能流汗可真够能的。”
“什么也无所谓啊,明明什么也无所谓的啊,怎么……”
悲伤的人做着悲伤的梦,所有的感伤堆彻成了一个透明的水纹罩,你身的陷其中,当挥动双臂想将它挥散之际,它们如水,随波逐流,带来淡淡的,不寻常的束缚,经历越多的事情,那罩子就变得越浑浊,让你一点也看不清前面的路,惊涛巨浪也好,微微荡漾也好,反正它无另无尽,反正我们无处躲藏,一切挣扎,自费工夫罢了。
释早晨醒来时,眼角带着泪痕,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站在镜子前又痴痴地笑了一通,一定是昨天有小孩往我脸上撒尿了吧,他想。
控制着不要回忆起过去,但走着走着路,思绪就自己跑到外边去了,他说不出自己没有后悔、流浪真好这些违心的话,但相比心灵受到束缚这样苦点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了。
我们经常会和不同的自己打架,到最后也没有争出个结果来,人事矛盾的,自己有时说话都表里不一,我们又怎能要求别人言行一致呢,又有什么这样的生活,能比忍耐着、煎熬着过日子痛快呢?[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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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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