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站在名为《海边的日出》的画前，等待维丽娜和其他买家交谈完，走到自己身边。

“很美的画，它们都是。”洛轻碰香槟杯，向维丽娜表达赞美。

“谢谢。”维丽娜抿了一口香槟。

“我想今晚你没空和我共进晚餐了，我还是想发出邀请，或许改天。”洛的目光在维丽娜身上久久停留，不肯移开。

“你应该询问我丈夫的意见。”维丽娜和洛对望，笑着说。

“我还没敬他一杯酒，不知道他在哪里？”

“在我心里，”维丽娜碰了下洛的酒杯，“他在我心里。”

“我想买下这副画。”在维丽娜离开前，洛开口说道。

“洛，”维丽娜有点纠结，“这不是维拉岛的日出。”

“我知道，”洛神色哀伤，“没有哪里的日出比维拉岛更美了，尤其是那个夏天。”

维丽娜的心不能平复。身边人讲话，她听不进一个字，找个借口匆匆离开，维丽娜躲进盥洗室的隔间。

还是那个熟悉的电话，很快打通。

“维丽娜。”

“亨利。”

“我记得你应该在办画展。”亨利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维丽娜讲话时，他无法做其他任何事。

“嗯。”

“遇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维丽娜的手不停抚摸领带夹，“所有的事都很顺利，好像它注定会成功一样…我见到了洛。”

亨利没有回答，等待维丽娜继续讲下去。

“他买了一幅画，《海边的日出》，那幅画还挺漂亮的。”

“这听起来是个好消息。”

“是，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画那幅画的时候想到了他，不是一瞬间，而是一直，那个日出，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即使我画的不是那个。”

“你总需要点灵感的，维丽娜，不然你如何作画？”亨利不知道他在安慰维丽娜，还是在安慰自己。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听起来有点累，维丽娜，我想是你太操劳的缘故。”

“有一点，最近事情很多，我在像把画交给别人打理…”维丽娜吸吸鼻子，“你在做什么呢？”

“工作，一如往常。”

“我就知道。”维丽娜笑了，“你没什么娱乐活动…总是有新的工作，亨利，总是这样。”

“你说得对，我今晚会早点回家看电影，我可以用你的泡泡浴球吗？”

“它们早就过期了，有个几年。”

“我一直给你买了新的，你喜欢的味道。”

维丽娜眼眶湿润，“散发着葡萄柚的味道去上班吗，这很难想象。”

“没什么难的，维丽娜。”亨利笑声传来，“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还有覆盆子。”

“你会看什么电影？”维丽娜忍住眼泪。

“《廊桥遗梦》”

“我们看过几百遍了。”维丽娜知道自己的妆花了。

“从约会的时候算起，好像是这样。”

“你说对了，亨利，我很累。”不知过了多久，维丽娜说道：“我真的很累，这种疲惫是我自己造成的，没有什么压力，我自己先崩溃了…我想要把手里的事情都丢下，全部抛之脑后，我想要休息…”

“维丽娜。”亨利的声音总能让她安心。

“维丽娜。”亨利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维丽娜。”维丽娜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把在街道上玩耍的她喊回家。

“我爱你，亨利。”

“我爱你，维丽娜。”

安排好后续的工作，维丽娜订了最早的机票。当亨利看见公寓门口的维丽娜时，她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礼服，v字的领口上，歪歪斜斜的别了一个领带夹。

亨利拥吻维丽娜，维丽娜作出回应。夏天的夜晚，他们站在那里说着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我想我们的假期结束了。”亨利将脸埋在维丽娜的肩膀，“我可以忍受，忍受分离，忍受平淡，忍受痛苦，忍受你给我的一切，只要是你给我的。因为爱，爱无法克制，就像我要呼吸，我的心脏会跳动。我爱你，维丽娜。”

“我不能，亨利。”维丽娜的话让亨利身体僵硬，他想要挽留，维丽娜则继续说：“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我们每天相顾无言，每夜同床异梦，心里各有牵挂，我想我会发疯…但是，谁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来呢？”

维丽娜看着亨利的眼睛，“谁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来呢？我要的爱情，我要的幸福就在眼前，可我却想着悲惨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我只想抱你、吻你，我只想现在有你在我身边。”

维丽娜如愿得到了拥抱和亲吻。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约会。”维丽娜开玩笑道。

“希望你能原谅我，没给你准备晚餐。”亨利顺着她的话讲下去。

“这听起来要恶劣多了。”维丽娜笑着皱皱眉，很快亨利把她的眉头抚平。

“我们的假期结束了。”

“好吧。”亨利亲吻维丽娜的额头，“事实上我订了红酒和牛排，我有种预感，今晚你会来。”

“我更想吃汉堡和可乐，我要饿坏了。”

“如你所愿。”

快餐盒和衣物丢了一地，他们好像在放《廊桥遗梦》，又好像是《魂断蓝桥》，《乱世佳人》也有可能。总之是他们看过的电影，维丽娜想，因为声音让她那么眷恋熟悉。不，维丽娜立刻反驳了自己，让她眷恋，让她熟悉的，是这所公寓，这张床，屋里的陈设，最重要的，是亨利，还有他的爱。

梦境到来之前，钻石婚戒回到了维丽娜的无名指。想到一睁眼，她又可以看见亨利，维丽娜知道自己会做个好梦。

end

娜娜觉得自己识了很多字，也确实如此，于是她对每本书都有了高涨的情绪。等到她翻完了自己所有的童话书，她会跑进书房。那里有很多书，虽然娜娜人不全，但这不妨碍她去翻阅。

一天娜娜又做了同样的事，她抽出一本新书，一个信封随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信封上盖着漂亮的火漆印。这样不太好，娜娜想着，在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娜娜还是打开了它。信纸已经泛黄，娜娜要小心的捧着它，防止它断裂碎掉。

“亲爱的奥若拉，

原谅我这样称呼你，原谅我给你写信。

最近在读《荷马史诗》，我总不自觉的想到你。

听朋友讲你的病有了好转，我很开心，相信不日你就可以拿起画笔。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的地方等待你去发现，还有那么多人等待你去爱。

我又去了维拉岛；上帝一定听到我的祷告，那里的景色变得和你的画一模一样。

我收集了一些小玩意，你会喜欢的那种，我想等你出院那天可以亲手送给你。

我曾有很多只水晶鞋，我把它们丢在你的面前，可惜没有一只让你愿意来找我。

你一直没再回来，这里变了样子，我也如此，我想你不知道。

法尔加广场没有鸽子了；我很想你。

爱你的，

洛。”

娜娜觉得很奇怪，在她认识的人里，只有祖父的中间名是洛，而她的祖母不叫奥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