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源从徐家山庄出来,一身轻松地回到车上。
楚阳也看出她整个人似乎放松不少,故意开着玩笑调侃:“徐家这种家世,怕是在整个秦安都难遇到几家了……”
没等他说完,武知源也同他说起了玩笑话:“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徐皓然还有个妹妹,漂亮有趣,人也不坏,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以你的姿色,一定……”
“你打住,我完全不感兴趣!”
楚阳立刻打断,完全不想给她调侃自己的机会。
武知源用力伸了个懒腰,轻声嘟囔:“这几天清汤寡水的,现在急需要大吃一顿犒劳自己。”
“去福嫂那儿吃火锅?”
楚阳马上提议。
武知源看了眼时间,皱着眉说:“这个时间,等我们到了城里,她们就快关门休息了,还是算了。”
“你吃烧烤吗?我知道有一家烤肉还不错!”
“还开着?”
“嗯,一直开到后半夜呢!”
两人一拍即合,楚阳随即启动车子,驶向城内。
原先束缚着他的东西,伴随着武知源恢复自由身的一刻,也消失不见了。
一路上,他都沉浸在与她天南海北闲谈的愉悦中,完全忘却了就在不久前,武知源戏弄自己,宣布不再与他见面时,自己的心情如何深受影响。
见她时不时活动肩膀,楚阳好意提出,让她小憩片刻。
不想却被对方干脆拒绝:“副驾是司机的第二双眼睛,事关重大,可不是用来睡觉的!”
楚阳反问:“你不相信我的开车水平?”
武知源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可是领教过你高超车技的,你忘了?”
楚阳怎么会不记得,那可是一年前,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晚武知源站在他面前,摘下头盔,头发倾泻而出时的场景,她深邃乌黑的眼睛和冷清的神情,瞬间击中了他。
一想到这儿,他的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武知源好奇地问他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儿,他只能笑着打岔。
“对了,你师父最近怎么样?”
武知源突然将话题引向了刘宁的父亲刘志强。
“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
说起师父的病情,楚阳心里总会泛起一阵心酸。
武知源观察到他脸色变得凝重,忙善意建议:“其实,我觉得以他的身体素质,如果接回家,有家人陪在身边,说不定会对他的康复有帮助。”
“嗯,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不过当时刘宁说,老年公寓这边医疗条件更好一些,而且入住机会难得,所以他们还是决定让师父住进来试试。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也不好说太多。”
楚阳如实回答。
“也对。”武知源点点头,突然侧过头盯着他,“公寓这个案子,你会参与办案吗?”
楚阳摇头道:“我今天在那儿,只是作为案发现场的报案人,提供初步协助,配合他们调查。这个案子属于蓝山辖区,涉及跨区执法权限的问题,我和刘宁是不能介入调查工作的。”
“所以不是你们辖区的案件,你都不能参与,是吗?”
武知源好奇地问。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能随便调查外辖区的案件的,这属于越权执法。”楚阳边开车,边认真地向她介绍起自己的工作职权,“但是如果情况特殊,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跨区协查,或者由上级成立联合专案组,参与调查。”
“哦。”
武知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楚阳被她的样子逗笑,不知不觉间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把这些看作增加彼此了解的机会。
“对我们的工作这么感兴趣?”
他笑着问。
“我这是知己知彼。你这么能干,以后如果我要是不小心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一定得避开你所在的辖区。”
虽然武知源语气轻松,看起来说得完全是玩笑话,可楚阳却忍不住一阵慌乱。
他一脚急刹,将车停在了路边的空地。
“你想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
武知源被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现在还不确定,等我想好了再说?”
“不要。”
楚阳紧张地转过身,整个人完全面向着她。
武知源只能耸耸肩,示弱地附和:“好的,楚警官。”
楚阳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惹得不悦,用力扳过她的肩膀,正色道:“你如果遇到了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一定不要去做违法犯罪的事!”
“任何事情?”
武知源眨着眼睛,一脸懵懂地问。
“对!任何事情!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楚阳言辞笃定,眼神犀利,双手也不自觉地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膀。
狭小的空间里,武知源只觉得楚阳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退无可退后,只能点点头,表情变得同样认真:“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什么事儿?”
楚阳马上紧张起来。
武知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饿得快晕过去了,能不能麻烦你开车,送我去吃饭的地方?”
楚阳被她的大反转搞的哭笑不得,但又拿她没辙,只好松开手,重新开动车子。
***
自从武知源与徐皓然感情破裂后,她主动辞去了老年公寓的兼职工作,连同她在永康医院的心理学讲座也都取消了,重新开始专心经营自己的心理咨询室。
金佩是武知源在离开老年公寓后,少数几位仍然保持联系的人。
虽然金佩的工作重心一直都在蓝山,偶尔回城时,总会特意绕道,到武知源的咨询室附近,一起聊天小聚。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来越多,关系也愈加熟络。
武知源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给金佩提供了巨大的情绪价值,两人之间能聊的话题,虽然仍有保留,但越来越私密起来。
“感情话题”往往是拉近两个同性之间惺惺相惜的重要纽带,也是武知源下一步要走的关键路径。
周四下午,金佩在永康医院处理好与老年公寓的合作业务后,直奔武知源的诊所,两人随后相约,一同前往武知源的住处小酌一杯。
两人各自裹着毛毯,悠闲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喝红酒,一边晒月光,一旁的火堆造型的电火炉映衬着两人满面红光。
心情愉悦下,两个人不一会儿就都微醺上头,话题终于转向有关感情的部分。
金佩双眼迷离地靠近武知源,低声询问起她和徐皓然的近况:“诶,你们俩真的吹了?”
“嗯。”
武知源言简意赅地回应。
“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嗯。”
武知源愈加用力地头点。
“不觉得可惜吗?好歹也交往了一年多呢。虽说他是个 ‘败家子’,可怎么说,也是个家底深不可测的 ‘败家子’呀!”
金佩一边满脸遗憾地念叨,一边在面前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我们俩分开的原因,你不是知道的嘛!”
武知源随口搪塞。
“我知道!”金佩摸摸她的头,“可是看在那么大家业的份上,打几下就打了嘛,只要给我留口气就算了。”
武知源马上正襟危坐:“怕就怕他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哪天一个不留神……怎么说还是保命要紧。再说了,什么家业不家业的,那都是徐家人的,和咱们也没关系。”
“老头儿总是要归西的,迟早都是那位少爷的。”
金佩悄声在她耳边嘀咕。
看来她是真的喝到兴头上了,这种话,如果放在平时,她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武知源正好趁热打铁,顺着感情的话题往下聊。
“管他是什么,以后都和我没关系了!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金佩在酒精的作用下,果然放开了不少:“诶,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之前,你处过几个?”
“你猜猜?”
武知源故意推拉,不直接回答。
金佩仰头,煞有介事地计算:“以你的外貌和家世,追你的人肯定少不了。就从你高中情窦初开时算起,以你和徐家那位的时间长短来看,算你一年谈一个,到现在,怎么着也得有十个八个了吧?”
武知源一边点头,一边向她竖起大拇指:“佩佩姐,你真厉害!这都能算出来,佩服佩服!”
“真的?那具体是几个,你说说看!”
金佩顿时喜上眉梢。
武知源装模作样的掰着十根手指头,最后只留了一个食指在她面前。
金佩瞪大了双眼,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
“嗯。”
金佩立刻大声质疑:“怎么可能?!”
武知源笑了:“真的只谈过一个,而且也只谈了两个多月。”
“我不信!”
金佩叫得更大声了。
武知源无奈叹气:“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你们当时,发展到哪一步了?”
金佩说话愈发大胆,满脸坏笑地冲着武知源挤眉弄眼。
“姐,你是真喝多了,怎么打听起这么**的问题呀?”
武知源装出生气的样子,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金佩正说到高兴,哪能轻易放过她,忙缠着武知源,非要让她说出更多初恋的细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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