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韶最近着实苦恼。

郁从暄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既不抗拒他的亲近，却也从不主动回应。

而那只平日里会施舍般往他怀里钻的白猫，已经连着好几日没出现。

季闻韶派人翻遍了皇宫，连根猫毛都没找到。

如此看来，这一猫一人还真是相像。

季闻韶霎时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惊到，小白再怎么有灵性，又怎么会和郁从暄扯上关系。

“陛下在找什么？”

某日批奏折时，郁从暄忽然开口问道。

季闻韶凝神看着那人：“国师何时关心起孤的私事了？”

郁从暄闻言却是神色淡淡：“随口一问。”

倒也符合郁从暄的性子。

季闻韶暗自想着。

“孤的猫丢了。”

说话间，季闻韶直直盯着郁从暄，越看越觉得郁从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神情。

郁从暄似是不觉，继而问道：“哦？什么猫？”

“一只白猫，”季闻韶眯起眼，“国师见过？”

“未曾。”

“这样啊。”

季闻韶若有所思垂眸看向案上纸笔，二人再没了后续。

还未等季闻韶从郁从暄主动和他说话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某日季闻韶醒来，那团雪白又把头搭在他颈间，睡得正香。

难怪他昨夜只觉呼吸不畅。

“你这小没良心的，”季闻韶捏了捏猫耳朵，“跑哪儿去了？”

季闻韶这么一弄，白猫微微睁眼，懒洋洋地瞥他一眼，随即倒转了方向，背对着季闻韶，“呼噜呼噜”继续睡了。

“小白？”

季闻韶起了逗弄的心思，撑起半身，一手挠着小白的下巴，“怎么回来脾气见长？”

白猫终于正眼看他了。

随后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尾巴一甩，跳下床溜了。

“小白！”

季闻韶一拳锤在柔软的被褥间。

好，他竟也要看一只猫的脸色？

早朝后，白猫又轻轻摇着尾巴拦在了季闻韶回栖寰殿的路上。

看到季闻韶，白猫就地蹲坐下来，抬起前爪舔了舔毛，这才将目光留给季闻韶。

“还知道回来？”

季闻韶没好气说了一句，而后挥退随行的宫人，认命地将白猫抱起，如是评价，“在外面就那么舒心？竟然还胖了？”

郁从暄：“……”

季闻韶说他胖了？

这要怪就只能怪季闻韶口上说着要囚禁他，结果除了朝堂上，季闻韶十天半个月才会去寻他一次，平日里什么都紧着清晏阁。

对，都怪季闻韶。

白猫眯了眯眼，正要安心睡去，忽听闻季闻韶道：“为何你们都想离开我？离开我就这么好么？”

是了，还有一人。

郁从暄了然，是他。

可郁从暄有些好笑，他何时说过要扔下季闻韶了？

方念及此，季闻韶道：“国师在清晏阁，孤这就带你去见他。”

郁从暄：？！

话音未落，季闻韶又是憋了一肚子火。

明明是他把郁从暄“囚”在清晏阁，可这人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倒衬得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想罢，季闻韶抱着猫去清晏阁找郁从暄，结果宫人只告诉他：“国师尚未回来。”

那一瞬间，围绕季闻韶的只有一个念头。

郁从暄走了，离开他了。

“喵？”

恶念忽然被驱散开，季闻韶低头看了看白猫，方缓了神色，问道：“国师可曾说会去哪里？”

“这……灵台墟！”

灵台墟，郁从暄推演天机之地。

只是那地方除了郁从暄，旁人根本上不去。

季闻韶眉头微锁，抱着猫方走到半路，怀里的白猫突然炸毛，猛地挣脱他的手臂，就这么跑了。

“小白！”

恰在此时，一阵清越的铃声传来。

季闻韶寻声望去，是那灵台墟上挂着的铜铃。

季闻韶很快收回思绪追了上去。

可今日白猫就如同受了惊似的，任季闻韶怎么唤他也不停下来。

小白为何一到了灵台墟就？

分明静安宫里时还一切好好的。

季闻韶最后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拐角，等他赶到时，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他抬眼，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清晏阁附近。

待他走近了，郁从暄正从房内走出来，衣袍整齐，神色淡然。

而先前的宫人都不见了。

“陛下有事？”

季闻韶盯着郁从暄：“国师不是去灵台墟了？”

郁从暄面不改色：“刚回来。”

季闻韶：“……”

若不是季闻韶亲眼看见猫跑进清晏阁，他恐怕要信了郁从暄的话。

还没等他追问，郁从暄已经转身进了屋，只留下一句：“陛下若无事，臣先去忙了。”

“等等，”

季闻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孤的白猫在这里丢了，国师可否替孤留意一二？”

“是。”

郁从暄应了一声。

回身却是唇角微扬。

几日后。

朝务烦闷，季闻韶多饮了几杯。

酒不醉人，季闻韶借着酒意去了清晏阁，走路时整个人都有些踉跄。

如他所想，郁从暄正在看书，见他进来也不理会。

可季闻韶偏要郁从暄眼里心里都是他。

季闻韶毫无所察般摇摇晃晃地走到郁从暄面前，俯身撑在案几上，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郁从暄脸上：“从暄。”

郁从暄偏头避开那浓重的酒味，伸手推了推季闻韶的肩膀：“陛下怎么饮酒了？快去沐浴，难闻死了。”

季闻韶眼神一暗：“国师……嫌弃我？”

郁从暄为何独独冷着他？

郁从暄蹙眉，他都快要被熏染上酒味了：“陛下快去沐浴。”

“偏不！”

季闻韶一把扣住郁从暄的下巴，将人拉近，在那人唇瓣上狠狠亲了一下。

退开后，季闻韶颇有些得意地望着那人：“国师，是甜的。”

“……”

郁从暄懒得和醉鬼计较，起身就要唤水。

哪知季闻韶很快从身后贴上来，将他牢牢抱在怀里，嗓音竟有些委屈：“国师也喜欢我，好不好？”

郁从暄被季闻韶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季闻韶已经扳过他的肩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唇瓣间满是酒气和蛮横，当季闻韶的手探入他衣襟时，郁从暄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就这一声，亦让季闻韶彻底失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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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