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韶的手掌贴着那人光滑的肌肤滑下，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尾骨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里的肌肤似乎比别处更热，甚至在他抚过时微微颤了颤。

郁从暄原本半阖的眸子骤然睁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碰那里。”

季闻韶挑眉：“为何？”

郁从暄别过脸，耳根泛红：“不为何。”

要命。

恰值发情期，尾骨处于他而言自是敏感非常，偏生季闻韶又折腾他许久，这会像个孩子似的在他身上作乱，若是失了控，郁从暄摇了摇头。

后果不敢想象。

而季闻韶却偏不如他的愿，故意在那处轻轻一按。

“唔！”

郁从暄浑身一颤，脑中一阵轰鸣，雪白的猫耳“噗”地冒了出来，尾巴更是直接缠上了季闻韶的手腕。

抬手碰了碰头顶上的柔软，郁从暄再看季闻韶。

两人同时僵住。

季闻韶盯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瞳孔地震：“猫？”

郁从暄亦是大骇，一把捂住季闻韶的眼睛，强忍着不适扯过外袍裹住自己，推开季闻韶后，连鞋都顾不上穿，几步翻身跃出窗外，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季闻韶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尾巴扫过的触感。

他是不是……眼花了？

翌日，季闻韶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坐起身。

昨夜的一切像是场荒唐的梦。

郁从暄的耳朵、尾巴，还有那截雪白的腰肢上突兀出现的绒毛。

“来人。”

季闻韶哑声唤道。

侍卫立刻进门：“陛下有何吩咐？”

“国师呢？”

“回国师府了。”

季闻韶动作一顿，侧过头去：“什么时候走的？孤不是叫你们看好国师么？”

“陛下，国师自称身体不适，需回府一趟，我等恐耽误了国师，不敢擅自将之拦下。”

“呵。”

这是……跑了？

季闻韶闭了闭眼，挥手屏退侍卫，独自坐在榻上沉思。

若只是醉酒幻觉，郁从暄何必着急离开？

可若是真的，那猫耳、尾巴又作何解释？

季闻韶忽然想起那只总来陪他的小白猫。

昨夜，亦是相似的雪白。

同样高傲的神情，甚至同样爱对他爱搭不理。

三日后，暗卫呈上一份密报。

民间传言，国师，乃是天上的神仙所化，是上天赐予天晟的福泽，将一生一世庇佑天晟。

更有甚者，历经数十年，而国师的容颜未改。

可奇怪的是，历代国师师承一脉，若说其有通天的本领，又为何要独独守着季氏江山？

季闻韶指尖轻叩桌案，心下一动：“去把小白找来。”

话音未落，季闻韶忽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喵”声。

推开窗，果然看见小白蹲在台阶上，清凌凌的眼睛静静望着他。

“回来了？”

季闻韶恍若无事发生，轻声唤道，“过来。”

小白前爪动了动，却是没动。

季闻韶眨了眨眼，忽地手抵住前额，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喵？”

小白见状果真几步跑上前，翻过窗，跳到他脚步来回转圈。

瞧着白猫着急的模样，季闻韶一把将之捞起，抱在怀里，笑得肆意：“还知道担心我，嗯？”

郁从暄这才知道被骗了，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季闻韶哪能如他所愿，手上用力，又故意叹道：“小白，孤不知怎的，醒来就忘记了发生何事，又惹了国师不快，你别再跑了，嗯？”

白猫闻言果真安顺下来。

季闻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那毛茸茸的脑袋，道：“小白，孤今日带你去和国师赔罪，可好？左右上回你半路跑了。”

不顾白猫的反应，季闻韶说罢就抱着猫往外走。

没走几步，季闻韶忽将白猫放下，转身往回走：“孤落了一件东西，小白，你且好好呆在这里。”

季闻韶再出来时，如他所料，哪里还有小白的身影。

再几日，国师病愈，季闻韶又将之“请”到了清晏阁。

可季闻韶一反常态，一直未曾去见过国师。直到某个雨夜，季闻韶假装醉酒，“醉醺醺”抱着小白倒在榻上，喃喃自语：“小白，你若能变成人该多好。”

怀中的猫身明显僵硬了一瞬。

“这样就有人陪着我了……”

察觉到那绒绒的尾巴忽地轻扫着裸露的肌肤，季闻韶抱着猫与自己视线相对：

“小白，国师会喜欢你的吧？”

转瞬，季闻韶声音夹杂着委屈，轻声控诉：“可你总不愿意随孤去见国师。”

“喵～”

白猫懒懒地应了一句。

季闻韶强撑起身体，一脸执拗：“不行，孤要去见国师。”

视线缓缓下移，季闻韶眉眼温柔：“或许见了小白，国师也能予孤几分好脸色。”

郁从暄：“……”

季闻韶这次铁了心要带着他去见“自己”，在季闻韶怀里拱了拱，没等郁从暄找准时机脱离束缚，季闻韶竟直接牢牢抓着他的爪子，还有些恼意地拍了拍他的臀部：“小白，听话。”

白猫身子颤了颤。

季闻韶终于满意地笑了。

而后去往清晏阁的一路，但凡白猫动作稍大，季闻韶就要轻轻打他一下。

终于，季闻韶挥退清晏阁所有宫人，意味深长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小白，你说国师见了你会如何？”

郁从暄：不如何。

既然逃不脱，郁从暄也不再挣扎，由着季闻韶推门进去，由着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场景。

“国师怎么不在？”

季闻韶佯作诧异模样，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

白猫自是没反应。

季闻韶索性缓步走向床榻：“那孤只好在这里等着国师回来。”

放下白猫后，季闻韶也还没完：“小白的毛沾了雨水，湿了，我为小白洗浴？”

郁从暄顿感不妙。

果然，不多时，季闻韶抱着白猫去了雾气氤氲的温泉池。

水汽朦胧中，季闻韶抱着白猫踏入温泉池，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猫毛。

“小白怎么这么紧张？”季闻韶捏了捏猫爪，故意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白猫僵着身子没动，死死趴在季闻韶身前，泡在水里的尾巴无意识地甩了甩，溅起几滴水珠。

季闻韶低笑，而后将白猫抱起，放进了水里。

郁从暄：！

所幸季闻韶很快又把白猫捞了回来：“孤忘了，小白自己洗不干净。”

说着，指尖顺着猫背一路滑到尾根，季闻韶轻笑着：“这里……”

“喵～”

白猫扭动着身体，不知这更是取悦了季闻韶。

季闻韶抬手轻轻拍了拍，又用指尖揉按了几下。

眨眼间，一声猫叫混着巨大的水花，季闻韶眼前的白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方从水里湿漉漉露出头的国师大人。

而此刻，这位国师雪白的猫耳生在发间，尾巴湿答答地垂落于身后，一双眸子瞪得溜圆，半是羞，半是恼。

“国师，”季闻韶慢悠悠地靠近，“不解释一下？”

郁从暄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池壁，强自镇定：“陛下看错了。”

“哦？”季闻韶伸手捏住他抖动的猫耳，“这也是我看错？”

“……”

郁从暄抿唇，耳尖红得滴血。

季闻韶眉眼弯弯，猛地将人拉进怀里：“郁从暄，你骗得我好苦。”

郁从暄却是别过脸，嘴硬道：“陛下自己眼拙，怪谁？”

季闻韶气笑了，低头咬住那不听话的猫耳：“是啊，怪孤眼拙，竟没发现国师大人就是那只，偷听孤说心事的坏猫。”

郁从暄身子一抖，尾巴“啪”一声抽在季闻韶手背上：“放手！”

“不放，”季闻韶扣住那人的腰，指尖在其尾椎处流连，“国师瞒了这么久，不该补偿孤？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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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