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过了一会苏家兄妹一前一后从回廊绕回来，却听说琴娘失踪的消息，皆是面面相觑。

谢无涯问题他们追刺客的情况，苏行止哼了一声道：“狡诈奸贼，叫他们跑了。”

“他们？”叶千道，“刚才我们只见到一个人上房跑了。”

苏行止拳头打在掌心里，忿忿道：“有人在后花园接应他。幸亏芸儿及时赶来，否则我怕是也糟了他们暗算。”

“快来人搭把手！谢无涯，快出来！”

顾清觞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叶千当先一步赶了过去，却见他背着昏迷的张蔚正要进门。

谢无涯急忙赶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别啰嗦了，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顾清觞把人放下，叫他靠在自己腿上，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瞧见他倒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

谢无涯拉过张蔚的一直手，垂着眼睛搭腕诊脉，片刻后眉头拧起，看向顾清觞：“张蔚中毒了。”

顾清觞“啊”了一声，伸出手道：“怎么会中毒呢？你快给我也看看。”

谢无涯拍开他的手：“你别凑热闹。来人，把张蔚抬到东厢去。”

现在正堂和西厢都有死尸，只有东厢能暂时用一下了。

到了东厢，两人合力将张蔚放到软榻上，谢无涯再次诊脉，又细细地查看了他身上是否受伤。

过了好一阵他才起身，面色凝重地开口：“身上没有受伤迹象，难道是吸入了什么东西？”说着抬眼看向顾清觞，“伸手，我瞧瞧你的脉象。”

顾清觞撇嘴：“刚才不是让我别凑热闹么，现在怎么又想起关心我了？”

“他不是关心你，他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中毒。”叶千小声道，“如果没中毒那可能不一定是吸入的毒气，如果你也中毒了，那就得研究一下为什么你没昏迷。”

谢无涯瞪了她一眼，抢在顾清觞说话前拉过他的手腕，细细诊脉。

顾清觞气的胸口不住起伏，却按捺着没有发作，毕竟救人要紧，还不是追究他谢无涯不关心自己的时候。

过了一会，丁寻走了进来，看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张蔚，才向谢无涯回报：“谢推官，仵作给王永验过尸了，和之前三人一样。”说着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又是一根染血的稻草。

谢无涯挥挥手：“知道了。派去县衙的人走了吗？”

“刚才已经出发了，刚才属下瞧见了林管家，听他说山下庄子里也有郎中，他去叫人过来给张蔚看看。”

“也好，董头儿，辛苦你们把王永和冯争的尸体都归拢到一处，等县衙的人来了，直接运回去吧。”

董顺和丁寻应了一声，一起出去了。

顾清觞问：“老谢，我中毒没有？”

谢无涯摇头：“没有。”

顾清觞莫名：“那，张蔚是怎么回事？”

“也许在你赶到之前他已经中毒，毒气消散的快，所以你没事。”

这倒也算是个合理的解释，只是……

“那如何解毒呢？”

谢无涯叹了口气：“我并不专攻医术，哪里懂什么解毒。等会庄子里的郎中来了，请他瞧瞧再说吧。”

见大家束手无策，苏芸儿和苏行止交换了一下眼神，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颗丸药。

“谢大人，这是我家的解毒丸，虽不一定能完全解毒，但至少能让那位捕快大哥先醒过来。若是您信得过我们，可以试试。”

谢无涯有些犹豫，他不是不想苏家人，但他对这两兄妹到底是不是真的苏家人心里一直存疑。当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机会向他二人问询，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他们不是真的苏家人，或者他们有害张蔚的动机。

顾清觞却开了口：“苏家的解毒丸可以试试，老谢，你喂给张蔚试试吧。要是再等郎中上山，只怕再生变故。”

叶千看了他一眼，谢无涯的担心她能理解，但却疑惑为何顾清觞这么信任苏家兄妹，难不成他和这两人早就认识？

谢无涯似乎打消了疑虑，接过药丸后转身到软榻边给张蔚喂药去了。

这边苏芸儿还想过去看看，却被苏行止拦住：“妹妹，谢推官懂医术，交给他可以放心。”

叶千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便拉着顾清觞到一边，问：“庄主，今天晚上我住哪？”

顾清觞心思还在这案子上，哪料到她忽然问起这个，一时有些哽住。

“这别院出了两条人命，肯定是要封起来的。我是不是能跟你回掩月庄呀？”

“那是自然。”顾清觞点头，“我说小叶，你就不要琢磨这些事了，想想怎么破案。”

“破案？那不是有谢推官么，我想什么。”叶千不以为然，笑道，“我只想着庄主你。”

顾清觞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唉你呀，现在就咱俩人，别说这肉麻的话了吧。”

“怎么是肉麻！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我得保护你啊，庄主。”否则怎么保护自己那一个月三十两银子？

“你放心好了，我说聘用你就不会食言，怎么都会给你月钱的。”顾清觞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给她，“这个你先拿着，放心了吗？”

叶千一看，好家伙，五十两！赶紧收到自己怀里，今天收获了一条苏绣的锦帕和五十两，吃饭没花钱，真划算！

顾清觞见她不再闹着要回庄子，正想再去看看张蔚，却又被叶千拉住。

“庄主真想帮谢推官破了这案吗？”

顾清觞点头道：“当然了，难道我是说着玩的吗？”

叶千正色道：“那咱们不能再在这别院待着了。”

顾清觞忙问：“不在这里，去哪？”

“山下名家的庄子。”

“现在？”

“对。”

叶千扫了眼房间中的几人，谢无涯在忙着给张蔚喂药，好像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找了个茶杯把药化开。苏家兄妹在在桌边坐着，神色凝重地望着里间。

“左右这里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别的事，你陪着谢推官在这，我去山下看看。”

“你认识那庄子在哪吗？”

叶千道：“我来时似乎瞧见了一处建筑，就在花子岗南面，应该就是名家的庄子了。”

顾清觞点点头：“正是那里，但是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

“不成。”叶千摇头，“不能让谢推官知道这事，你得在这拖住他。”

顾清觞无法，只得答应下来。两人偷偷商议几句，叶千推说要去如厕，便出了东厢。

此时，仵作和董顺他们都在西厢，顾清觞几人在东厢，正好院子里没有人，叶千悄没声地绕过影壁墙出了院子，一路下山往南边的庄子疾奔而去。

东厢里，谢无涯将解毒丸用水化开，好容易给张蔚灌了进去。

果然过了一会，在几人焦灼的注视下，张蔚悠悠醒转。

“好了，总算醒了！”谢无涯松了一口气，转身朝苏芸儿躬身行礼，“多谢苏小姐救助之恩。”

“大人……”张蔚挣扎着要做起来，谢无涯上前将他扶住，“大人，那刺客我，我见到……”

他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谢无涯拉过他手腕，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片刻后才抬手道：“这解毒丸果然有效，只是脉象上并未完全化解。等会名家庄子上的郎中来了，再叫他开药看看。”

“大人！”张蔚听了他的话惊得不轻，挣扎着说道，“不可，那刺客，就是庄子上的，上的郎中，我认得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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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