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云冒了句题外话，“容易眼瞎，光线昏暗对眼睛不友好。”
次日，月与日还未交替完全，巷角狗吠，明润就早早起床，背着竹篓要出行。马厩实在太臭，除了大师兄其余人都未眠。
童子授指示，挡住了明润去路，“明润，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各位不需要找路吗？”明润问。
童子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们就想和你到处逛逛。”
明润没有拒绝，“可行，跟着我走。”
一路上坑坑洼洼，青山环绕，他们如蝼蚁般渺小，无云空中时不时有群鸟翱翔，明润在一块地旁割草，几人没有丝毫头绪，大师兄在阴凉地休整，靠于岩石，“小师弟，快想想办法，师兄不想在幻境里停留。”
石头旁蚂蚁交错觅食，细碎石头铺地，坐着都碾屁股。大师兄没坐多久，哼哼唧唧站起来，一点也受不了鸟不拉屎地方。
谢昭云看向池瑾落，池瑾落误会让她想办法，“我也没有办法。”
“抱歉，只是发呆。”
童子随时都紧跟小掌门身后，露出个眼睛瞟向明润，“掌门，我知道。”
“我们可以把他杀了，梦境的人又不存在。”
池瑾落摸摸童子毛燥燥脑袋，童子享受的眯眼睛，“不行。”
“我们已经在梦境第三层，万一杀错人，进最里层就糟糕了。”
“疏勿大意了。”谢昭云扶额，真是头大，以为黏鱼没了身躯，这梦境自会破除。
池瑾落端详明润，觉他五官轮廓与一人长的相似，唐言南，也许有血缘关系，所以梦境是想展示过去。
为了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想发声，有什么堵住了口舌，却什么也不能说。
脑海闪过遗失的画面。
一孩童全身污秽，用脚气愤踢着石头，“池瑾落。”
“池瑾落。”
“池瑾落。”
他见没人回话，停下脚步，暗沉无光的眸子，透不过事物，“你为什么不回我话。”
他情绪很不对劲，那手都裹着黑气想拉起她，池瑾落下意识避开，但他还是栓住她手腕。
“我就快死了，你都不愿意说话吗？”
他用力将池瑾落推倒，掐着她脖子，“我就快死了，你也不说话！”
“唐言南，放手，咳咳，咳咳。”池瑾落忍住不适，双手反握想挣脱，污秽顺着手臂被她吸收，感受到有液体滴落脸上，唐言南哭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认识，为什么偏偏现在，我都要死了。”
池瑾落确定明润是唐言南的父亲，与其是梦境，更贴切说是过去回忆。
“咦，这是什么？”明润手里抓着死翘翘一动不动的鱼，鱼惨兮兮，全是泥土，土里挖出鱼。
大师兄凑热闹，双手抱胸，与这鱼平视，“还活着。”
“还是将他放入水中，还能救活。”
找了附近小水沟，捧着鱼放入水中。
鱼尾快活摆动，明润感慨：“真是活的鱼。”
童子指鱼，“掌门，这不就是黏鱼吗？”
“你认识？”
“因为我在一百年前见过一条。”
谢昭云不知所踪，大师兄：“他说有点事情，不用担心那小子。”
黏鱼没有游走，在明润面前等待，“它不愿意走。”
所以明润当天带走黏鱼。
一竹桶，水过半，黏鱼在里存活，摆放在草屋外面。
过了很多年，对于池瑾落他们而言，也就几天时间，明润长大，结识了一帮子街头混混，乞丐，相互讲义气组成属于小南城的丐帮。
“江湖仙人说这是黏鱼。”帮派的二把手将这鱼来龙去脉讲了个遍。
“要不试一试，那群官人实属可恶，要是让我们做官，绝对明治理，救济百姓。”
“明日再说，今天可是与夫人的大喜之日。”
他们酒杯相撞，笑语相欢，微醺上脸。明润喝多了，木桶水面映照夜晚月光，整个人大脸笼罩水面，他说了些胡话，“你是鲶鱼，把我和南城唐官人相换，将我的兄弟们换为衙门的官。”
一句胡话，第二天灵验，明润和其他兄弟笑得嘴都合不上，但又后怕，派人去打探发现原本自己还活着，心里发寒。
“快，雇人杀了他们。”
这官滋味就是不一样，纸醉金迷，婀娜细腰，翩翩起舞，“唐兄，明润这官我觉得有点腻，何不成神仙。”
“听闻皇太后喜爱炼丹为其养颜，我们换成那群仙人。”
明润心动了，口上迟疑，“那我们怎能遇见仙人。”
“这不好办，交给我。”
成仙易逍遥，他们成立了炼丹堂，在不知不觉间黏鱼已经不怎么游动，经过大量的换人，有些力不从心。
“这可怎么是好。”明润叹气。
“我看了一本古书关于黏鱼，它如能化人就可以发力大增。”
唐明润赶紧追问：“那这黏鱼什么时候能化人。”
“可能需要几百年。”
“几百年！”明润失望，“太久了，太久了，有什么法子可以加快。”
“我认识一位厉害的传道士，他说他有办法。”
传道士黄衣阴阳图道袍，“化人，本意是鱼化人，你们既然换过身就知，通过脑髓相换，所以你们将指定黏鱼换身为人，不也是化人，我为你们布法阵。”
“但有前提，“化人”后黏鱼就会慢慢有理智。”
“那有什么法子可以一直控制黏鱼。”
“有，同亲血液牵制。”
大喜之日，炼丹堂掌门娶江湖女侠南碗为妻，后诞下一子，名为：唐言南。
孩童哭啼，寓意新生，虚弱的女子在旁，看着孩子皱巴模样，露出母亲慈祥笑容，“言南真是可爱，以后定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推门而入，传道士喊话，“时辰就在此时，污秽气最重。”
南碗察觉不对，“你们想干什么。”她护住自己孩子，刚经历生育，伤口裂开，加速出血，孩子哇哇不停。
抢过孩子，血淋淋地扯开头颅，一盆血透黑的木桶，里有一条翻死在水面的鱼。
断气的孩子再次哭泣，唐明润抱过孩子，“这才是我的孩子。”
童子不敢看，将头埋在掌门衣服里，这让她想起来当年福鱼的下场。
池瑾落以为一切都会结束。
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是个比武场。
对面的人正是唐言南，他怔愣的看向池瑾落，“你的灵力真好看。”
父亲刚好要在炼丹堂住几天，唐言南每次都缠着池瑾落。
传道士再次进炼丹堂，唐明润皮囊融化差不多，眼睛都没有，就个脑髓悬在空中，“大师，为何这黏鱼不能继续换人了。”
“因为黏鱼老了。”
“怎么可能，黏鱼不可能寿命这么短！”他面露凶光。
“这也是提前化人的代价，他们的寿命会极速缩减。”
唐明润跪在地上，双手扒着传道士裤腿，“仙人，我害怕，你能不能让这黏鱼多活，我总不能一直这个躯壳，我自己的身体早就化为尘土，要一直换。”
“仙人，让我干什么都行。”
传道士叹气，“的确有一计。”
“死都快死了，你直接让他繁衍出下一代不就行了。”
“啊，这，这，这……”
“而且你们需赶快换个地。”
“你们换的次数太多，这全部充满污秽，迟到要遭殃。”
“好，好，好。”唐明润赶紧起来，行事。
“掌门！”
池瑾落猝然跌入另个地方，她双脚附加灵力站好，眼前是堆积恐怖的尸骸，脚下浮着油脂，唐言南坐在顶端，笑望池瑾落，“又见面了。”
“你的确厉害，应是从我来南城就陷入梦境。”
唐言南为她拍手，“掌门发现得真及时，当然这不是第四层梦境，只不过你们误会了。”
“一开始我们就在第四层，这应该是第一层。”
“所以你想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你们马上就要破梦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我不是唐言南，他早就死了，我是他繁衍的孩子。”他/她继续笑。
“我做的这一切就当孝敬我可怜老父亲的一生，毕竟他如此爱你，虽然只是见了数日，包括我也是。”
“总要让老父亲在你记忆中留下更多的痕迹。”
“你就当南柯一梦。”他/她笑得灿烂。
“最后补充一点，我们族虽为黏鱼，实际上我们还有个名字为幻鱼，我们是操控梦境的存在，有位幻鱼仙得道后，有了新的能力，我们族慢慢演化为换人黏鱼之说。”
“一听就为邪鱼，但我们可是幻，最为浪漫的存在。”
“本来想带你们点点揭穿其中，更为庞大的梦境，繁殖的恐怖，如何被迫延长寿命奴役之类，但终究我灵力不足，也怕小掌门害怕，很多漏洞百出，因为害人，身上污秽污染，已经不行。”
“这梦也为此收场。”
南城开始下起小雨，池瑾落手握茶杯，花瓣飘落在水面，她想了很多，问旁边的童子，“当年福鱼发生的场景，你可以给我描述吗？”
“当然可以！”
福鱼可以吗吸收污秽，给人带来彩财运，如果一群福鱼，是不是可以吸收所以霉运，一群池子里，鱼挤鱼，红白相间，恐怖到看不见水，一团团黑气污秽，不断的吸，不断……
没完没了。
1.求收藏宝宝们，单机太寂寞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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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见一面，便心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