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根本不饿，但还是收下了林笑的好意。

再看林笑的回复，阮白这下基本能确定了，现在似乎只有他能闻得到顾里的信息素，别人都闻不到，包括顾里自己。

顾里甚至似乎都没发觉自己信息素外泄。

阮白想着，稍稍偏头，悄悄看了顾里一眼。

为什么只有他能闻到顾里的信息素？而且好像别人都闻不到，不然坐在周围的那些已经分化了的omega和alpha同学此刻就不会还能这么安定静心地继续学习了。

还有顾里，据说他对自己信息素的掌控力极强。

除非凑近了、贴着去闻，不然轻易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顾里平日又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因此，目前为止学校里少有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也至今没有流传出来。

闻着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气味，阮白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现在是一名刚刚分化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omega。

他要不要告诉顾里，让他管一管他的信息素呢？

阮白并没有打算如刘靓所说的那般回寝室休息，他是坚定了决心要参加明天的考试的。

因此，他愁眉苦脸地重新拿起书本，一边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顾里，一边开始默默诵读还未看完的课文。

不知不觉，竟然也被他看了进去，渐渐地他忘记了心中的烦恼，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学习，竟然就到了晚自习结束时间。

放学铃声响起。

阮白有些意犹未尽地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是八点五十分。

时间过得真快。

忽觉眼前光线一暗，身旁投下一片阴影。

转头看去，顾里已经收拾好桌面站了起来。

阮白忽然记起关于信息素的事，他之前还纠结要不要跟顾里说一说，可没想到看书看着看着就忘了。

现在……好像也没必要说了。

都放学了，顾里眼看就要离开教室，而且……阮白闻了闻，顾里的信息素似乎对他、没有影响？

阮白不由有些惊奇。

想到什么，急忙开口叫住顾里：“等等。”

顾里停下要迈出去的脚，侧过头来看他。

阮白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又莫名有些羞赧，竟然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跟对方道谢，对方怕是已经把‘帮忙拉椅子’这样的小事给忘了。

于是他小声道：“谢谢。”

顾里一怔，接着点了点头。见阮白没再说什么，这才转身离开。

阮白舒了口气。

他看了眼转瞬就空了将近一半的教室，想到距离教室熄灯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打算留在教室继续学习。

他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然后打开数学课本准备开始新的学习。

这时林笑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下巴垫着手臂，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阮白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问道：“怎么了？”

林笑在他脸上打量了片刻，才道：“小白你是吃了什么神仙大补丸吗？感觉你现在的气色比刚才好多了。面色红润、眼睛明亮有神，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错。”

“是，是吗？”阮白狐疑地歪了歪头，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诶，还真是。”

阮白发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果然不错，之前的萎靡、酸软乏力、精神不振等不适问题通通没有了。

抬手碰了碰腺体的位置，那股令他难受了足足三天的胀痛感也消失了。

真神奇，竟然不知不觉就好了。

此时阮白并没有多想，也就更不会想到这或许和顾里的信息素有关。

他心里大为惊喜，没忍住大放厥词：“看来我的身体也没那么差。三天也能生龙活虎口吞十个冰激凌林了。”

林笑朝他翻了个白眼，阮白这废弱体质，吞一个冰激凌都还得犹犹豫豫，平时最多半个，不然肯定闹肚子。

林笑见他高兴，也不打击他：“好了就好，明天考试我就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撑不住了。”

阮白点头，高兴得眉眼弯弯。

林笑看他桌面上摊开的书，问：“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阮白眨了眨眼：“暂时没有。”

方才自习课上看了语文和生物，因为状态良好且精神格外投入的缘故，学习效率倍儿棒，基本都学会了。而数学课本是才打开，刚要开始学习。

林笑点点头：“我要先回宿舍了，你呢？”

阮白摇头：“我还要在教室多待一阵。”趁着今天的状态好，赶紧再努力多学习一波。

……

这天晚上，阮白睡了个自分化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一个好觉。

自从分化后，阮白每天无时无刻都感觉身体疲惫、肌肉酸软无力、腺体胀痛。

他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行走坐卧都疲惫万分，即使夜间躺在床上也是难以入睡、浑身不舒坦，难以成眠，梦中也是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一觉醒来更是感觉疲惫。

而今天，阮白竟然一夜无梦到清晨。

-

一觉醒来的阮白浑身舒坦，是前所未有的精气神十足。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洗漱完毕后去食堂吃完了早餐，这才精神饱满地走进教室。

今天，为期一天的六门科目考试会在一天内完成。

距离八点的第一门语文考试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阮白想趁着这些时间再巩固一下昨天晚上新学习到的知识。

阮白原本以为，昨晚能闻到顾里的信息素只是意外，但没想到，在早读课开始前，顾里坐进座位的那一刻，阮白再次闻到了葡萄酒味的信息素。

想到顾里的信息素似乎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影响，阮白顿时放心了。

他偏了偏头，或许是今天心情格外好的缘故，破天荒地，时隔近一个月他再次热情地和顾里打了声招呼，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

顾里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快速游走了一圈，发现他状态不错，点头：“早。”

得到顾里有别于往常冷冷淡淡的一声“嗯”，阮白像是吃了蜜般开开心心地拿起语文课本，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这欢乐的劲儿，令顾里很是侧目了好一会儿。

……

八点，考试终于开始了。

因为是简单的月考，每科的题量上并不十分重，且各科的考试时长和时间安排上并不严格按照正常的期中、期末考试来安排。

上午分别考语文和数学，下午物理、化学、生物三科连考，最后晚上考英语。

上午，阮□□神百倍，沐浴在顾里信息素的包围下就仿佛被奇异的熏香环绕，提神醒脑。

他有如神助，做题飞快，竟然比往次直到考试时间结束才堪堪答完题快了不少时间。

下午，物理、化学、生物三科连考，从两点半到五点，时长两个半小时。

起初还好，阮白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葡萄酒香味，考试渐入佳境。

但渐渐地，就感觉后颈的位置又酥又麻，抬手一摸，只觉后颈微微发烫。

他并不很在意，继续做题。

可很快地，酥麻变成了一鼓一鼓的饱胀感。阮白再次抬手摸去，只觉一阵刺刺的胀痛感传来。

阮白茫然地终于从试卷中抬起头来，这才恍然惊觉他的腺体又开始疼了。

阮白疑惑地皱了皱眉，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腺体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又疼起来了呢？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考试时间才过去了一半，他还有许多题目没有做。

而且腺体这样程度的疼痛之前三天他都已经很熟悉了，还能忍受。

于是阮白不再分心，继续做题。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浑身渐渐乏力，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阮白放下笔，缓缓趴了下来，下巴磕在了桌面上，小嘴微张，眼神有些些迷蒙。他口鼻中呼出的气体打在桌面上返回，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不用伸手去摸，阮白也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阮白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

再垂眼，眼下的物理试卷上还有两个大题还空着。

阮白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他想，我就趴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虽然半个小时也不见得能把剩下的两个大题写完，但阮白还想努力一把。

他闭上眼睛，只觉此时空气中的葡萄酒香分外地好闻。

他缓缓吸气，努力捕抓空气中丝丝缕缕的葡萄酒香，气味闻着有点甜、有些醇、还有丝淡淡的涩，不仔细嗅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顾里的信息素可真好闻！阮白感叹。

闻着闻着，他竟然有些沉醉期中。

淡淡的红晕慢慢爬到了他的脸上。

忽然，讲台上传来一声轻咳：“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

阮白猛然惊醒。

他坐直了身体，用力晃了晃脑袋，感觉有点晕，有点难受。

他只能双手捧住脸，静静让脑中的晕眩感过去。

侧过头，不小心就对上了顾里正朝他看过来的眼神。

阮白：“……”

阮白顿时有些羞囧。他刚才竟然闻着顾里的信息素差点就睡着了。

他抿了抿唇，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正襟危坐，努力提起精神，重新拿起笔开始做题。耳朵却悄悄红了。

鼻尖一直充斥着淡淡的葡萄酒香味，阮白只觉恍恍惚惚，手上无力，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一个个轻飘飘的几乎散架。

好不容易熬到了考试结束，阮白连半个题目都没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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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