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再次踏出那道裂隙时,脚下的土地仍是熟悉的北境雪原。
但天空,已经不再属于地球。
极光像裂开的羽毛,从地平线垂直升起,贯穿云层。
无数金属碎屑漂浮在空中,组成扭曲的几何形态。
每一次风吹动,那些形态就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吸。
沈叙抬头望着天空,脸色发白:“那不是自然的极光,是——数据流。”
司澈的木系纹路在手臂上迅速蔓延,他试图感知大地的生命脉动。
但几秒后,他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林野……森林的根系在‘响应’!它们在生长、在吞噬、在试图——联网!”
我深吸一口气。
那是“羽界之心”泄露的信号。
它正在让地球的生态系统尝试自我计算化。
灰影轻鸣,羽毛闪烁着不稳定的光。
它刚从羽界归来,体内的能量与现实环境冲突,
我能感觉到它在痛——那种痛,是两种世界相互撕扯的结果。
“我们必须去中枢城市,”我对队伍说,“那里是信号交汇点。烬主的残留意识,一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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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乘坐特战局的垂直机飞向南方。
沿途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整片森林在光线中流动,
树叶闪烁着金属光泽,藤蔓沿着通信塔攀爬,
几只飞鸟掠过时,羽毛上闪着电火花——
它们的鸣叫中夹杂着电波噪音。
“这些都是被羽界能量污染的生态体。”沈叙咬牙道,“烬主的‘共生算法’正在自动扩散。”
“这不是污染。”我喃喃,“是融合。”
“可它正在吞噬人类的世界!”沈叙怒吼。
我沉默。
因为那一刻,我能听见——
风中传来的低语。
那不是人类语言,而是无数鸟类与森林共同的意识。
——“德鲁伊……你要我们……停止吗?”
我心头一颤。
这是第一次,整个地球的自然在主动向我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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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途中,警报骤响。
机舱外的雷达屏闪烁着红光——数百架无人机逼近。
它们的外形像是机械隼,每一只机翼下都挂载了等离子爆弹。
“羽化科技军的残部!”沈叙大吼,“他们已经被烬主控制!”
“防御阵型!”我喝道。
烈纹冲出舱门,火焰如流星划破长空;
破空从机翼下俯冲,掀起暴风漩涡;
灰影振翅,羽光扩散出一层半透明的波膜,形成精神屏障。
第一波无人机被烈焰击中,在空中炸裂成光屑。
但下一瞬,更密集的蜂群从云层涌来,数量远超想象。
“它们在自我复制!”沈叙的声音几乎嘶哑。
“那就让它们听命令。”我闭上眼,调动群体共鸣。
我听见成千上万的鸣叫与信号声重叠,
然后,所有机械隼的光学眼同时闪烁——
短暂的停顿。
随后,它们整齐转向,
对着远处的能源塔发起攻击。
“你……你黑进了它们?”沈叙瞪大了眼。
“不。”我睁开眼,呼吸急促,
“我只是……让它们听见了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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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暂时结束。
飞行器在城市边缘降落。
那是一座被羽界能量吞噬的都市。
高楼上爬满蔓藤,地面覆盖羽光;
道路两侧的路灯化作羽茎,
而空中的鸽群与无人机一同盘旋,
构成一座巨大的旋转阵列。
“中枢就在那。”司澈指向城市中心,
“信号源的频率……和烬主完全一致。”
灰影落在我肩头,低声鸣叫。
我抚摸它的羽翼,轻声道:
“走吧。这一切,必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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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踏入城市中枢时,
整个天空都亮了。
那道裂隙再次打开,
一座悬浮的“羽界碎片”正缓缓下沉——
里面,隐约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叙瞳孔收缩:“那是——烬主的核心意识!”
我抬头望着那片坠落的光,
心头升起一种复杂的感觉:
既是恐惧,也是……宿命。
“灰影,”我低声道,
“这次,我们不是要摧毁,而是要——唤醒。”
灰影振翅而起,鸣声穿透天地。
群体共鸣再度扩散。
无数鸟类从城市四处飞来,
与我共鸣成一片巨大的羽光结界。
光与风交织的瞬间,我听见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野……你以为赢了吗?
羽界,才刚刚开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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