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他昂首长啸,数息后猛然收住,双目灼灼地盯着他,“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我要是杀了你,倒显得我待见先皇那老东西,我最厌恶他!”
你待不待见关我何事?
宴薄眉目含笑,眼底却一片冷意,心道这条狗又在发什么疯?
“宴大人,”宗泊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你身上的病好了,似乎该偿还欠了我的债了……不如今夜庆功宴过后,随我回地宫,先润润我那饥火烧肠的脏腑如何?”
“……”宴薄皮笑肉不笑,“这是自然。”
才怪!
好不容易出了那地宫,休想他会回去!
宗泊忽而又凑近些许。
他鼻端嗅着诱人香甜,眸中涌动难言的火热,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喑哑:“宴大人,我曾孤身独闯荆棘刮骨的山林,四周瘴气横生、恶臭鼠蚁逃窜,我穿荆度棘行到悬崖边,饥肠辘辘时,忽见一只白狐崖边嗥月,我见之欣喜,费一番心力将之擒于掌间,只是享用时令我犯了难,怎么美的狐狸,不知如何下口才不算糟蹋了它?”
他暧昧凑到宴薄,声音愈发低了,“你说,狐狸肉该是细火慢烹的好,还是连皮带血细嚼慢咽来的香甜?”
灼热的吐息喷洒耳畔,语调却莫名令人不寒而栗。
宴薄耳畔十分敏感,被这热气激得浑身一颤,但更鲜明强烈的是袭上心头的危机感。
他眼中冷意却更盛了,轻笑一声:“狐狸肉怎么吃都好,只是我奉劝大将军,既然猎物得手,就该将它一击致命,否则犹豫得久了,小心它自掌间逃脱,又或者反咬一口,要大将军一命呜呼!”
“一击致命?我可舍不得。”
宗泊轻笑一声,他放开宴薄,倨傲地扬起下颌,苍白俊容在跃动光影衬托下愈发嶙峋,隐隐似一头身姿孤傲而孑然的兽,
“这山林里到处贫瘠、一无所有,仓皇而过的生灵无一不是秽浊的,唯有这只狐狸能稍稍入我眼,我爱不释手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了呢?豢养掌中岂不更好?”
宴薄眯了眯眼,“……豢养?”
“不错,”宗泊欣然道,“我要给它拴上缰绳,而我牢掌绳子另一端;我要它为我足下奴臣,我高兴时吃它血喝它肉,它的喜怒哀乐只能为我所管,从此只能取悦我一人。”
他唇间噙着笑,指腹轻柔地抚过宴薄的脸颊,“……你说这样,不比杀了来得愉悦?”
宴薄心底骤然一寒!
他不是愚钝之徒,宗泊言语里的意思根本不必猜。一股说不清是被冒犯的、还是面对危险被激发的情绪袭上心头,宴薄猛地抓住颊边的手掌,怒极反笑,“宗大人,要驯服一只狐狸可没那么容易。”
“自然不容易,可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总归身边已经为它准备了一席之地。”宗泊含笑道,“宴大人,我欣赏你,不如奉我为尊,小皇帝能给你的,我亦能。”
宴薄十分冷静:“大将军,我以为我说得已经非常清楚。”
宗泊能成为他的助力固然是好,但前提如果是以折损自身为代价,他宁可不要!
宗泊目纳他如霜覆雪的眉目,轻哼一声,“倔强执拗,何必呢?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可身在朝中,便如赤足履于尖刃之上,一不留神就跌进深渊。小皇帝势单力薄,你以为他能护住你?”
宴薄抬眼看他,“若轻易教人害死,那是我庸碌无能,死亦无怨悔。”
“这可不行,我救了你两次,你的生死便只能握在我手中,半点由不得旁人。”宗泊挑了挑眉,“宴大人,认命罢,我视你如足下臣,你便终有一日要奉我若三尺神明,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宴薄气笑了。
他放开宗泊的手,直视宗泊的眸光瞬间变得狠厉,“宗大人,有一点你可想错了,你可不是什么高明的猎手,不过是一只没人要的、被弃置的狗罢了!”
宗泊的表情骤然僵在脸上!
野兽猛地惊醒,大惊失色左右张望:[……什么什么?!这地方还有别的狗??在哪里???]
用这两人打一个四字词语,叫狐朋狗友。
病快好了,今天退烧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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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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