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狱道晦冥,烛火幽微。
宗泊与宴薄自天牢出来往回走,两侧铜灯如鳞比栉,照亮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你让谢隐学当太傅,就不怕他伺机报复?”宗泊紧紧地盯着身前的背影,不肯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情绪。
宴薄头也不回,只说道:“宗将军多虑了,谢大人克己奉公,怎会公报私仇?”
宗泊置若罔闻,“也是,你处心积虑,令小皇帝对你死心塌地,自然不怕他对你不利。
宴薄不慌不忙道:“本督听不懂大将军的话,我不过行分内之事,为陛下分忧解难罢了。”
宴薄唇角含笑,无论宗泊如何舌锋凌厉,俱不着痕迹地堵了回去。
他眼下可谓心情大好。
顺顺利利地将那群臣子敲打一顿,生死悬于头顶,又有功名利禄做诱,宴薄不怕他们不就范。
更可贵的是,宗泊方才老实安分,没有出现令他感到不满的岔子,所以此时此刻他乐意回应宗泊几句。
宗泊敏锐捕捉到这股愉悦的气息。
这股甜美的罂粟香,在天牢里就蠢蠢欲动,挑拨着他的神经,如今更是不安分地欢快跃动起来,熏得心头那饥肠辘辘的野兽躁动难耐。
宗泊血眸微微一沉,他的视线克制不住地望向宴薄的侧容。
在面对那群顽固臣子时,宴薄分明还一副倨傲凌人的模样,而此刻从宗泊的角度看去,宴薄秀美的侧颜弧度舒展,眼角眉梢勾着笑意的弧度,步伐更是不疾不徐,比他更像一位战胜凯旋、得胜归来的将军。
宗泊紧紧地盯着他,喉结轻轻滚动,忽然说道:“方才你在牢里与那群老顽固对峙时,可知我脑中在想着什么?”
宴薄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他蹙了蹙眉,“我又不是你腹中蛔虫,怎知……呵,你做甚?!”
有力的臂膀猛地圈住他的腰,强壮而炙热的胸膛自身后逼近,将他困在粗砺狭窄的墙面间。
宴薄的下颌被一只精铸似的大手捏住,不容抗拒地往上抬,面前晦暗不明的俊脸于昏暗中逼近,宗泊似笑非笑,“我在想,像你这样的人,心计权谋样样出彩,连谢隐学这等官场沉浮多年的老城府亦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留在小皇帝身边终究太危险了,是不是应当杀了你,永绝后患?”
雪白的发、裹挟浓重的阴影。
如山似的沉沉压下来。
那双血眸促狭地盯着宴薄,更深处却蛰伏着叫人心惊的狂狠,饥渴□□悄然探首。
宴薄挣了挣没挣动,索性不挣扎了,修长眉目慵懒地上抬,挑衅地对上宗泊的视线,“怎么?宗大人迟钝的反射弧终于动了?想起你是先帝册封的辅佐大臣了。”
“先帝”二字令宗泊眼中霜意愈寒,他下意识磨磨牙,但很快面上又笑出一线寒利的齿锋:
“牙尖嘴利,宴大人真是好凌厉的口舌,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提起先帝的,从无一人活过三刻。”
“哦。”宴薄轻笑一声,“也许我是千古第一人。
宗泊愣了一下,血眸突然有一股情绪涌动,以手捂住脸,纵声大笑出来!
开始烧了,还在咳。
不好意思,明天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