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宜今天索性连学校的门都没踏进去。从早上醒来到傍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盏台灯，手机和电脑轮着刷，游戏一局接一局，把江烬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饿了就啃几口昨天剩下的面包，渴了就灌两口矿泉水，直到窗外彻底黑透，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才后知后觉地打开了顶灯。

听到楼下传来江烬回来的动静时，凌宜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气。她猛地关掉游戏，把手机往床上一摔，赤脚踩在地板上，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只被惹毛的小兽。

等听到江烬走进卧室的声音，凌宜再也忍不住了，“砰”地一声推开门冲了进去，站在江烬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声喊道：“我就要玩到过年！过完年我就好好学！考不上就不上了！我就去你公司打工！打工就打工！我凌宜说到做到！”

她的声音又急又响，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执拗，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在宣告一场背水一战的决心。

江烬正坐在梳妆台前卸首饰，闻言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说完了？”

“说完了！”凌宜梗着脖子，“你别再提学习条件了！我不同意！但打工我不怕！反正早晚都要工作，去你公司就去你公司！”

在她看来，打工总比啃那些书本强。至少不用对着公式发呆，不用背那些拗口的单词，大不了就是累点，总比被江烬逼着学习痛快。

江烬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放下手里的首饰盒，站起身，走到凌宜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去公司打工可以，但我有条件。”

凌宜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条件？先说好了，别跟我提学习！”

“我不提学习。”江烬缓缓开口，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如果你这学期一下都不学，那零花钱就别想拿到一分。要么，你现在就开始每天学一点，零花钱照给；要么，你就去我公司打工，我给你开固定工资，你自己赚钱自己花，想买什么、想玩什么，都用你自己赚的钱。”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公司的基层岗位，可不轻松，工资也不高，够不够你玩滑板、买装备，就得看你自己了。”

凌宜的眼睛亮了亮，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选择：“我选打工！”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送分题。自己赚钱自己花，听起来多自由！不用被江烬管着零花钱，还能名正言顺地不学那些讨厌的功课，简直完美。

“你想好了？”江烬确认道，“基层岗位，可能要从端茶倒水、打印文件做起，每天准时上下班，做错事还要被批评，甚至扣工资。”

“想好了！”凌宜拍着胸脯，一脸不在乎，“再累能有学习累？扣工资就扣工资，我不怕！”

她根本没把江烬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眼里，江烬的公司再忙，也总有清闲的时候，大不了就是多走几步路，多打几个字，总比对着书本强。

江烬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学校了，早上八点到公司报道，我会让人事部给你安排岗位。”

“真的？”凌宜眼睛瞪得更大了，带着点不敢相信的惊喜，“不用去学校了？”

“嗯。”江烬的语气很平淡，“但你记住你说的话，过完年要是学不好，考不上本科，就给我在公司踏踏实实地打工，别想再耍任何花样。”

“知道了知道了！”凌宜喜滋滋地应着，心里的火气早就烟消云散了，满脑子都是“不用上学”“自己赚钱”的念头，转身就往门口跑，“那我明天穿什么去啊？要不要穿西装？”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江烬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她知道凌宜把打工想简单了，但有些苦，总得让她自己尝尝才知道滋味。

或许，让她去公司待一阵子，亲眼看看赚钱有多不容易，看看那些为了生活努力打拼的人是怎样的状态，比说一万句“学习重要”都管用。

江烬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让她试试吧。

希望这丫头到时候别哭着喊着要回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