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豆本来就胆小,盯着这样一个邪气阴气十足的小破屋,但极力说服自己,也说服金恒。
“我觉得,可能,大概,也许是,是那种世外高人们常有的一种独特的修行方式?”
金发少年捂脸,“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天豆不好意思道:“嘿,来都来了嘛。”
两人站在吊脚楼外面先是商量了一番,然后才决定敲个门试探。
天豆和金恒走上楼梯,但看到门的一秒,两人还是忍不住因为感到惊悚,而犹豫。
黑漆烧焦的门,弧形轮廓的门框,上面溅了不知道是“血”“泥”的痕迹。
两位少年人吞了吞口水,下意识靠近彼此肩头找安全感。
这门实在让人忍不住联想,是不是从某块坟地里掘出来临时充用改造的棺材盖。
两人真怕真地敲开门了,里面会蹦出个不是人的东西来。
金恒心整颗心提起来。
思考良久,说:“天豆,其实,你前辈是个世外厉鬼才对吧。”
天豆躲在金恒身后,“别,别这么说,不可能的。”
不同金恒的历练和胆量,他从来就是个胆小的人。
天豆决定还是自己上,给自己慎重做了回心里建设,才犹犹豫豫鼓起勇气敲上去。
随着雨点般的敲门声“咚咚”落下,整个吊脚楼木屋也在随之重重一颤。
门外的天豆敲的力度尽管很有礼貌,但还是顶不住这随时会散架的“危房”颤抖。
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他不太好意思地扭头看向金发少年,说:“我再试试,再试试。”
说完又接连敲了几下。
金发少年实在看不下去,连凭空生出的紧张感也都被天豆小心翼翼敲门的动作消解不少。
“不就一个破木板门吗?装神弄鬼。”
“轻轻一脚都能踹开了好嘛。”
“等一下金恒!”
金恒歪头:“啊?”
天豆想阻止他踹门。
下一秒,门板“嘎吱”一声。
开了!
就这么开了!
某个名为金恒的热血金发少年由于惯性没来得及收脚,就整个身子重心往里倒。
本以为要摔个狗啃泥的,恰好千钧一发之际里面人伸出只手臂来,仅仅只用并拢的两指就轻松解救住他要摔破的额头。
金恒直感觉整个人腾了空,同时微凉的指尖让他瞬间眼前一亮。
本以为会撞上厉鬼丑陋面容的他,瞳孔里却逐渐放大了张慵懒的面容。
三千青丝如墨海,眉目如画撩心弦。
短短瞬间里,明明近在咫尺,但就像过了一个完整的世纪。
金恒心脏砰砰直跳。
半晌,他才愣声出口道:“女,女人?”
祝离眼底正浮动躁郁气,看到是个正常人,没好气地用力一推,把他给推出去。
冷声回了句:“男人。”
被这么一推,金恒踉跄的同时,也被瞬间推回现实。
他不可置信地睁眼看祝离一张脸。
一眼又一眼。
直到视线不自觉一路往下,喉结微凸,还有一马平川,袒露的胸肌……。
金恒脸“蹭”地红了。
天豆还没及时反应,就被旁边人的一声“靠”猝不及防炸了耳朵。
金恒以一种羞愤难当扭捏的姿态,像个犯了错的纯情大男孩,备受打击地捂住眼。
“我真的靠了!靠了!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让人误会!”
祝离眼底黢红,正有种不上不下的戾气游荡,很明显,他被这两个不知轻重少年人撞上枪口。
祝离有只手靠在腰后,手里抄着把程亮发光的菜刀。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祝离不是什么因为被人打扰睡觉就要一刀嘎掉对方的冲动人士。
至少现在不是。
看到这么个纯情别扭的大男孩,他觉得有些好笑。
“小朋友,老子头发长短影响你智脑发育和分辨能力了?”
金恒一把拿开手,气急败坏说:“叫谁小朋友!说谁脑残呢,你看着也不比我差不了多少吧,充什么大辈你!”
祝离眼皮一掀,靠在腰间的手微地一动,里头就传来清晰的一声“duang”音。
活动两下手腕,撑住两边门框,眉眼弯弯。
笑得人看起来不太真实。
“小朋友。”他又故意喊了声。
“我呢,只是长得显年轻了点,你夸我年轻我也不会开心的,你也别那么不服幼啊。”
祝离淡色的眼珠析着轻微的银光。
金恒和这么双眼对视,脑海里不禁再次闪现刚才把人看成了天上月人间花。
耳根子再次不争气地红了一遍。
“你这个……”
搞了这么个误会,也是因为天豆一直都是一口一个前辈的喊,也没说过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天豆在旁边乖巧地叫了声“前辈,你好。”
祝离听到一声前辈,这才注意到除了纯情大男孩,旁边还有张不算熟悉的面孔。
祝离目光疑惑几秒,然后想了起来。
“喔,是你啊。”
见祝离还记得自己,天豆有些激动:“是我啊前辈!”
“前辈,原来你真在这里啊。”
祝离歪头看他,似笑非笑说:“我是想不在啊,但你敲那么大声我能不在吗?”
听到自己打扰别人休息了,一向有“好孩子”自我认知的天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几下自己的头,说:“不好意思了前辈……,我是有事想找你。”
祝离来了点精神,关爱了句:“你身体不适?”
“不,不是。”天豆连忙摇头,说:“前辈,那之后我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
祝离大脑辗转迷惑。
啥玩意?
神清气爽?
我使了那么久的神兵,还有这种隐藏功能?
怎么我本人不知道?
祝离用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你确定?”
天豆坚定地点头,“我非常确定!”
看着这么一脸认真坚定的小孩,到让祝离难得郁闷起来。
虽说那一箭的本意的确不是他,而是恰巧针对他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但目前看来,这小子生龙活虎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让他觉得稀奇。
祝离瞳眸微动,透过天豆的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那东西藏在深处,小小的一团,还发生了不小变化,比原来亮了不少。
那团隐匿的东西似乎也感受到祝离打探,猛然收缩,尽量不让祝离一直看下去。
呵,还能有自主意识啊?
祝离不住眼角一挑。
有意思。
他的相月对人没有任何利害,对神魔妖邪倒是件致命骇人的神兵利器。所以,这位少年人身体里到底附着个什么东西呢?
啧,有点好奇怎么办。
“前辈,你,你看我做什么?”
天豆不知道祝离一直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只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祝离正想着,被天豆这么一打断,没走心地随口一句。
“喔,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你有故人之姿,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感受到祝离的敷衍,天豆单纯地认真了,不好意思多问了句:“是吗?那你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不这么说?”
祝离眉眼带笑:“喔…因为当时没空怀恋故人。”
天豆:“……”
祝离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继续睡了。”
他祝离关爱别人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给天豆反应过来的时间,转头抬手就要把门合上。
然而下一秒,门被卡住了。
祝离关了几下没关动,疑惑地低头看去,一只aj白鞋不知什么时候卡进来。
祝离抬头,看着头顶金毛的少年人。
找不到合适的耐心对人,他敛下笑意,说:“少年人,我劝你识趣。”
祝离情绪转变很快,上一秒人看着还和善,但现在金恒感觉让人被块冷冰砸了。
金恒被祝离看得畏缩了下。
一时间懊恼自己冲动了,不过,本来是自己想说什么的,可是一面对这么张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拦着人家该说什么,他只好以天豆为由头喊说:“天豆爬了那么久,那么累才找到你!你就不能再等等,听听他要和你说什么吗?”
祝离平淡的眼神“提溜”递过来。
金恒莫名心虚。
祝离:“他有事找,我就必须听吗?”
“……”金恒尴尬,又不情不愿地把脚一点点收回来。
天豆倒是反应快地接过金恒的话,说:“对,金恒说的没错,前辈,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京都的天枢已经知道你了。”
祝离来了点兴趣:“天枢?”
天豆:“对,天枢是京都驱邪除魔的组织之首,由京都五大首席古老世家组成,在几十年前成立了组织天枢,天枢除了一边驱邪除魔保护普通人,还一边招纳能人异士,那个被化兽附身的人,叫张散,就是其中一员,不过张散性情暴躁不定,常常与内部理念不合,每次出任务都要闹出人命官司,所以被下放进了黑名单,但是他趁机盗走了天枢的坐镇法器九龙鼎,所以天枢组织的人不得不到处追捕他,直到前些日子,才发现他在樊笼市的踪迹,本来那天,天枢的人也是准备埋伏他的,只是没想到被我搞砸截胡了……”
那么说来,大概就是章志提到的那帮不是大事不管,不是有钱人的事不管的家伙了。
祝离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惊讶看他:“这么说,原来你在警局那天知道他的?”
天豆慌说:“不,我不知道的,前辈,我也是回去之后遇见金恒才知道一切的,他也是天枢的一员……”
祝离目光从他身上顺利转移到他旁边的家伙。
“哦噢~就这一头金毛非主流是天枢的人?”
被祝离喊了一声非主流,金恒炸毛了,“叫谁非主流呢你!”
祝离毫不客气,微笑说:“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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