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凶山·九婴（4）

凤潇潇慢慢睁开了双眼，他觉得浑身清凉，而且异常舒爽，就像做了一次令人身心愉悦的欢快之旅。可他刚睁开眼，便被强烈的光刺了一下，恰巧一束阳光透过枝叶射到了他脸上，凤潇潇急忙又闭了眼。

再次闭了眼的凤潇潇开始活动大脑，然后便想起了一些事。从他们掉到去往凶山的路上，一直到羲月在凶山一个非常美丽的亭子旁边搭建茅屋，然后想到了九婴将军家的十五小姐，又想到了十五小姐的母亲十九夫人，最后忆起了羲月抱着他跳进了一个清澈的几乎透明的潭内。

那之后呢？模模糊糊，凤潇潇记得自己好像中了十九夫人的惑术，浑身燥*热难耐，但跳进潭里后，那些水并没有减轻他身体内的热浪，所以，他好像跟一个人在水里抱在一起亲吻，最后那人好像帮他解决了身体上的需要。

那人会是谁？

不可能是十九夫人，她不会抱着我亲，要是被九婴将军知道，她会被杀死；也不可能是十五小姐，她大概早就被母亲拖走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只有一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人是——

“羲月！”凤潇潇想到跟自己在水里缠绵之人有可能是羲月时，惊得从地上坐直身子，喊出了声。

“潇潇，我在！”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凤潇潇猛的扭头，看到了一张帅气又略显冰冷的脸，但那人这次说话的语气却相当温柔，虽然仅有四个字，却是凤潇潇自认识羲月以来所听到的最温柔的四个字。

凤潇潇使劲稳了稳神，看着羲月，小心的问了句：“咱们，咱们刚才在哪里了？”

羲月一愣，继而明白了凤潇潇的意思，他淡淡一笑：“刚才在镜水潭里了，一直躲到十九夫人带着十五小姐离开，我们才上来的。你很早就晕过去了，刚刚醒来。”

“我晕过去了？怎么晕的？又是怎么醒的？”凤潇潇急切的看着羲月。

羲月看了他一眼，凤潇潇非常确定，羲月在看了他一眼后，脸竟微微红了。

羲月的脸为什么会红？我只是问了三个问题，他的脸怎么就红了？难道在水里帮我解决惑术之苦的真是羲月？他娘的，这，这哪儿跟哪儿啊？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狂吻，他还用手帮我解决了麻烦？

凤潇潇，你现在可以一头撞死了，没脸见人了。什么时候竟沦落到需要一个男人帮你解决？你他娘的还不如用自己的右手呢？以后怎么再跟羲月相处？他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凤潇潇内心千绕百转着，脸色也由红变白，由白变红，最后是五颜六色交替着。

羲月皱了皱眉，轻声道：“你是晕过去了，因为你中了十九夫人的惑术；你醒了，是因为这镜水潭有助人清醒之功效。”

凤潇潇愣了一下，心里由原来的紧张大怵突然又变成了放松和惊喜，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羲月，是真的吗？那潭水真有如此功效？”

羲月却没再作声，只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凤潇潇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羲月，这潭到底什么做的？竟能将我从幻术中拉回？”

羲月的声音又变回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这潭叫作镜水潭，相传是创世之神盘古的兵器神斧斧刃之光所照之处，盘古在挥斧创世之时，落下第三爷，天地全分开，有了山川河流，升了太阳月亮，就那么巧，神斧落下之时，恰巧一束阳光射到斧刃之上，那束光莹莹亮亮，又被反射回了地面，于是，便在反射之处自然生成了一个潭——镜水潭！”

“我靠！羲月，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那么神奇的水潭，怎么会出现在凶山之上？又怎么可能被九婴霸占着？九婴可是上古凶兽！”凤潇潇不解的问。

羲月看了他一眼，看样子似乎不想回答，但羲月碰上了凤潇潇急切的目光，那目光里不带任何别的情感，只有想知道答案的急切。羲月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凤潇潇没发现，羲月在移开目光后，双眼里的落寞有多浓。

“仙果山庄的书房里有一本书，叫《异地志》，奇异之地的记录，我是从那本书里看到的。相传镜水潭本就是由九婴看管着，后来因为诸多原因，九婴消失，镜水潭也不知所去，没想到竟来了这里。”羲月声音淡淡。

凤潇潇似乎对羲月的这个答案不是怎么很满意，他当然不满意，这怎么可能？他在那个叫“史库”的地方看到过有关九婴的记载，九婴在诸神之战后被镇压到了冥海之下，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而且，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潭，是盘古大神创世之后斧刃之光所射而成，在史库里怎么没有记载？

但眼下他也实在没办法去跟羲月理论这些，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他所处的那个时空，这里没有七族，没有诡城，只有动物，这里是动物主宰的世界。

凤潇潇无力的低下了头，然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的衣服，那袭红衣竟出奇的干净整洁，绝对是洗过了，也修整过了。在十九夫人的追赶下逃跑时，他还记得自己的红衣已有些脏乱，现在竟如同换了一套崭新的。

凤潇潇又猛的抬起头，再次看向羲月，小心的问了句：“羲月，你，你帮我洗过衣服？”

羲月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有，我们不是跳进潭里了吗？那潭为什么叫做镜水潭？因为它如同镜子般，有理整之术，所以，我们再出来时，所穿衣物就都被理整过了。”

“哎呀！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潭？不行，我得再去瞧瞧！”

说着，凤潇潇起身，抬脚，想往潭边走，结果迎面碰上了那位老婆婆。凤瀟潇吓了一跳，真是活见鬼了，刚才这婆婆在哪儿？怎么就突然凭空冒出来了？

凤潇潇呆望着婆婆，婆婆笑得见牙不见眼，惊得凤潇潇又后退了两步。

“我说小娃娃啊！你要看什么？你夫君骗你了。你知道吗？这镜水潭啊，是凶水潭的入口处，你进了镜水潭，再往下去，就是凶水潭了，那是九婴将军的府邸，可不是你想去就去的。镜水潭看似是个水潭，实则就是一面镜子，人在里面是不会被淹死的，只是在镜子里立着而已。”婆婆笑呵呵的说。

凤潇潇再次被骇住，他张着嘴，望着婆婆，好长时间才问了句：“什么意思？那我跟羲月刚才掉进的是镜子还是凶水潭啊？”

“傻娃娃，当然是镜子里了！要是进了凶水潭，你早就被十五小姐给弄回她的闺房了，说不定已经跟人家洞房了呢！她可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啊！小娃娃啊！你的夫君真是个大好人哪！你中了十九夫人的惑术，如果不及时解开，你会自爆身亡的！但你的夫君救了你啊！”婆婆说着，偷偷瞧向羲月。

羲月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他一手拉起凤潇潇，看了婆婆两眼，道：“婆婆，我们要先回家了，您请便。”

“哎！不是！羲月，她还没跟我讲完呢，回什么家？我要听听，她讲得怎么跟你讲得不一个样啊？你们两个谁在说谎？”凤潇潇急了。

“潇潇，我怎么可能骗你？当然是她在说谎！别听她的，咱们走吧！”羲月从跟凤潇潇作伴以来竟第一次表现出了焦急之状。

凤潇潇正在狐疑之时，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凤潇潇：“小娃娃，你看，你的夫君不让我说哪！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两个啊，在镜子里做得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呢！不光我能看见，凶水潭里的九婴将军和他的十九个夫人，三十三个孩子，还有将军府的兵将都能看见哪！”

“婆婆，能看见什么？”凤潇潇急了。

“潇潇，别再问她，她在胡说！”羲月也急了。

“我没胡说，我们大家看得真切着呢！你们两个抱着，亲着，你还伸手扯你夫君的裤子，最后却被你夫君扯下了你的裤子，然后他便帮着你把十九夫人的惑术给解除了。”婆婆更急了。

“我——”凤潇潇刚要喊操，却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再不敢喊那个字了，他实在是操不下去了。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是羲月帮他解决的。

婆婆意犹未尽的看着凤潇潇，开心的笑了两声，说话的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快乐：“小娃娃，我还琢磨着让你给我家小子做媳妇呢，你长得也忒好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你的夫君虽然看上去冰冷无趣，但对你那可真是一个好啊，不离不弃，不嫌不烦。这么好的夫君，你自己好好珍惜着吧！”

凤潇潇呆呆的站着，愣愣的听着，然后又习惯性的咽了口唾沫，他想问问那婆婆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古怪？可当他再定神细看时，婆婆又如一缕风，吹没了。

不是？凤潇潇揉了一把眼，惊问：“婆婆呢？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羲月轻轻叹了声气：“潇潇，你应该知道，九婴是条大蟒蛇，蛇爬行的速度是极快的，所以，凶山上的人，大概都具备这项功能。那位婆婆能在凶山上一直待着，一定有其特殊的本领，就像钩吾山上那位老者。”

凤潇潇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看着羲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如果婆婆说得是真的，羲月帮他解决了麻烦，那可真是太难堪了。

羲月却没给他难堪的机会，拉起凤潇潇的手，轻声道：“先回家吧！”

凤潇潇茫然的点了点头，跟着羲月往他们的茅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