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的小公主最近很安静，不玩闹，不摘花，不逛街，不跳舞，虽然每天还保持着练剑的习惯，但确确实实是安静了很多。

紫女想过再去给卫窈找一只小奶猫，好让小姑娘开心开心，却是被卫庄摇头阻止了。

团团去的很安静，也很安详，就待在自己的主人枕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卫窈的呼吸与心跳，尾巴也盖在少女的手臂上，如同它从前那般，乖巧的做一个挂件。

卫窈与卫庄相拥着在窗边午睡，团团也在少女枕边睡得安详，呼吸停止之时，二人都没有发觉。

团团最后的姿态都是乖巧的团着的，尾巴一直盖在卫窈手臂上，直到它身体僵硬冰冷了，都没有移动过。

卫窈将团团葬在了山崖边的一棵青松之下，无碑无坟，只在那周围撒了一些香草的种子，来年之时，应当能够芬芳馥郁。

海边的风很大，卫庄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卫窈身上，习惯性的去揽过她的腰身，贴上自己温热的胸膛。

卫窈面色苍白，面上倒是没有多少悲痛，了然有之，惆怅也有之，咬了咬下唇后，眉睫轻颤间，便是忽的落下一滴泪。

卫庄目光暗了暗，侧身挡住崖边的海风，将少女笼罩在自己气息下，浅浅叹息，“窈窈，我会一直在。”

卫窈无疑是喜爱团团的，现在团团走了，她说不悲伤定然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预料之中。

一只猫的寿命比之一个人要少很多，团团与卫窈，注定是不能永远陪伴的。

但卫庄可以，岁月无情，他可以一直陪在窈窈身边。

卫窈扁了扁嘴，轻轻吸了吸鼻子，便是微微仰起小脑袋，语气理直气壮，“要亲亲~”

为少女梳理发丝的手指忽的顿住，卫庄垂眸，视线里，少女努力睁大着一双如洗的眸，眉睫湿润，还缀着晶莹的泪。

心底似乎响起一道声音，卫庄强压下那股异样，只捧起卫窈的脸，垂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卫窈不由得眨了眨双眼，双手环住男子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

在卫庄震惊的目光下，卫窈捧起他的脸，将柔软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面颊，清香拂面间，带着淡淡的馥郁花香，是卫窈惯用的胭脂。

这是卫窈第一个主动的吻。

卫庄双手微微收紧，银灰的眸内翻涌着危险的波涛，刚要有所动作，卫窈却是忽的将他一推，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直到裹着他宽大外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卫庄才反应过来，指腹点了点方才被吻过的面颊，目光幽深的可怕。

面上忽的落下一点冰凉，卫庄闭了闭眼，掌心张开，一点素白在掌心缓缓消融。

下雪了。

***

接下来几天，卫庄很少再见到卫窈了，小姑娘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天腻在弄玉那里，跟着她学习女红。

卫庄身上泛着明显的低气压，流沙内众人皆是一致的不去靠近。

美女之间总是有些一些共同话题的，于是，紫女和赤练也加入了弄玉与卫窈，开始一起做女红。

被冷落了的卫庄每天只能在海风中练剑，孤孤单单的处理流沙的事务到半夜，还要时不时地去弄玉那里蹲守着，希望能够蹲守到自家窈窈。

卫庄表示，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此前，他能够和他家窈窈一同练剑，紫女戏称为“眉来眼去剑”；他处理流沙事务时，怀里或者腿上是粘着他家窈窈的；他闲暇时，身边是凑着他家窈窈的，时不时还能偷偷亲一下，让他心旌摇曳许久。

而现在……

从那天崖边一吻过后，少女似乎完全将他抛在脑后了。

明明他都想好了，他要主动表白，主动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家窈窈答应便好，若是不答应，他便继续磨，她总会答应的。

他想了一晚上的情话呢！

当然，不管卫庄心情如何委屈，几位美女这边还是挺融洽的。

看着努力绣着绣纹的少女，紫女凑过去，细细打量了一番，便是忽的勾唇一笑，“看来，窈儿很用心。”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卫窈却是猝不及防的红了脸，弄玉挑眉，亦是低低的笑，“看来，有人要有好事了。”

卫窈放下手中的香囊，埋首于身侧赤练肩头，手掌遮住自己红透的脸，“你们打趣我。”

“不是打趣，是高兴。”

赤练轻笑，揽过卫窈，让她靠在自己腿上，细细梳理着她的青丝，“窈儿，我们在为你高兴。”

情窦初开，又是与对方情投意合，携手走过风风雨雨之后的互诉衷肠，自然是美好的。

“你们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卫窈扁了扁嘴，任由赤练染着艳红蔻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下巴，“都不提醒我……”

回想起这几位美女，都是在给她与卫庄创造二人相处的机会，每次看着她与卫庄亲昵相拥时，都会借口走开。

现在想来，旁观者清，她们早早地便看出了她那尚且懵懂的情义。

“有些时候，自己发现，比起别人提醒，更甜。”

紫女低低的笑，凑过去捏了捏少女的面颊，“窈儿现在，心里甜吗？”

卫窈低低的“嗯”了一声，面色绯红，染着藕粉的指尖不安的扣着，“哥哥他……不知道是不是心悦我。”

屈指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赤练轻笑出声，“看来，还没有完全开窍。”

“你整天‘哥哥、哥哥’的叫着，还真的准备做个妹妹？”

紫女忍俊不禁，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中的丝线，“窈儿，你家那个好哥哥，满心都是你，你感觉的到吗？”

说着，紫女又是摇了摇头，语气却是幸灾乐祸的，“要是让他知道你还在怀疑他的心意，他约莫要气的从这山崖上跳下去了。”

“紫女姐姐……”

卫窈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哥哥才不会呢，他说了，会永远陪着我的。”

“好好好，你哥哥最好。”

紫女耐心的应着，将穿好线的银针交给少女，屈指刮了一下卫窈的鼻尖，“我的大小姐，小心手指。”

卫窈接过，乖巧道了谢，继续在香囊上走针，熟悉的绣纹盘旋在边沿，心底的那个名字与自己的小名，便紧挨着栖在一角，安静的陪伴着。

“对了，里面放什么呢……”

听着少女无意识的嘟囔，似是想起了什么，紫女点了点唇角，忽的勾唇一笑，“窈儿不是一直担心他身上的伤吗？可以放一些药进去。”

“听闻小圣贤庄颜二先生对《易经》的研究极好，与你也颇为亲近，你可以去找他商量商量。”

闻言，卫窈双眼便是亮了亮，笑着点头，“好(*^▽^*)”

片刻后，看着少女拿着香囊欢欢喜喜的前去小圣贤庄，弄玉默了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姐姐……你是故意的？”

卫庄都已经被冷落了几天了，这时候还让卫窈去小圣贤庄，不是添一把火吗？

“确实。”

紫女勾唇，对着弄玉眨了眨双眼，慵懒的靠到一边，“你不想看戏吗？”

弄玉与赤练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达成一致。

“自然想。”

卫庄：（委屈）我家窈窈不理我了，怎么亲完就跑呢？

紫女：（微笑）来，大声说出来，我们要做什么？

弄玉：（微笑）看卫庄吃醋！

赤练：（微笑）看修罗场！

紫女：OK，达成一致。

PS：这是，真·三个女人一台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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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