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符向辰连连向前几步,伸出手急切地想要为元璨月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这一天可真够精彩的啊。”

封班这话刚一落下,符向辰的脚步便猛地顿住。

他心里清楚得很,元璨月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很多可能是元向光让她来的,为了试探自己有没有做答应元向光的事。

“公主殿下金安。”

符向辰微微躬身,向元璨月行了一个极为恭敬的礼,声音沉稳且庄重。

元璨月与符向辰分别已有五年之久了,所以他心中怀着些许愧疚地去揣测她的眼泪是否真实。

突然元璨月的眼角微微抽动,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拂去脸上的泪水。接着,她歪了下头,眼神中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封班,问道:“你是谁?”

符向辰看着元璨月此时的神态,心里不禁一紧。

他觉得她此刻有些神智不正常,那模样甚至与许云岑有几分相似。

封班同样歪了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弯了唇低声道:“升曦的同行人。”他的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元璨月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问道:“升曦是谁?”随后,她转头看向符向辰,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哥,升曦是谁?”

“是我的表字。”符向辰轻声回答道。

元璨月突然嘴里开始小声念叨着什么,符向辰努力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他满心疑惑地看向木子须,只见木子须低着头,一声不吭,木子须听到了元璨月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我不知道。”那声音微弱而迷茫。

“木子须,她……怎么了?”符向辰忍不住发问。

“公主殿下……那会受到惊吓,高烧不退,自那以后每次受到刺激都会变得神志不清。”木子须说的那会便是起了大火的时候。

符向辰此时已经顾不上这话是真是假了,他急忙上前走到马车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元璨月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封班皱眉的看着元璨月。

符向辰深吸一口气,运了气,将指尖轻轻地抵在元璨月的额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元璨月的眼泪不是骗他的。

符向辰轻轻皱起眉头,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滴落到地上。

封班上前打断他抵在元璨月额头的手,自己运了气抬手贴在元璨月的额头上。

“你气方才使剑气已经伤到了,非必要时你不能再使用气术了,”封班拉住符向辰的手腕说道。

符向辰没听封班说什么了,一心都放在元璨月身上,他见封班为元璨月运气时神情未有变化,他担心元璨月的心慢慢的放下了。

“她这何时能恢复清醒?”符向辰转头看向木子须。

“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好了,只是公主殿下此事以后会发一次烧,如今在外面有些不妥。”

“那她为何在这?”封班也看向他问道。

木子须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有一滴冷汗从他额角落下。

符向辰抹去嘴角的血,缓缓用只有他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为了让我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看向不语的木子须,语气笃定地问道:“对吧。”

木子须的表情似乎在挣扎着要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符向辰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元向光让他看到元璨月的模样,就是笃定他见了元璨月的样子后,更加不会让她去和亲,从而让他只有和任卓婧统一战线的想法。

“子须,你起驾送公主回公主府吧。”

“墨影卫有令,任何墨影卫不得进入皇眷居所。”

“又不是让你扶她进府,”符向辰有些无语,刚要叫侍女来,可他突然发现马车附近没有一个侍女,下人,周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只有木子须一个人。

符向辰皱眉,问道:“怎么没有一个下人陪同?”

木子须依旧不语。

这时的元璨月突然抓住符向辰的手臂,大哭了起来。

符向辰无奈,只好扶着元璨月上了马车,他想挣开元璨月的手,元璨月却紧紧抓着他,他怕伤了元璨月,只好作罢,转过头看向封班。

“这公主府是有人有意让我们去啊,”封班看了眼元璨月,又看向木子须。

木子须连忙避开头去,不敢直视封班。

封班上前坐在车夫座边上,“你总能驾车吧?”

木子须坐在封班边上,冷汗直流。

符向辰看得出木子须是受命他人,这是要请他们去公主府,符向辰眯了眯眼睛看向元璨月,只恐怕宴无好宴啊。

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内元璨月的哭声渐渐减弱,却仍紧紧抓着符向辰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木子须则如坐针毡,身体紧绷,手中紧紧握着缰绳,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

封班觉得好笑,一直盯着他看,“不知是何事让大人如此紧张?”

木子须老样子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暴露了他的心中的忐忑。

这段路不长,随着马车的颠簸,符向辰的思绪也越发混乱,甚至飘的更远了。

——

公主府门口有一个少女坐在躺椅上,边上五六个侍女围着伺候她,可少女并不开心,支着下巴皱眉,张嘴吃下侍女递来的葡萄。

马车驶来,这少女才直起了身子,抬头去望马车,她认出是公主府的马车,开心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差点顶飞给她遮阳的华盖。

“月月!”少女眼睛放光的大声喊道。

公主府内听到了她的声音,纷纷赶来,看到公主回来,他们脸上露出激动和开心的神情,赶忙围了上来。

“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殿下身体不适,先扶她回房休息,”符向辰开口道。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元璨月的神色,及她紧紧抓着符向辰的手。

“公主殿下又中邪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阵慌乱。

那少女推开众人,“起开,让本小姐看看!”

一个公主府管事的拦了拦她,“王小姐,如今公主殿下无法见客,您还是回去吧。”

那少女柳眉一拧,“什么客,我是月月的闺中密友,我们是亲人,我想见就能见,”她一把把人拍开,“月月说不见我了吗?”

那管事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少女走到元璨月的身前,审视着符向辰,“你又是哪位浪荡子,还不把手松开!”

符向辰微微皱眉,“在下从前也姓元,”他怕有人道听途说,毁了元璨月的名节,无奈下只好说出他曾经不想说的事。

“我从未见过哪位殿下是你这模样的,你撒谎。”

不远处木子须牵着马还没走,他上前拿着令牌道,“这位是三殿下元向辰,王小姐你越矩了。”

这位王小姐看了看木子须的令牌,不敢相信的看向符向辰,又突然看向封班,她连连退后几步,眼神惊恐万状。

符向辰见她反常的神情有些奇怪,正要询问她,但很快被身边的状况打断了。

元璨月身形悠悠晃晃,随后直直的朝前倒去,可手还死死地拽着符向辰。

封班伸手拽了她一把,很快就松开了。

“快,快去请大夫!”符向辰抱着元璨月,冲这群下人喊道。

封班笑了笑,轻轻的把元璨月的手从符向辰手臂上拿开,将元璨月交给侍女们。

符向辰深呼一口气,看了看封班,只见封班冲他笑着摇了摇头。

符向辰抬了抬眉,知晓了这元璨月是装的,拽着他就是想让他进公主府,元璨月与当年的模样确实相像,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不由得让他怀疑她和从前的元璨月是不是同一个人。

“走吧,”封班迈着步子就往公主府里走。

符向辰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跟上封班的步子。

这么想让他进公主府,那便随她心意,他们二人都同样好奇这公主府里有什么等着他们。

王小姐欲言又止的看着符向辰的背影,最终也魂不守舍的进了公主府。

两人走进公主府后,发现府内的布置格外雅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郁郁葱葱。

然而,他们却感受不到一丝温馨的气息,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府邸。

二人被人引领到一间宽敞的厅堂。

刚坐下,那位王小姐也进来了,她直直的盯着符向辰。

符向辰知道她有话想说,端起刚刚倒的茶水,刚抿一口,这位王小姐开口了。

“是你刺杀了皇上?”

王小姐的话让符向辰心中一震,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住,“王小姐何出此言?”

“我叫王资鑫,我爹是监察御史王有才,半年前他和我娘出行巡视郡县至今未归,只因他道出了皇上龙体无恙的真相。”

符向辰皱眉,看周围无人窃听,他心想这丫头真是心大,在这地方说这件事。

符向辰早猜想到皇上所谓久病缠身是演给外人看的,其真实目的是把皇位传给元向光。只因朝中对皇上不满的人众多,所以装病退位比主动传位给元向光更为合适,这样也能位元向光铺一段顺逐之路,圣上已信任元向光到了极致,所以无论谁坐上皇位都没什么区别。

符向辰摇了摇头,“我不了解朝政,也希望小姐不要道听途说,小心被歹人抓了把柄。”

“那日我正巧进宫偷…找东西,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他也挂了这样特殊的玉牌,”王资鑫抬手指向符向辰腰间。

符向辰低头,万兵凌霄令好好的挂在他腰间,最近那种烫的感觉没有了,所以符向辰总忘记它的存在,以免把它弄丢他就干脆挂在明面上了。

封班用杯盖刮着茶叶,笑着道:“小姐估计是眼花了,殿下这块玉牌非常的普通。”

符向辰眨了眨眼也笑了,他才反应过来封班说的殿下是他,“王小姐,你撒谎是谁教的,一点不熟练。”

万兵凌霄令的外表在不是看来,只是一块并无特殊之处的玉牌,王资鑫就这么远远看一眼就说它特殊,未免太假。

“我!”王资鑫的脸突然涨红,沉沉的坐到凳子上,“其实我是偷听到太子和白夫子说话了。”

她口中的太子便是马上要登基的元向光。

“他们是如何说的?”符向辰问。

“没太听清,我只隐约听见了你的名字,说你人到了金元。当晚我回去没多久,圣上驾崩的消息就传出来了。”王资鑫喝了口茶,苦得吐了吐舌头,“本来我只觉得怪怪的,但没什么。月月也突然变得反常了起来,总在公主府等着谁一样,府内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摆到明面来了,听下人说,是你送的。”

符向辰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封班缓缓开口:“这有什么能证明皇上是被人刺杀的,而且是他刺杀了皇上?”

“我也是怀疑,这件事折磨我很久了。我夜不能寐,”王资鑫轻叹一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所以昨日我潜入殡殿,幸亏棺材盖还没合上。皇上表面和病死无异,但医术高的仵作来看的话,他分明是被人震碎了心脉身亡的。我能感受到尸体胸口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挡住,如果这个力量消失,我估计皇上的胸前会出现一个人手印。”

符向辰吃惊地看着王资鑫:“你说你潜入了殡殿?验了皇上的尸身?”

王资鑫歪了头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怎么了?”

“你验的尸?你还能感受到尸体胸口有奇怪的力量?”

王资鑫点头:“对,本小姐不想带拖后腿的,所以是自己去的。”

符向辰连连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王小姐怕是癔症犯了。

王资鑫这才反应过来符向辰这是不相信她:“你什么意思啊!”王资鑫咋咋呼呼地站起身,“你们不相信我?”

王资鑫伸手一指封班:“你身上也有那种奇怪的力量,与尸体上的相似。”王资鑫又指向符向辰:“你身上也有,不过是玉牌里的。昨日宫中有个丫鬟捡到了个玉牌,和你的一模一样,也是和尸体的力量一样。”

符向辰吓了一跳,缓缓看向封班。

封班低头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资鑫突然泄气了,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能感受到。”她抬了抬胳膊,指着符向辰有气无力地说:“我还能感受到你快死了。”

好疲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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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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