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直盯着看任谁都不舒服,但又不能直接的吼别人看什么看,江玗三两口嚼完手中的冰棒拍拍屁股走了。
“隗晏你走不走?”上了车,江玗才发现隗晏居然没跟上车,还愣站在外面,她跟着他视线看,他盯着的不正是暗处吸烟的那人么。
隗晏见江玗看过来,忙上了车。
“走吧。”
“那是个美女么?”江玗多嘴问了句。
没得到隗晏的回答。
回到科室,值班医师见到她很善意的让出了自己的床位,江玗也不客气,找护士要了张干净的被套抱着就睡。
许是习惯,她自己都没所觉,睡的时候身边空了个位置,隗晏很满足的跟着躺了上去。
一觉睡到了交班前,江玗艰难地爬起来,跟着在查房前找出1号套房病人的病历看了一遍。
病人叫方启,33岁,因冠心病入院,需要做搭桥。做搭桥前曾做过支架,放了六根。当时病人家属因与江父江维风有点关系,所以手术是当时还是科主任的江维风主持。
那时江玗还在考主治医师,听说方启支了六根支架,曾笑了句,“呀,那么年轻就在心脏上支了个立交桥了。”
手术很简单,自是成功的。术后恢复也良好,本打算三天后出院,可就在出院的前一晚,方启出事了。
那晚恰好是方启的管床医生梁医师值班,当得知方启突发心脏停跳没有呼吸,立即进行了抢救。江维风也很快赶来,抢救了一个小时多才有的心跳,送到重症监护室便一直昏迷。
五天后转出1号套间病房。
江维风曾因这事而辞了科主任职位,虽说家属不追究,可他终因这事而一直耿耿于怀。梁医师也在一个月后以要出国为由而离职。
看档案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问题是经手的医生都不在了。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江玗查完房后跟方启现今的管床医师蓝医师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他进了1号病房。
蓝迟进医院有四年了,跟沈柏同岁,却迟迟未拿到主治医师的职称,依然只是名住院医师。他在医院的年资比江玗高,职称却比她还低一级,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
一半是羡慕,一半是嫉妒。
嫉妒她有个好爹,可以出国,可以凭关系一来就跟了陆主任。而蓝迟呢,五月份的外科主治医师资格考试成绩已出来,只过了两科,如果明年不能考过另外两科,他还得接着考。
蓝迟这人不显眼,眼睛也不大,戴住副半框眼镜,瞧着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江玗对他的记忆不深,应该没怎么打过交道。
“这大半年来他都如此,一点变化没有。”蓝迟说。
他每日也只是例行过来看一下,记一下,这样的病患在他眼中已没有了任何价值。
他们到病房时,病床前坐了个女人,三十不到的年纪,打扮稳重又不失时尚。
见了江玗二人也只是略点头算打招呼,之后蓝迟便简单的说了几句官方话,三人无言。
蓝迟不擅言辞,问江玗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江玗摇头,两人便没作多留。
“方太太每天必来一次,都一年了不曾放弃,这样的妻子哪里找去。”蓝迟要去忙别的事,离开前跟江玗感叹了一句。
江玗点头,心想有个不离不弃的人在身边即便躺着也觉幸福,哪像她,她瞟了眼旁边的隗晏,意有所指。
隗晏顶着张淡漠的脸回望,似看懂了她的意思,好久,久到江玗都忘了这事后,听得隗晏说了句,“我觉得那个女人并不爱他。”
“?”
“那个你们口中的植物人。”
“?”什么意思,江玗正打算去监护室看邰祺,她有些问题问他。
“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不对。”隗晏又说。
“很厌恶……”隗晏未说出口的是,就跟你现在一样。
江玗顿住脚步,瞧走廊没别的人,压低声音说:“隗将军别逗人了,你的眼神我可确认过,挺深情的说,可是呢……”
还不是照样娶了别的女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噼里啪啦。
“靳连的事我现在可以解释。”隗晏妥协,江玗却不愿听。
“留着吧,没意思。”她想知道时他不说,他想说了,她早不想听。再说,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靳莲都是他心甘情愿用八大轿抬回隗家的。
邰祺醒来后状态良好,各方面仔细检查过,一时没找出室颤的原因,倒是跟他现在的管床医生提过,出事前他做了个恶梦,梦醒后觉得头好晕,心好慌。
江玗觉得关键就在他做了什么梦。
她想知道。
江玗来看他,邰祺别提多开心,仿佛中了一亿,
“江医生,您能不能常来看我,我在这闷得可慌了。”
“江医生,我按您的电话号码加了微信,您咋没通过呀?”
“哎,江医生,我啥时候可以转回套间?”
“江医生……”
那活跃劲,好似昨晚从鬼门关经过的不是他一样,看得管床医生暗暗好笑。
“听说你昨晚做了恶梦,可以给我讲讲你梦到什么了?”江玗印象中的邰祺平时虽说吊儿郎当的,但也不是话唠。
见他一直江医生个没完,江玗听不下去了,忙打断他的话。
“嘿,也没啥。”邰祺想起昨晚的梦,多少有点不自在。
他明明梦到了江玗,后来,“唔,江医生要听吗?还有点惊悚。”
“说。”
邰祺咳了咳清清喉咙,脑里不停清着不该有的废料,甚至傻傻的用双手给自己扇风。
“你热是吗?”管床医生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啊?”被管床医生提醒,邰祺忙放下双手,拍着大腿,“啊,不热,我在想那梦怪吓人的,我这是,这是吓到了。”
“你说我听听到底有多吓人。”江玗眼尖的发现邰祺耳朵在迅速充血,想到她熟悉的那人的尿性,这人感情在想些乱七八糟不该有的东西。
“我梦到有个人突然出现我的床边,他居然把手伸进我心窝里,然后他那只手就那样在搅着我的心脏,我觉得心好疼,然后挣扎着醒了。”
“嗯,就那样。”说出来,邰祺发现一点都不吓人。
那他昨晚醒来惊出一身汗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很真实,一点不像做梦。
江玗不由看了一眼隗晏,这梦跟他们看到的情景不谋而合。
“方启这个人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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