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克莱恩也没有强行带着状态不太对的佛尔思去遗迹，而是尝试拿出了“莱曼诺的旅行笔记”的历史投影，请佛尔思记录了开门的能力，就客客气气地让人回家了。可惜他现在没办法一键消除佛尔思的记忆再塞一段正确的内容，只能就这么放人回去。倒是能借用偷盗者途径唯一性把记忆偷了，但他做不到这么没品，更何况他可不想一用就把其他存在的目光都招来了——尤其是好不容易送走的阿蒙。

唯一性这东西，现在除了能提升他逼格之外，用一次麻烦一堆。

找了一家餐馆吃晚饭，克莱恩一边搅动着碗里的奶油蘑菇汤，一边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确实差不多时候了。

他结了账，然后循着记忆来到了图铎遗迹所在地。

也许是那个贵族还没继承遗产，这里完全没有人住的痕迹。这极大便利了克莱恩的行动。

他拿出笔记，借用了佛尔思的能力进入了遗迹。

黑暗的遗迹中什么都没有，非常整洁，并不像是废墟。

原本应该放着正神人类雕像的地方空无一物，但是记忆之中三扇门都还在。

克莱恩定了定神，推开背后封印着某个红天使恶灵的门。

门后并不昏暗，暖黄的壁灯照亮了这小小的一方空间，甚至还放了一把柔软舒适的椅子。身体凝实，脸蛋完整，甚至眉心旌旗印记都十分完整的红天使坐在那把高背椅上。祂的手肘拄着扶手，手背抵着脸颊，似乎睡得正熟。红发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随着祂的呼吸微微飘动。

……这不对吧？

还没等克莱恩搞清楚状况，睡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中十分清明，半点困意都无。

“诡秘……不，克莱恩·莫雷蒂？”祂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克莱恩的面前，比克莱恩高出整整一个头的身高在现在超近距离下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我来是有问题想……”

克莱恩边说，边皱着眉想要后退半步，却被梅迪奇捏住下巴，被迫仰头看向那张英俊漂亮，但长得格外有攻击性的脸。

“你将我封印在此，还要我给你什么好脸色不成。咋的，是个人就要尊敬你诡秘之主？”

祂大笑，完全没有让克莱恩开口说话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本天使不是人，也不会因为你是诡秘就要遵从你。”

那双黑红的眼中闪着恶意的光。

“记好了，是你需要我。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什么都不和你这个小小的化身说，但祂既然现在没插手我的事——说明你只要死在我手上祂就无所谓。”

祂冲克莱恩扬了扬下巴。

“而我是个有仇报仇的家伙。”

最终克莱恩没有死在梅迪奇手上。

不过当然不是搬出他记忆中红天使的上司亚当的名头，相反，他对梅迪奇说的是——

“很巧，我也很想给那个‘诡秘’找点麻烦，你不应该杀掉我的，你杀了我你就失去了唯一能够给真正迫害你那个家伙找麻烦的机会。”

只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并给予对方客观的利益前景，让克莱恩活着自然就比杀了他出气是一个更加优秀的选择。于是梅迪奇放开了钳制克莱恩的手。他本也没有想要杀掉克莱恩，很显然惹恼诡秘对他来说是没好处的事情，但能以此能在和对方的相处中占到优势，自然是更好。

见谈拢了，梅迪奇顺手从王座背面取下一个权杖扔给克莱恩。

“拿去吧。”他说，“我可不想拿着这么个烫手山芋在手上。”

克莱恩手忙脚乱地接住，才发现那根权杖长得与海神权杖有几分相似，但他肯定着并非他记忆中那个海神权杖，其上有一些东西不太一样，只是具体其中隐藏了什么信息，恐怕要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再进行摸索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么显眼一根权杖，他总不能拿着招摇过市，但是难道要他当着梅迪奇面进行一个献祭到灰雾之上吗？

他瞥了一眼梅迪奇。这个看起来哪儿都完整的红天使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关了很久的样子，并没有急吼吼要出去。

“看我干甚？”梅迪奇一挑眉，“你下的封印我解不开，出不去。怎么，你也没办法吗？”

克莱恩有点懵，他进来这个房间推门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阻碍，不像是存在封印的样子。不过也是，要是能出去，梅迪奇早就自己出去了。

“那你现在试试？”克莱恩问。

于是梅迪奇走到门口，给他演示了一个什么叫门开着也有空气墙。克莱恩对着那个门研究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貌似某个诡秘之主作弊一样使用诡秘之主级别的“门”途径能力改写了这个门对梅迪奇的概念。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梅迪奇出去来着？

克莱恩沉思。

难道是为了避免被梅迪奇当场打死？

“这个我打不开。”克莱恩说。

他虽然能调动灰雾和唯一性，但是这么高档的使用方式以他现在的非凡力量水平来说完全不够解开。同时，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

和梅迪奇出不去一样，权杖也很难带走。如果权杖的解法是献祭到灰雾之上，那……

“介意试试另一个方式吗？”克莱恩问，“你可以不走这个门。”

“行啊。”梅迪奇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么好说话？克莱恩又忍不住感到诡异了一瞬。他重生以来遇到的人真是序列越高越好说话——真神除外。

既然是给自己献祭，克莱恩干脆什么都没准备，只拿出口袋里的仪式银匕简单画出一个仪式，将梅迪奇和权杖都置于仪式中心。

“你要将我献祭给谁？”

“我。”克莱恩说。

这么随便的仪式居然也生效了。克莱恩一边感慨“自己”真好糊弄，一边撬动灰雾和置于灰雾上的唯一性，把一人一物都扔上去了。

接下来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偷偷溜出了遗迹，再次往家走去。

在克莱恩进行一些阿蒙行为的时候，明斯克街55号也十分热闹。

白鼬版伯特利·亚伯拉罕被罗塞尔接进家中后，就被完全不喜欢祂的黑皇帝扔在了地上。在落到地上的前一秒，白鼬一下子变换了样子，再次化作佛尔思一开始见到的虚影状态。

“祂住在哪一间？”伯特利问。

罗塞尔随手一指。

“死神家的那位也住那间。”祂不怀好意地提醒伯特利。

像是应了罗塞尔的声一般，阿兹克从房内走了出来。祂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伯特利·亚伯拉罕，微微皱眉，然后说道，“还不到你来的时候。”

“也差不多了，我也想早一点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