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庄沉思的时候,树林外传来了震得地面发颤的沉重脚步声。卫庄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无奈地说了一句:“你来了?我说过,不要太惯着她!”
来的人是无双和麟儿。无双微微俯下身,让麟儿从他肩头滑了下来。小姑娘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向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的卫庄跑了过去,攀住了他的胳膊。
小loli的出现安慰了蚩尤乍逢正逆绝杀大招的不适感——那可是当年把他砍死了的招式。他从鲨齿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跟麟儿打了个招呼:“妹妹午安~”然后被卫庄额角爆着青筋一巴掌拍了回去——WS老妖怪离我闺女远一点!
这混乱的称呼源于蚩尤对麟儿属性的认知,虽然麟儿已经投生,但他依然觉得麟儿不算人,而是他的同类,而且是个比他年轻的剑灵妹子——完全无视了逆鳞身为剑灵时性别为男的事实。同为剑灵,蚩尤很羡慕她能得到一个合法的身体,还能受到大家的宠爱,而他自己……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本是宁静温馨的边塞小镇一片狼籍,尸体和残肢散落遍地,麟儿的小靴子上也染了血。卫庄任小姑娘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直面着这触目惊心的惨景,并没有叫她回避的意思:既然是流沙的孩子,如果这点场面都承受不了,那还是乖乖呆在焰灵姬身边,当个客栈的小学徒来得现实一些。
当然,麟儿并不害怕,只是眨巴着一双亮得惊人的大眼睛,侥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一地的尸体残肢。卫庄垂眼看了看她,对她的镇定还比较满意,所以再开口时,语气算得上温和:“我要去一趟咸阳,你先跟无双回去,与赤炼和白凤会合后,在雒阳城郊外等我,我处理完一件事,就会去找你们。”
麟儿的回应是更紧地攀住了他。她幻化成了童年卫庄的模样,仰着一张粉雕玉琢仙气十足的小脸,撒娇道:“我不要!我要跟爹爹一起去!”
卫庄看着自己幼时的脸对着他本人挂着一副他当年决不会有的娇嗔表情,只觉得眼睛疼,没好气道:“换一张脸再说话!”
麟儿偷眼看了下卫庄的表情,小声“哦”了一声,换了赤炼的脸,继续央告:“爹爹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乖乖的!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咸阳呢!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遇到危险,可是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变个样子跑掉的!”
“……”卫庄不知道是该解释“我去咸阳不是去玩”好,还是该训她一句“教你武功,不是叫你遇事先想到掉头逃跑”好,不过想想确实不该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要求太高,遂忍了吐嘈的冲动,“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无双,带她回去!”
麟儿还想坚持,蚩尤又从鲨齿里冒出头来:“妹妹,这次你确实不能去。你爹是要去找你娘破镜重圆的,你想,你娘要是看见他带着这么大一个孩子来,肯跟他回来才怪……”
蚩尤的话成功地起到了煽风点火的效果,看着麟儿骤然亮起来的眼睛,卫庄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但蚩尤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作死,他拍了几回都没能把那个锲而不舍的脑袋按回到剑里。直到他的指尖泛起灭魂咒语的星光,蚩尤才脸色一变,倏地钻到剑里不敢再出来了。
“爹爹,你真的要去找干娘吗?”麟儿虽然一直很会察颜观色,但这次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即使知道卫庄心情不是太好,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卫庄重重地吐了口气,回过头认真地注视着麟儿:“莫听他胡说,只有韩非与紫女才是你的父母!”
“那爹爹到底是去见谁?”麟儿难得有一回这么刨根问底。
卫庄的目光开始落在了很远的西方,感慨似的说:“一位……曾经背叛过我和我的师门的……故人!我有些话要问他,他欠我太多解释了!”
麟儿歪着头,小手习惯地卷着卫庄的白发,满心不解:那到底是谁呢?剑伯伯刚才不像在说谎,但爹爹为什么又不承认?说起来,以前自己也问过干娘的事,但赤炼姑姑、焰姨和小白叔叔他们也是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呢?
卫庄回过神时,发觉麟儿还在一边陪着他发呆,无奈地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头发,又叫了一声:“无双鬼!”
无双犹豫地看看一脸不快的小姑娘,又看看卫庄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选择了服从老大的命令,伸出大手把麟儿拾(?)起来,放回了自己的肩头。
麟儿郁郁地恢复了本来的小黑脸,一步三回头地被无双带走了。卫庄还没忘记叮嘱了一句:“休要荒废了武功!到雒阳城之后,我会亲自考校你!”
于是陷入作业噩梦中的麟儿后脖梗一紧,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
卫庄以为自己已经把小麻烦甩掉了,因此没有什么顾虑地开始向咸阳进发。本来很期待与麟儿多交流交流感情的蚩尤有些不满地唠叨了一阵,又在卫庄指尖的咒光中闭了嘴。
然而麟儿平时的沉默听话让卫庄忽略了一件事:韩非和紫女,都是那种一念既出再难改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子,作为他们的娃,麟儿当然也继承了这个特质——她从婴儿时起到现在一直都在锲而不舍地薅卫庄头发的行为就是一个证明。只不过这孩子一般情况下好奇心不是特别强,但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真的激起了她的兴趣,那就别指望她轻易放弃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孕育期受鬼女灌注阴阳之力的影响,麟儿还有一项目前还未被流沙众发掘出来的极为突出的特长——追踪。
再而且,卫庄前往咸阳时,并没有赶路,相反,因为多年未见,纵然如他也难免有些近乡情怯,需要好好做些心理建设,于是还比平时走得更慢些。这些都降低了麟儿跟踪的难度。
就这样,在卫庄抵达咸阳时,略施小计把无双甩开、又随便顶了张路人脸的麟儿(麟儿表示隐藏对我来说完全没难度),已经像条小尾巴似的缀在了卫庄身后不过几百米的地方……
卫庄没有想到,他特意把麟儿留在流沙、一人独自前来,但他第一眼在潜伏之处窥见盖聂的时候,他却在带孩子:身着本白色秦袍的剑圣大人,正在背后虚环着一个十几岁的俊秀少年,一面温和地讲解着,一面一手扳着他的肩、一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腕纠正着他握剑的动作。
看着那一大一小亲密而温馨的相处与互动,纵然知道这场景其实没什么旖旎的成分,卫庄的脸色还是渐渐冷了下去,抿紧了嘴唇,有心拂袖而去,但眼睛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盯着那个久违到已经与记忆中大不相同的身影,片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简直有些贪婪。
时光荏苒,盖聂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稚嫩得有些奶气同时又锐利得如有剑锋的少年了。他的个头拔高了很多,卫庄很惊讶地发现成年后的盖聂居然不比自己矮多少,只是盖聂虽然也有习武之人的结实肩背,但体形还是与卫庄那种受药物影响而畸变的健硕有很大差距;他的面容也成熟了不少,虽然与相较于已过而立的年龄,他的面相还是很年轻的,但成熟沉稳、温和内敛的气质让人还是能让人一眼将他与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侍卫区分开。但始终未变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沉静坚定的气质。
在这一路上,卫庄一度想了很久,据他的推测,在秦王政行事已经严重偏离了盖聂理想的当今,盖聂会产生怀疑、困惑甚至迷惘的情绪,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以韩非与紫女之死相质问,以荆轲惊天一刺相嘲讽,会逼他不得不正视六国遗民苦秦日久、嬴政暴戾言行不一的事实,彻底摧毁他的信念。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打败了他。
顺利的话,自己说不定能有机会带他离开秦国,跟着他,二人并肩而战,连同流沙,齐心合力创一番基业。反正作为正统的大周已覆灭,谁也别说自己更名正言顺——他卫庄难道就不是王裔?家族、血统都已不再重要,乱世之中,谁有能力,谁就来做这天下共主!
而且他也要和师哥好好算一算这些年的帐,让他把欠自己的决斗补回来。——至于胜者生败者死的鬼谷门规,其实在鬼门关转了几年回来之后,卫庄已经不那么执着了。事到如今,他只要一场没有保留的公正的决斗,给他的鬼谷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这是盖聂欠他的!
但是……面对着此时的盖聂,别人或许没什么感觉,但卫庄却能清晰地意识到,盖聂的心志,比上次他们分别之时,更为坚定。
这种局面令卫庄有些事情脱离了掌控的焦躁:为什么?嬴政还给他灌了什么**汤,让他直到如今依然义无反顾?
在卫庄各种纠结的时候,蚩尤耐不住性子,从鲨齿出浮了出来,摸着下巴端详着盖聂的身影:“那便是白龙魂?果然是一身正气,令人望而肃然。”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距离,蚩尤这样的低语,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但是前提是,那个人不是盖聂。
因为走神走得太过专注,卫庄没能及时阻止蚩尤开口。一听到蚩尤的声音他就知道要坏事:这个不省心的老妖怪,要看便安安静静地看,怎么那么嘴欠非要点评两句?就算要说话,与他意识交流不行吗?——完全忘记了当时不许蚩尤在他脑内碎碎念的人是他自己。
他赶紧把蚩尤拍了回去,但是已经迟了。盖聂凛然的目光立刻投向了这个方向,轻轻将那少年往屋内两个影密卫的方向一推:“公子请回避,在下去探探便来!”
卫庄看着身形迅速掠近的盖聂,嘲讽地勾了下唇:也好!自己也懒得躲了!
鲨齿迎上了渊虹,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卫庄已经换上了一副不覊的冷笑:“这就是渊虹?果然不凡。斩杀了自己挚友而得来的剑,师哥用得可还顺手?”
在目光触到卫庄脸庞的瞬间,盖聂的眼中是全然的意外,但随即就焕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喜来,长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清晰的笑影,完全无视了卫庄那个尖刻的问题:“小庄,你完全恢复了?”
卫庄完全没有想到盖聂会是这个反应,一时心情难以言喻:师哥看到自己的反应是高兴,而不是狼狈、失望、愤怒或说教,照理说他该开心;但是这一问背后透露出的他对自己近年状况的陌生,却又叫他产生了些自己没得到关注的恼怒,于是他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已经恢复,难道师哥今日才刚刚知晓?”——师哥,你难道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给他带孩子吗?
盖聂并没有显出什么尴尬的模样,而是很坦然地归剑入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年你伤势沉重,我总要亲眼看过才能彻底放心。小庄,你在此稍候,待我去告个假。”说着,居然匆匆地掉头暂时离开了。
盯着盖聂淡定如常的背影,卫庄顿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里的感觉:这么和平的场景完全不在预期之内好吗?他也是真服了盖聂:师哥,你真的搞清状况了吗?我是来找茬的、捣乱的、拐人的,不是来探亲的!
扶苏是个用功的孩子,盖聂放了他半天假,他也没有荒废时光,而是自行去了书房去读奏则。随着他年纪渐长,嬴政已经开始培养他逐渐接触政务。下了朝正在批阅奏则的嬴政见他来了,一脸意外:“现在应该是剑术课的时间,你怎会来此?盖先生呢?”
扶苏一丝不苟地给嬴政见过礼之后,才答道:“回父王,盖先生故人来访,向太子傅告了半日假出宫去了。”
“故人来访?”嬴政的眉头锁了起来,“他有什么故人……是谁?”
扶苏回忆了一下:“听说是他的师弟。”
“师弟”二字一出,嬴政立刻变了脸色,连他身后的赵高和影密卫长都对望一眼,神色肃然。扶苏眨眨眼,有点惶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王上……”赵高轻轻地唤了一声,“是否要属下派人去阻止?”
嬴政握着笔思考了片刻,才说:“不必,他既然敢正常告假,就是心中坦荡。想来卫庄的突然出现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等他归来,当会主动来向我说明。至于卫庄……”
提到卫庄,嬴政还是有些挠头。他虽然与卫庄见面不多,却很清楚这是个绝对不甘于人下之人。上次韩非赴秦时,卫庄还在昏迷之中,后来若干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嬴政一度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想到祸害遗千年,这两年,这个一度消声匿迹的人,又再度重出江湖,而且……十分嚣张。虽然查无实据,但嬴政心里有数,他这些日子没少煽风点火,至少新郑那场跨年的叛乱背后,绝对有流沙的影子。只是因为盖聂的原因,他处理与卫庄有关的事情之时态度非常慎重,在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之前,不会轻易对卫庄发难。所以,卫庄现在还好好地逍遥在通缉榜外。
嬴政看了一眼影密卫官长:“上次你说,卫庄杀了燕太子丹,却未去领赏?”
“是,”一身铁甲的男人上前一步垂首回话,“卫庄并未接受任何人的委托,只是突然现身斩杀燕丹一人而后离开,之后也未见邀赏。故有人推测,卫庄杀燕丹应为私仇。”
“他们能有什么私仇?”嬴政淡淡地说,虽然与燕丹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两人毕竟是发小,他对燕丹还是了解的。燕丹离开秦国时卫庄估计还在床上躺着,两个人之前见没见过面都难说。
“坊间传言……”男人想继续上报,但看了一眼嬴政的脸色,似乎不知该不该继续,嬴政无所谓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说,赦你无罪!”
于是男人又往下说道:“由于燕丹死后,太子妃亦不知所踪,又有人曾于去年见到卫庄与燕太子妃单独会面,坊间遂有传言,卫庄杀燕丹……乃是为图谋太子妃的美色!”
嬴政一口茶喷了出来,扶苏吃了一惊,赶紧到父亲背后替他拍背,嬴政挥手示意不必,回想这个荒谬的结论,啼笑皆非道:“果然坊间传言,无奇不有!”
男人眨眨眼:王上怎么那么肯定是传言?他觉得逻辑还挺通顺的……“莫非卫庄是想投效王上、拜托盖侍中代为引见?”
那更不可能了……
不过这句话嬴政没有说出口,他喝毕茶,便把这事丢到一边去了:“无论原因为何,卫庄既杀了燕丹又不求财帛,我便赏他个机会见盖聂一面。之后,去留随他。他留,我便敢用;他走,也于我大秦无妨。五国气术已尽,纵是鬼谷传人,也难再现苏秦当日之绩。何况卫庄一介白身又自毁名声,翻不了天。只要他不举旗反秦,就不必理他。”
于是二人重新退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侍立,但心境迥然不同,影密卫长是被秦王的霸气和自信所折服,而赵高,则是在暗暗惋惜又失去了一个让盖聂失去圣心的机会。
卫庄完全不知道在嬴政眼里,此时他与师哥在咸阳紫兰轩雅间中对坐饮酒的时光是他赏赐下来的。他只是留意看了一下为他们斟酒后又退出屋去的姑娘,有些意外地问:“当年紫女离开之后,这里的姑娘们是你在照顾?”
盖聂自嘲地摇了摇头:“惭愧,小庄,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出任太子师之后不常出咸阳宫,能做的,无非是偶尔周济一下罢了。她们能将这个乐坊开到今日,全凭她们自己的坚韧。”
卫庄挑了下嘴角:“定期有人从咸阳宫中送银周济,自然没人敢动这家背景深厚的乐坊。师哥的四两拨千金之术一如往昔。”
盖聂被他说得有些羞惭,摇头叹道:“只是紫女夫人在九公子死后便不知所踪,着实令人挂怀。王上也曾着人多方打听她的下落,却一直未寻得其踪。”
卫庄的声音冷了下去:“不用找了,她死了。”
盖聂猛地抬起头紧张地盯住了卫庄冷酷的双眼:“小庄,你从何处得知?”
“我从何处得知并不重要,但是,消息确定可靠。”卫庄交叠着双手逼视着盖聂,“师哥,我原不想这么早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既然你说到紫女,我便要问你一句:关于韩非之死,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新的鞋教出现了:蚩尤X黑麒麟(or逆鳞?)= =蚩尤千年老妖放过麟儿吧,她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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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个设定:玄翦的正刃索命逆刃镇魂是当年杀蚩尤的剑招,所以蚩尤应该很怕阿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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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叔在暗搓搓地充满独占欲看师哥:师哥,你居然搂着别人家孩子!就算矮一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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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师哥见面前,庄叔脑补得心潮起伏豪情万丈,见面互砍了一剑之后,师哥一顺毛:小庄乖,等师哥请个假领你出去玩~庄叔:哦,好的……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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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要不要阻止?
政哥:阻止个屁?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马踢的!不过卫小庄你上我家来跟玩似的是不是太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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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前任:卫庄看上燕丹老婆,把燕丹砍了。
嬴政:谢谢,卫庄不喜欢女的!
不过话说政哥现在对庄叔充满了上位者的无视,不收拾他是给师哥面子……相比小庄的咬牙切齿有点喜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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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叔与师哥见面的短暂和平时光结束了,庄叔打算开始挑事了。猜猜麟儿宝宝会不会干坏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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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10 猝不及防的被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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