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爷一行人打扫所有痕迹,快速从蔡家村后山绕路离开。
彪爷领着众人,沿着隐蔽的小路。来到一颗三四个人都环抱不住的大树旁,挖开树下的土堆。
一木匣白花花的银子,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中。茂盛的林木下,举着火把的打手,被树下的千两白银,牢牢的吸引住目光。
彪爷奋力捧起木匣,招呼众人快走。几人还未离开树下,茂密的丛林中冲出一位黑衣人。黑衣人二话不说,手中长剑挥舞。
彪爷和打手根本不是黑夜人的对手,眨眼功夫就被黑衣人捅个对穿。黑衣人谨慎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随着玉瓶中液体低落在尸体上,尸体瞬间化作飞灰。
木匣也被黑衣人顺手带走,茂密的丛林瞬间恢复死寂。
蔡家村
田间劳作一晌午的蔡家村人,三三两两的踏上回家的路。
蔡家村背靠荡月山,山峰连绵百里,高近百十丈。山中物产丰富,养育着周边大大小小的村落。
蔡家村位于荡月山山尾处,进出蔡家村只有一条大路。进入蔡家村,村口是李老头家;沿着大路分出数条岔路,最后一条比大路还要宽阔的石板路。走上六七百米,就是蔡家宅院。
蔡家阿婆急匆匆的从这条石板路上跑出来,颤巍巍的向着李老头家冲去。
面相六十岁的老妇人,跑的面红耳赤,扶着膝盖弯着腰,呼哧带喘。
周围帮工的妇人,看着急匆匆的蔡家阿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又是拍后背,又是端茶倒水的,还有人殷勤的搬出凳子,喊蔡家阿婆坐下说话。
“哟!阿婆,您怎么来了,还跑的这么匆忙?您这一头的汗,是有什么急事?您晚上可一定来吃饭,有您在,我们面上可十分光彩的。”李老头的嘴碎媳妇李王氏,掏出怀里的帕子就往蔡家阿婆头上按。
蔡家阿婆体力不支,膝盖一软就坐倒在妇人拿过来的板凳上。李王氏擦汗的帕子在空气中挥舞,蔡家阿婆顺势掏出自己的丝帕,擦掉额头沁出的汗珠。
“呜呜,劳烦你们找个腿脚快的小子,去田里通知我家老爷,我家...我家少夫人出事了,请老爷快些回来主持家事。”蔡家阿婆声音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少夫人怎么了?”妇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李王氏也忙叫了个小子去田里喊人。
“我苦命的少夫人,呜呜,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蔡家阿婆话没说两句,又忍不住一顿哀哭。
“什么?少夫人没了?”妇人们面面相觑,一脸错愕。蔡家村村正媳妇吴刘氏惊声疑问,妇人自觉让开一条通道。
“蔡家阿婆,少夫人一向身体康健,怎会说没就没了?”吴刘氏坐在蔡家阿婆身旁,拉着阿婆的手细问,脸上尽显忧伤和同情。
“雪丫头,我家...哎!我家夫人不是病死的。”阿婆抽抽噎噎,为难的说着张黎的死因。
“不是病死的?那是怎么死的?哎呦,阿婆,你急死我了。”吴刘氏名刘雪,四十余岁。看阿婆抽噎犹豫,急的连声催促阿婆讲明实情。
“我家少夫人今早出门,不知被哪个歹人给打死了。”
“呜呜,天杀的无赖,少夫人身上骨头都被打碎了。”阿婆掩面诉说,吴刘氏被惊的生出一身的冷汗。
“早上被人打死的?家里报官了没有?”吴刘氏听到是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急忙问蔡家人有没有报官,早些逮着歹人才好。一来可以给少夫人报仇,二来村里人心惶惶,自己男人也不好管理。
“还没有!都怪我,把家里的仆从打发回家了,家里只我和少爷少夫人。都怪我...呜呜!”
“少爷听到这个消息就昏倒了,老婆子我只能等老爷回来处理家事。”阿婆看吴刘氏张嘴要说话,急忙打断,解释为什么不是蔡有德出面报官。
“蔡少爷昏了?可请了大夫了?”吴刘氏一时有些千头万绪的,只能头疼的捂着额头,连声招呼自家小子去看看,可有看到蔡大善人回来。
李老头院门口乱成一锅粥,众人再无心思操持喜宴。
“回来了,回来了。”吴刘氏七八岁的小孙子边跑边喊,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回来。
混乱的嘈杂声,窃窃私语声瞬间停滞。
蔡家阿婆听到声音,站起身就向来路看去,只见远处小道上,一行人逐渐接近李老头家。
为首一人正是蔡家当家人,蔡继善。蔡继善年约50,身姿挺拔,步履豪迈。
“阿璜,出了什么事?”浑厚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不过片刻功夫,蔡继善一行人就疾步走到近前。
“老爷,呜呜,少夫人被歹人打死了。”蔡家阿婆拉住蔡继善的双手,呜呜抽噎着。
“什么?张黎被人打死了?什么时候?德哥儿有没有事?”蔡继善大惊,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德哥儿没事,今早哥儿的衣裳不小心划破了个口子,少夫人出门买针线,结果...结果就碰到了歹人。”
“老爷,怪我把人都打发回家了。不然,少夫人也不能一个人出门买针线。”阿婆自责不已,眼泪从脸上的沟壑中滑落。
“不怪你,放旬假是我同意的,没想着给德哥儿俩人身边留些得用的人。”蔡继善摆手止住阿婆,顺理成章的将责任揽在自个身上。
“我现在去县里报官,你回去守好家里,其它等我回来再说。”蔡继善牵着亲随刚刚回家带来的马匹,几人上马向着县城方向奔去。
蔡家村蔡府
蔡有德眼神呆愣愣的望着躺在灵堂上的张黎,眼泪颗颗顺着眼角流下,嘴里也念念有词。
灵堂四周刮起阵阵狂风,蔡有德无动于衷。
一行身穿黑色制式服饰的衙役进入蔡家府邸,直奔灵堂而去,同行的还有一位专职仵作。
阿婆在众人身旁介绍,蔡有德只是呆呆的跪坐着,并不给予回复。
“几位公爷见谅,我家少爷新殇,一时失了礼数,莫怪莫怪!”阿婆颤巍巍的解释,引着众人去了张黎面前。
张衡是一众衙役的头,他示意仵作去验明张黎的尸首,自己同阿婆接着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柱香的时间,仵作做好一切验尸记录,一行人告辞离去:“请转告蔡老爷,我们一有歹人的发现,定会告知蔡家,节哀!”
“蔡少爷,我们定会努力捉拿歹人归案,您节哀!”张衡瞟了眼张黎的尸检记录,临走时忍不住对苦主做出保证。
张黎经受了惨烈的酷刑,连他们这些看过各种命案的官家人,都忍不住生出极端的愤怒和同情。
蔡有德听到张衡的保证,眼珠子转动着看向张衡,神色莫名。
张衡被蔡有德盯得鸡皮疙瘩不断,蔡有德才出声:“有劳张衙役了。”说完,蔡有德就继续盯着张黎尸首的上方,不再言语。
离开的张衡忍不住又看了眼蔡有德望着的方向,还是空无一物。眼神不受控制的扫视,张衡鬼使神差的抬头望向张黎尸体的正上方。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张衡的耳边炸响。
张衡强行稳住神情,脚步丝毫不停滞的离开灵堂。
阿婆目送张衡一行人离开,直到看不到几人的身影,阿婆才疾步进入灵堂,站在张衡的位置,回头向着屋顶看去。
“怎么站在这里?”蔡继善站在阿婆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透过雕花的房梁,能看到屋顶上刻画着一张俊美的人脸。
蔡继善神色大变,想到刚刚离开的张衡一行人。他握紧阿婆的胳膊:“他们发现了?”阴森的声音从蔡继善的牙缝中挤出。
阿婆拍拍握紧自己的手:“无妨,不会再有人知道的。明天,直接抬具空棺出门,不能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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