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方才晕眩身子不适,朕抱着你吧。”
不抱着,一会儿走动之际露出里头残破的红裙该如何?
蒋芯瞬间意会,很主动的勾住顾怀先的脖子,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地儿靠上去,很是享受。
“阿巳,舒服。”
顾怀先听着这一声昵语,眉眼深隽了几分,有点想将她扔出去的感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能不知道吗?这衣裳没人碰,会散落、撕碎成这样?里头势必是去过除了她以外的人。
这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替她遮掩一二,其实心里一直闷着在!
双臂才托起力,见着怀里的人闭着眼全身心的依在他身上,扔出去的心又收回来。臂膀收紧,将她死死按在自己怀里。
这一幕庄圣太后从头至尾一直细细瞧着,她就感觉顾怀先要忍不住了... ...动了动嘴想提醒蒋芯,却没张嘴。
——各有因果。
谨妃和路昭仪眼见着顾怀先将曲嫔抱上龙撵,浩浩汤汤得被抬去了大明宫。
这又是一次破规矩的见闻,宫中就没有妃嫔能坐龙撵的例子。
即便是帝后同坐,那也只有大婚那一会会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才可以。
现在非节非宴的,她一个小小嫔位,凭什么能与陛下同坐龙撵!
不过尔尔时刻,大明宫来了不少人,但主要就是谨妃和路昭仪,还有那些所谓的证人。
皖国的皇子一到,双双指正,这件儿也就落地了。
顾怀先叫皖国的人觐见,只是为了用这样攀咬的手段鞭挞使国而已,顺便在使国中起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毕竟这次使国前来要住下一个月余,不先震一震,难道放任他们明里暗里使些手段不成?
蒋芯在顾怀先怀中都晕晕欲睡,真正地小憩了起来。
呼吸绵长且安宁,这样的面庞让顾怀先突然失神起来,指尖抬上去要碰,但又怕将人碰醒,指腹在要触到的那一刻便停下了。
目光轻柔地落在蒋芯面庞之上,久久没法收回视线。
阖殿上下几时见过陛下这般目光看人?简直温柔到无法言述。
路昭仪面上依旧娇弱,只是袖中拽着的佛串都被绷到最紧状态,再稍稍一点力这就要断裂了。
当皖国的皇族前来之时,门前的太监唱报起来:“皖国永长太子、六皇子,太傅博宁觐见——”
一位翠蓝色衣袍的男子走在最前,一脸随和温润,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就连步子都走的格外稳健。
身后跟着的是位年纪稍小点的男子,与他模样有二三分肖像。
这位少年身旁跟着一位四五十左右的大人,一身衣裳穿得格外规矩,一丝不苟,满脸严肃。
走到殿中,三人均是单膝点地,以示使国对大周的尊敬,礼却是半礼。
但是抬头看见大周陛下手中抱着一位身着龙袍的女子,三人面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微恙,匪夷所思。
顾怀先怀里正抱着人,没法起身相迎,只好声音不是那么严肃,略显得平易近人些。
“赐坐!毋需多礼。”
话音和亲到这里,就转了一腔正经调子。
“今日宣诸位到此觐见,只是为了解决一件你们相关的小事。”
殿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有些揪心,曲嫔与人... ..在陛下口中竟然只是小事?
皖国几人落座之后,翠蓝色衣袍的永长太子端起茶的手顿在空中,语气颇为沉稳、随意。
“哦,陛下请说是怎样的小事需要我等前来?”
顾怀先下颚朝着谨妃示意了下,谨妃心里擂鼓一般,这对峙都对到皖国太子身上,她事先倒是有想过,可现在真实的对上,情绪又是不一样的。
深吸了好几口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
击掌,传唤了刚才作证过的戚乐师、芳舞首。
戚乐师还半晕者,应该说是被人拖上来的,现在晕晕乎乎地趴在地上。
皖国三人愣着,直觉中肯定不是件好事,使国来了那么多,偏偏用他们开刀,那么第一刀就得稳准狠。
永长太子眉间若蹙,冷目从茶盏碗盖扫出去,随后继续镇定地喝着茶。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一会儿本太子还预定好的场子看戏曲儿呢。”
谨妃看着顾怀先的脸色,从位子上走出来,身形袅袅地跪下叩拜下去,然后对着永长太子。
“永长太子殿下可是经常去宫里的教坊司听曲儿?”
永长太子手上茶盏放下,哼笑了声。
“本太子以为是什么事情,竟是这事。本太子一向爱听曲,常去贵国的教坊司又如何?”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折扇,指尖旋了几圈后指向戚乐师。
“你们不会是要冤枉本太子打人吧?”
声腔里带着笑,有些嘲弄的意味。
谨妃脸色一白,目光多少有些沉不住,袖中的手互相掐着方得清明一些。
“方才本宫与路昭仪和曲嫔一同去校对后日晚宴上的歌舞,曲嫔妹妹中途头晕,有人见着曲嫔扶着一位乐师出去了教坊司的偏阁,而他们口中的乐师却是太子殿下你... ...”
话到这里,永长太子再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就说不过去了。
那位博宁太傅已经皱着眉,拧着脸,待是随时要发怒的模样。
永长太子倒是觉着好笑,眉眼突地深了下去,嘴角勾着几分不羁。
“所以他们二人现在在这里,就是指证本太子带走了大周的曲嫔娘娘?”
这话本问的认真,却随后笑出了几声。
“你们审理案子便是如此荒唐随意?这二人张口便能胡诌陷害本太子?那你们现在怎么不直接说本太子要刺杀你们的陛下了?”
说罢就起身,双手拘一礼,深深拜下去。
“本太子去听曲了。”模样尤为潇洒。
“站住!”
一道娇俏含着愠怒的叫喊,让他回过头,只见顾怀先怀里那只小女子半惺忪着脸。
“太子殿下好走了,徒留本宫在这里受审不成?你与本宫同被冤枉,不想查出事实真相?”
他们两人自然是相熟的,方才不久前刚见过。
蒋芯再看这名男子,倒是称了句儒雅,眉眼中还镌刻了几分不羁。
长得真不错。
永长太子顿了一眼在蒋芯脸上,立即别开头,堪堪给了一礼便侧过目光。
“你们的冤案你们自己去审理,本太子有什么好旁听的,那种胡诌,除了浪费本太子时间还能有什么效用不可?”
蒋芯攀着顾怀先的肩,顾怀先的目光带着冷气在他们二人之间打量起来。
“此言差矣,太子应该让陛下还太子一个公道才是。”
这样便能彰显大周,大国的君臣之礼。
顾怀先没想到怀里的人会说这样一句话,微微怔了怔,目光垂在她身上,下颚不自觉地在她的额角上蹭蹭。
永长太子偏转一些目光落在她脸上,虚了些眸子瞧着她。
他突然有兴致留在这里听这些不入流的解释,扇子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步子退了两步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整个人松乏地靠在椅背上,“那你们审吧,还本太子一个清白。”
蒋芯又往顾怀先怀里窝了窝,小脸扬起来看着顾怀先的脸,从下颚直直看向鼻尖,在看到长卷的睫毛根根分明。
“阿巳,你来审还是我来?”
阿巳?你?我?
永长太子听着他们之间这样的称呼,不禁有些惊诧。这能时皇帝与妃嫔之间有的称呼?
顾怀先宠溺道:“你觉得呢?”
谨妃和路昭仪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这么大的事情,皖国皇室都在这里,妃嫔私通的大罪本该低调探查,现在搬到台面上不说,连皖国都来人了。
却还是这样一副‘不正经’受理的样子!她们恨得牙痒痒。
路昭仪心一横,直接跪下来。
“陛下,这样的事情本该关上门小心审理,陛下如今闹得这般人尽皆知,还如此儿戏吗?”
顾怀先冷峻地目光扫过去。
“事情还没审理,你们一个个就空口鉴是欢有罪?你是亲眼看到永长太子与是欢一起去的偏殿吗?”
路昭仪也是生死不顾了,脊背挺得笔直,深深一礼,起来后咬着唇。
皓齿明动:“戚乐师、芳舞首,还有那一殿的乐师、舞姬,各个都是亲眼所见!”
皖国三人只是神情凝重,但是不太显山露水的看着这一幕幕。
顾怀先声音压低,“是嘛?都看见的是永长太子?”
这话问的是戚乐师和芳舞首,一个晕乎乎有些动不了,一个浑身颤栗,两人脸色均是发白。
芳舞首有些结巴:“陛... ...陛下,是,是的。是曲嫔扶走了永长太子... ...”
永长太子正要说话,蒋芯却插话进来。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不要查清之后,失了这没用的玩意儿!”
当殿**裸威胁起人了,顾怀先身为帝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满脸温和的凑近着她。
永长太子看着他们的关系有些奇妙。
谨妃也破罐子破摔起来,“曲嫔,要不是你做的人尽皆知,我们何必捅破。还不是怕陛下日后发现,责怪我们帮你遮掩吗?你以为是我们要捅破你... ...你与永长太子的事情吗?”
这话说的,像是她与永长太子认识一般。
蒋芯懒得听那些废话。
“把刚才殿中的乐师、舞姬都宣进来一个个问,可是本宫与他出去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蒋芯直接指向永长太子,毫无规矩。
博宁太傅被这一指,直接蹙起眉头。
顾怀先将她的指尖一握,轻声压低一句在蒋芯耳边。
“人家是皖国的太子殿下,你不可以这样指过去,无礼!”
语句温气,毫无责怪。
蒋芯就软软地‘哦’了句。
顾怀先随后沉着嗓子,“把人都带上来,挨个问!”
明天见!
【谢谢阅读,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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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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