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阁里的人说了,姑娘真是身手绝佳。要不是多亏你,白笙默呀,说不定现在正躲哪哭鼻子呢。”竺殇笑眯眯的调侃道。
“过奖了过奖了,我才是应该谢谢的那个”栀璃脸上一热。
她笑起来真的好甜。
竺殇怀里的小花猫不知何时跳到了栀璃身边,正欲凑近嗅闻,就被竺殇喝住了。
“赤楠,莫要无礼。”
这小猫倒也听话乖巧,蹭了蹭鼻子,耷拉着尾巴又跳回竺殇身边去了。
“赤楠,好可爱的猫儿阿。”栀璃忍不住开口。
竺殇唇间那抹慈祥的笑意更深,起身向他们走来。
栀璃这才发现,竺殇腰间挂着一把小巧的金斧。
竺殇一脸慈祥的看着栀璃,端起栀璃的手在栀璃掌心中放了一个绿叶金边的流苏首饰。
叶子看着像松花绿,金粉碎在叶子中闪烁,有一种稳重的贵气。
栀璃下意识推脱,竺殇却轻轻握住了栀璃的手,也不好在动弹,只觉脸上更烫,连忙道谢。
两人交好了一会。
一旁的白笙默轻咳一声,插嘴道:“竺殇阿姐,这次来,还有另一件要事。”
竺殇不语,等他下一句。
白笙默挪到栀璃身边,继续道:“还请竺殇阿姐借殿中玄笼鸟一用。”
玄笼鸟,一种鸟类灵兽,是天地之灵孕育出的一种可以钟行千里的灵鸟。
可随意变换形态大小,小似麻雀,大比鲲鹏。性和善,不喜出门,常以两鸟相伴,守在玄笼。
好歹是姐姐,一下就猜到白笙默要干什么。
与栀璃示意后,便走到白笙默一旁。
竺殇约有八尺,与白笙默齐眉交谈。
栀璃见竺殇皱了皱眉,白笙默又交代了什么之后,她眉间的凌厉才下去几分。
等转过身后,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挂着浅笑。
竺殇指尖凝花,纤纤细指在空中一划,一对叽喳交错的麻雀出现在了眼前。
竺殇用外人听不懂的语言交代了它们几句,双鸟便款款落在了栀璃左右双肩。
竺殇笑吟吟的介绍道:“脖间有湛蓝羽毛的名为希,红羽毛的名为怀。它们都很温和,很好相处。”
三人礼貌告别。
看着白笙默简单干练的模样,栀璃猜出他应该也没带多少东西。
主打简约。
希怀双鸟落地变得超大超大两只,栀璃心感好奇,rua完这个rua那个。
灵鸟也不生气,亲昵地任由她抱着摸着。
“不懂有什么好摸的,不就多长几根毛。”
白笙默已经翻身上去了,此刻正笔直的坐在兽背上闹小孩脾气。
栀璃看了他一眼,rua的更甚。
怀鸟冲白笙默翻了个白眼。
希鸟观察到怀鸟的眼神,随即抖了抖身体,警告背上的人。
白笙默连忙改口:“你这毛养的也太好了吧,简直太可爱了……”
为了不弄脏羽毛,栀璃抬着脚半跪半爬的上去了。
腾空感卷起又逐渐平稳,两只灵鸟飞的又高又疾。
下方的雾屿亭逐渐迷糊缩小。
很快,云海便覆了整个天地。
栀璃瞥见白笙默的小动作,觉得他有点好笑,便开口逗他:“好摸吗?”
“……”
闭目养神间,脸上忽然盖了个毯子。
她扭头去看白笙默,白笙默看着她,晃了晃腿上的另一只毯子道:“放心,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栀璃又重新躺了下去。
栀璃蒙上了脸,毯子里闷闷传来她的声音:“咋们这是去哪?丢剑的位置在这个方位吧。”
白笙默顺势侧躺下来,面对着栀璃,道:“去西北琼廖处寻一古巫。”
古巫?
听到这个词栀璃来了兴致毯掀开了脸上的毯子,看向了白笙默。
白笙默闭眼平仰着,手臂作枕状撑在脑后,科普道:“嗯,西北琼廖处,有一古巫,号为南鸢。擅谋算,精蛊术,以山水为媒,可晓尽天下事。”
栀璃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她想起来白笙默那几日的匆忙。
“要找南鸢古巫算剑的位置,想来此等人物,报酬也不会低吧。”
白笙默缓缓睁开了眼,道:“不要报酬。”
栀璃:?关系户?
白笙默继续道:“她不要报酬。传闻她行踪诡秘,能让她肯伸手算的人没几个,想找她的人很多,有求她的,也有想杀她的。数年中,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白笙默忽然转头悠悠的看着栀璃:“她啊,讲究一命换一物的规矩。”
呵呵。
白笙默见她一脸无语,弯唇笑了一下,“别担心,你跟那南鸢古巫也没有旧嫌,换了人家也不会收的。我调查过琼廖封锁的命案,死的人也都是本来就该死的人。”
栀璃听懂了他的意思,一命换一物,这一命,估计要的是南鸢古巫有过致命旧集,而且还是古巫干不掉的人。
白笙默既然决定要找那个人,就已经想好剑上染血了。
时间是枯燥的,能让时间流动的是人。
白笙默今天的话特别多,说天说地,说古说今。栀璃见他性质这么高,忍不住八卦。
“你除了竺姐姐还有其他的哥哥或者弟弟妹妹什么的吗?”
“没有。”
“只有一个亲姐姐阿?”
“嗯,嗯?不是亲的。”
“咦?”
“胜如亲,恩如山吧。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栀璃眨了眨眼,:“瑶池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是你的什么人?”
不可能是下属,那精神气不是打工人能有的。
“不是我的人,她是虫灵。”
白笙默陷入了回忆,道:“之前下届游历时,汪山里恰逢一场盛火,那火很是奇怪,附近村民怎么舍命浇都不灭,反倒越烧越旺,我借来雨神雨器扑灭了火,还专门进山找了找原因,但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离开时碰见了奄奄一息的瑶池。火扑灭的太晚了,她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火里。”
白笙默静静说着,虽是语气不变,但是栀璃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自责。
栀璃抿了抿唇,安慰道:“那时候的你已经做到能力之内的全部了,很好了已经,至少瑶池有了今天。”
白笙默回忆着,掐手比了一个大小,道:“刚带瑶池回来时,她还只是一只萤虫,连化形都不会,转眼一来都长这么大了。”
栀璃忽然间在他看到一种老父亲的欣慰。
“竺殇姐姐呢?是自然界的精灵吗?我觉得她很像精灵。”栀璃想到那抹金绿的身影。
“她不是精灵,是战神,也是掌管自然之力的归安神母。记得她佩的那把金斧吗,斧落不见血,斧下万物生。”
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他突然笑了,道:“你说可爱的花猫其实是白虎蚩楠,在归安神母初治尘间时就护在身边了。掌裂山河,啸斥佣神,多少人见到都是绕道走的。”
栀璃在心里震惊。她突然有点好奇白笙默了,怎么认识这么多大人物。
他是什么来头呢?
见她盯着自己,白笙默猜出来她想问什么,探出手指比了噤声的手势:“秘密。”
……
再睁眼之时,近乎黄昏。
白笙默指着下边一座古城,道:“下边就是琼廖了。”
栀璃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一座古城起伏在原野上,零落的落着几星灯火,像不起眼的渺小萤虫。
在零星昏黄的灯火尽头,唯有那一盏灯,亮如白昼。
撑起它的白天,即使我濒临熄灭。
栀璃蓦地想起了这句话。
落地后,希怀双鸟已经变成了最开始的两只可爱小麻雀的模样。
栀璃亲昵地摸了摸它俩:“辛苦了,回头见。”两只叽叽喳喳的绕了一圈消失了。
“走吧,先找个地方过夜”。
路崎岖不平,应该是山路。
走了一阵,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见白笙默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栀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真的不是迷路了吗?”
白笙默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会迷路,你信不信,再往前2里地,就是一个客栈。”
“信信信。”
没有迷路就行,栀璃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两人没过多会就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来。
进门后,栀璃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打量着店内四周。
入眼皆是陈旧的古棕色。
最南边有一层阶梯,想必楼上就是客房了。
这时,约莫有七八个人推门进来,不能说推,应该是踹。
店里的小二连忙嬉皮笑脸的上前迎去。
栀璃不禁无语,怎么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这待遇?
为首的男人头顶黑色皮帽,脖间带着各种金银饰品,腰间围着虎皮 。
黑衣大哥敏锐的朝栀璃这边的角落看过来,冷不丁对视,栀璃觉得有点不秒。
果然,非主流头子示意了一下身后几位小非主流。
几人没礼貌的凝视让栀璃捏紧了拳头。
几道眼神下流中带着挑衅,他们肯定没憋好事。
栀璃默默捏紧了茶杯。
白笙默端着两碗热水过来了,“多喝热水。”
栀璃点点头。
白笙默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挡住了那波人的视线。
他这么机灵,不可能看不出来。
方才他过来的时候,那堆人可是在传眼色呢。
过了一会,桌上多了两碗热乎乎的豌杂面。
呃…品相有点难看。
大碗的面条上只撒了几粒豆和葱,甚至连香油都没有飘。
栀璃吃了两口,不好吃。
吃完没有技巧,全靠忍者身份。
白笙默把栀璃送上了楼,看着她进了房门才回了隔楼梯自己的房间。
屋内,栀璃留了个心眼,提前把床头窗户打了开来。
几个非主流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握住了枕侧的无忧鞭。
护世灵鞭,名为无忧。
一刻钟,两刻钟…终于,给她蹲到了。
她听到几声滴答的声响闪到门后,手里的无忧鞭泛着蓝色流光。
昏亮迷月中,她只看了一眼过去的人影便确定了来人。
他们齐刷刷蹲在了门口。
下一步,就该放毒烟了吧。
门旁的纸窗在栀璃的注视下破了一个洞
没等他们点烟,栀璃猛的把门甩开,迎着门口就是一鞭。
只见栀璃一个后翻踩着被打的还没反应过来的非主流团队就跳了出去。
余光中,她看到有一抹白衣接上了她的开团。
那白衣身影轻点廊间,将它们踢倒在地。
栀璃刚才还在担心没收好力把他们打死,但是想到他们不和善的眼神,随即甩鞭加入了战斗。
他们死不死是他们的事,她决定不了,谁皮厚谁就活。
白衣交错,你防我进,你收我退。
很快便将来人关了禁闭。
白笙默踢了踢脚边捆着的几捆人,月影中,他似乎笑了一下,道:“女侠真是好生厉害”
栀璃忍不住轻咳一声。
“今晚换个房睡吧。”
栀璃看着被白笙默踩碎的毒烟筒,想了想,以防万一,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把那几个非主流丢进了不住人的空房间。
栀璃监工,白笙默负责抗。
在白笙默扛着那群人走过去的时候,栀璃才看清那几个非主流被打成啥样了。
惨不忍睹,嘴和鼻子都是血,眼睛又肿又高。
打败真流氓的方法就是打,不打的话他们就会去打别人。
白笙默已经收拾好拍拍屁股出来了,他递给栀璃一个手帕,自己又拿了另一个擦。
“那几个人身上有好多金条银两,八成是抢来的,上边有其他人的味道,我把他们值钱的全装走了,天亮找镇上捐了去。”
栀璃道: “好。”
收拾完之后,栀璃进了屋,白笙默则是在外边当起了保安。
他的敛势试探,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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