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路的李姝泠，下马车的时候，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李济朝春安道，“回去给公主敷敷。”

“是。”

李济把人送回去后，往东宫走。

许久未见的月亮出了来，李济抬头看了眼，想起李姝泠梨花带雨的样子。

轻叹一声。

从皓道，“殿下？”

李济头也不回，“派人看着她。”

“是。”从皓明白。

庆华殿内，春安给李姝泠敷了眼，伺候人沐了浴，看人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才放心的放下床幔。李姝泠烦了个身，菩离的佛珠还在枕边，散发着丝丝香气，那是菩离的气息。李姝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睡了过去。

晚间，李姝泠又被猫叫给吓醒了。

久久不曾睡去。

翌日，李姝泠去了凤栖殿，跟独孤雁云说了猫的事。独孤雁云本想着，猫是依和宫的，并不想过多追究，可看李姝泠眼下的青色，面色苍白，又是心疼。

“母后这就派人去把猫抓走。”

李姝泠要的就是这目的，见独孤雁云这样做了，笑了一下，挽着独孤雁云的胳膊撒娇道，“还是母后最好了，母后最最最疼我了。”

“你呀。”独孤雁云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昨儿和燕栖出去，看了些什么，和母后说说。”

“可多了，我说一天都说不完。”李姝泠想了想，“燕栖说今儿晚还有，不如我带母后去。”说不定还能碰上菩离。

独孤雁云摇头，“母后可不像你一般贪玩，再说，母后老了，天一暮便要休憩。”

“母后可不老，母后永远二八。”

“小甜嘴。”

李姝泠依着独孤雁云笑。

过了片刻，秋雨进了来，见两人说笑，不好打扰，在一旁站立，欲言又止。

独孤雁云看过去，“猫抓了？”

“回娘娘，猫不是依和宫的。”秋雨道，她带人去了一趟，除了梦妃外，连条虫都没见着。可她不能这样回去复命，便多嘴问了一句，得知猫并不是依和宫的。

“不是？那？”

“说是千秀宫的。”

千秀宫？郑贤妃的寝宫，独孤雁云闻言，掩去神色，“梦……梦妃说的可是事实。”

秋雨摇头，“奴婢不知。”

独孤雁云挥挥手，秋雨退了出去。

李姝泠对荀梦长很是好奇，听母后的语气，同她也不陌生，说起她还总有一股愧疚，一开始知道猫是依和宫的，都不去追究。李姝泠可记得，她小时候被一个贵人的猫吓了，母后可是硬是把那贵人给处死了的。

何曾这般温和不忍。

“母后，梦妃娘娘为何会在依和宫？”李姝泠虽听燕栖说了一通，可总觉得不对劲。

那是相当长的往事了，独孤雁云轻叹。

“母后嫁给你父皇的时候，你的父皇还只是个二皇子，后来太子突然暴毙，你的父皇成了太子，登上了帝位。彼时母后刚怀济儿不久，就想着选些秀女进来。荀梦长便是其中之一，你父皇非常喜欢她，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

“她诞下麟儿不久，全家一夕间皆数被斩，她的宫中又走了火，失了儿子。”

“后来整个人便疯疯癫癫，只好送去了依和宫。”

李姝泠听后，忙问，“为什么要斩她全家？”

“因为……”独孤雁云声音轻了下来，“通敌叛国。”

李姝泠一惊，这可是大罪，父皇能留她一命，也确实不易。可这与荀梦长的话有些偏颇，李姝泠一时不知道该信谁的。独孤雁云并不想多说，见说了不少，便叉开了话题，“对了，明年五月是护国公夫人的四十寿辰，你替母后去一趟。”

好远。李姝泠恭顺点头。

“等你从那边回来，正好赶上你太子哥哥和施姐姐的大婚。”独孤雁云又道。李济和左尹施的婚事早在重阳前就定了下来，诏书也下了去。

李姝泠继续点头。

“去吧，母后想休憩会。”

李姝泠应了，带着春宁出了凤栖殿。这几日天气还朗，天蓝，看不到云，暖阳照在身上暖和和的，李姝泠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李姝泠一看到假山，就不可抑止的想起宜贵人的事，很恶心。

李姝泠不愿久留。

正准备离去，又听到里面若有若无的娇喘声，她脚下一顿，故伎重施？

怒目瞪着假山里面，她今天不动，看里面到底谁会出来，春宁也安静下来。之前李姝泠叫他们去查过，但没查出个所以然，这下又给撞见了。李姝泠并不良善，这等宫闱丑事，她绝不姑息。片刻后，里面停息。

李姝泠静望着里面。

宜贵人出了来，拢好身上的衣服，胸前裸露，白皙异常，依稀可以看见几处红痕。

宜贵人看到李姝泠，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庆幸，那人是从另外一边出去的，不然教李姝泠看见，她万死也不足惜。

“姝公主。”宜贵人稳住心神，行礼。

李姝泠勾起嘴角，讥诮道，“宜贵人好兴致，大白天的在假山里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不把我皇家放在眼里？还是一副浪荡的样子，爱勾人，不知检点。”

宜贵人脸上僵了一瞬，笑容满面道，“姝公主严重了，妾身是见假山里不比外面，进去看看，怎么到了姝公主口中，就成了那般女子。妾身可真是伤心啊。”

“呵。”李姝泠吐出单字，斜睨她一眼，“不知这宫中偷人，会是什么结局。”

宜贵人愣住，后怕起来。

李姝泠转身，“去东宫。”

春宁应，“是。”

她们走后，宜贵人脚下一软，站立不住，李姝泠去东宫，必是去告之李济。

这可如何是好？

宜贵人咬牙，早知道不贪这点乐子，答应那人与他苟合，本以为无人知晓，可一连两次都被李姝泠看见。宜贵人明白，要是事情真闹大，羔羊一定是自己，那人会撇的干干净净。宜贵人叹息一声，扶着腰，又想起刚刚那场情事。

李济不在东宫，李姝泠跑了个空。

回庆华殿的时候，碰上了进宫的裴宿，他是被独孤雁云招来的，为的是商量他母亲的四十寿辰。这会结束，没想到碰上了李姝泠，她面色不好，微怒，皮肤惨白，没什么血色，眼下也有青色，裴宿看了会，“姝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并未。”

裴宿不多问，“那就好，天气冷，姝公主当注意些。”

“多谢裴世子关心。”李姝泠笑笑，想起独孤雁云说的寿辰，又问道，“母后让我明年去府上给夫人拜四十寿辰，不知夫人可有喜欢的物什？”

“倒也没有。”裴宿摇头。

李姝泠‘哦’一声，“那到时便按照礼节赠礼了。”裴宿点头，温和的笑笑。

“对了，府周可有好玩的地方？”

裴宿想了想，“应当有。”

“应当？”李姝泠看他，裴宿皱了眉，有些不好意思，“我并未注意。”

也是，他作为府上的世子，应当是没时间玩乐的。这般想着，李姝泠也不多问他什么。两人并肩走着，到了遥香殿门口，殿门紧闭，裴宿看着这地方，想起那天的情景，“对了，我母亲特意让人请了南昭寺的圣僧过去祈福，姝公主如果要来，可同圣僧一同前往，路上有个照应。”

闻言，李姝泠眼睛一亮。

“真的？”

裴宿点头，看她一瞬间欣喜的表情，无奈的笑笑，“南昭寺的方丈已经答应了我。”

“太，太好了！”

李姝泠忍不住笑，眼睛弯弯的看着裴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又能见到菩离了。

裴宿被她感染，轻笑起来。

小姑娘确实是喜欢那个圣僧，裴宿没觉的什么，比起他们这些不认识的世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过之一生，应该是每个女儿家的心愿。裴宿不明白，他对李姝泠，总有种纵容，希望她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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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又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