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纪安澜:“……”

纪安澜听到对方带着沙哑的声音,莫名让他想到昨天晚上。

沉默片刻,纪安澜开口:“等我洗个澡。”

他现在急需洗一个冷水澡清醒一下。

当冰冷的水顺着纪安澜的发丝从脸颊滑落时,他烦躁的心情终于稍稍冷静下来。望着镜子中因为寒冷而染上几分苍白的自己,眸光带着几分深沉和深深的审视。

想到昨天晚上如同小学生一般做的幼稚事情,和今天早上真情实意的烦躁委屈,纪安澜皱紧了眉头。

从昨天开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上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的性格会去做的,他一向惯会审时度势,怎么会让自己如此情绪化地做事。

即使最开始是纪安澜故意和对方拉扯暧昧,但他十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是为了什么,特意迎合之外,是一颗冷漠审视自己行为的心。

但昨天不一样。

那种情况下,他有很多种方法和对方暧昧拉扯,增进感情。

可为什么,他会反咬回去?而且还不止一口!

咬一口还能说是情趣,但昨天不止咬了一口,而且口口都是狠口地咬啊!咬得他自己现在都有些怀疑,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差点要变异成狼人了。

想到那如同小学生一般的啃咬,纪安澜脑脑壳都有点些疼。

这种行为向来被他当作没脑子,而现在做出这种没脑子事情的竟然是他自己!

现在已是深秋,天气本来就有些寒冷,加上冷水不断冲刷,纪安澜原本红润的脸颊都泛起了白冷白,红肿的唇也被冲地发白,只能看见淡淡的青紫。

可是纪安澜依旧没有关闭淋浴。

似乎只有在这种状态下,他才能保证绝对的清醒,才能审视自己最近的行为。

是什么导致他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

难道是池松雪对他使用了什么手段?

这个想法只停留了一瞬间,就被他排除了。以他对池松雪对了解,他是不屑于对他使用这些手段的。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纪安澜能感受到对方平静面孔下隐藏着的是高傲。

要是他看上一个人,就会像现在一样披上温和有礼的外衣,一步步地去迷惑对方,引导对方踏入他设置的圈套。

如果对方看破了他的伪装,那他就会彻底撕掉这层伪装,开始强取豪夺。

从昨天的行为中,纪安澜彻底看透了对方的伪装,但他不会去揭穿对方的伪装,毕竟有伪装存在时,对方所做的一切都会有顾忌。而伪装一但被解除,那对方就会开始肆无忌惮,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不是池松雪,那又是为什么,让他自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纪安澜闭着眼沉思着,淋浴洒出的水滴从他的眼皮滑过,哗啦啦地顺着身体的线条落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纪安澜就在这样的声响中静静思考,突然他的指尖一动,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左手,另一只手则开始熟练地转动着待在大拇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他从鬼屋获得。

因为这枚戒指,他不受影响鬼屋游戏,视周围如无物,自由行走在隔间之中。因为这枚戒指,他找到了祝星驰并帮助他的姐姐与他完成最后的见面,并从中获得了诡气的力量。

也是因为这枚戒指,他做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梦。直到醒来,梦里的一切都在无形地影响着他。

在他刚出鬼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准备偷袭他的那三个诡,当时诡气将他们全都束缚住的时候,纪安澜的第一想法就是把冒犯他的人统统杀掉。

这很不对劲。

纪安澜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在原来的世界,他对于那些来招惹他的人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但绝对不会到对方一冒犯就送他们归西的地步。

他还没这么凶残。

那个想法是……另一个他的想法。

那个梦中那个生活在混乱之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凶残黑暗的诡异世界里的“纪安澜”的想法。

对那个“纪安澜”来说,杀诡实在太正常不过了,那里可没有你惹了我,我还要手下留情的说法。敌人也不会因为你的手下留情,而感恩戴德,只会暗骂你是傻逼,然后找准时机再将你杀死。

弱肉强食是那个世界的法则。

而纪安澜就那么在梦中体验了一把那样的人生,明明梦没有很久,但他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和梦中的那个“纪安澜”一样在那里生活了很久。

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一点都没有平常做梦时的模糊感。

所以在出来时,他差点都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分不清自己是自己,还是那个梦中的“纪安澜”,以至于他在鬼屋里缓了那么久的时间。

如果不是纪安澜意志坚定,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差点就要变成梦里的那个“纪安澜”了。

所以,是梦里那个“纪安澜”影响了自己对池松雪的态度?

但他记得明明白白,梦里的“纪安澜”和池松雪根本就没有见过,所以又为什么对池松雪的态度如此……令人琢磨不透?

他收拾完后,从浴室里出来。

池松雪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但纪安澜的动作还是那么不疾不徐。

此刻他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给人感觉好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那么易碎。

纪安澜撩了撩还泛着水汽的发丝,神色一片清明。

“咔——”

门被从里面打开,池松雪看到的就是一脸不善盯着自己的纪安澜。

纪安澜的目光第一时间移向池松雪的唇瓣,见对方的唇瓣一点红肿的现象都没有,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随后更加生气。

怎么回事?自己昨天明明咬的那么狠,为什么对方一点异样都没有,就自己如此狼狈?!

安安在他的脑海中默默解释:“澜澜,对方可是诡异,伤口什么的,立即恢复是不很正常吗?”

纪安澜:“……”

那受伤的岂不是就他一个了?这万恶的诡异世界!!

池松雪的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划过,随后,目光定在了对方红肿的唇瓣上。

这是……他昨天弄的。

瞬间池松雪平静的眼神变得格外深沉和锐利,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拉进了与对方的距离,大掌亲昵地贴上了纪安澜的脸庞。

面带不善的纪安澜在对方靠近抬手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一步,可却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任由对方顺利抚上自己的脸颊。

或许是纪安澜洗澡的水太冷,此刻被触摸的脸颊竟然神奇般地感受到了对方带着温暖的温度。

纪安澜的思绪万千,但面上从未显现,只保持着原来的表情。

下一刻,池松雪的抚着他脸的手指微动,大拇指轻轻擦过纪安澜的唇瓣,带着笑意说道:“怎么,一晚上过去,还不舍得消掉伤口?”

纪安澜:“……”

挑衅,这一定是挑衅!!

安安再次跳了出来:“澜澜,他可能还不知道你人类的身份呢,把你当同类,而这些伤对诡异确实算不上什么,随时都能恢复。”

安安此刻有些心累,为了两人主线感情,他可算是操废了心。

纪安澜平复了下暴躁的心,挥开对方的手,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笑道:“是呢,毕竟这可是某个诡做狗的证明。”

被挥开手的池松雪也不生气,反而一挑眉:“不是你先做狗的?”

纪安澜:“……”

怎么回事,对方今天的战斗力怎么感觉变强了,之前还会绅士伪装一下,但现在,根本装都不装了。

或许是纪安澜指责的目光太过明显,池松雪这才像是发现自己的行为好似与原本温柔体贴的人设不符。

于是他又披上了温柔的外表,说道:“下来吃饭吧?”

纪安澜:“不想吃。”

“不饿?”

“不饿。”

下一刻,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根本逃不过两人的耳朵。

池松雪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安澜。

纪安澜的脸则一红。

最终纪安澜还是吃饭去了。

饭菜依旧美味,纪安澜虽然心情不甚美好,但吃得……嗯,也很香。

吃完饭后,纪安澜就想直接溜了,但又被池松雪按住了肩膀。

纪安澜:“干嘛?”

池松雪:“嘴上的伤不处理了?”

说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冰块和药膏。

纪安澜被池松雪禁锢在了餐厅椅子上,被池松雪用湿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嘴唇,为他冰敷后涂上了厚厚的药膏。

药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了,明明被对方糊了厚厚一层,但很快就化成了水融入到了他的唇中,冰冰凉凉的。

纪安澜承认涂上了药膏后,效果很好,但他此刻还是嘴硬:“哼,现在才涂药,要是再晚点,伤口都看不见了。”

但心理却在和安安沟通:“安安,为什么对方会提前准备好药?该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吧?”

毕竟以池松雪的能力,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

安安有些不确定地说:“不会吧,外来者是无法在这里久留的,加上扮演任务的掩饰,他应该不可能发现你是外来者才对呀。会不会是嫌……咳,体贴你恢复太慢,才给你准备药膏的?”

纪安澜有些将信将疑地点头。

听了纪安澜如同埋冤一般的话,池松雪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莫名有些愉快,勾唇轻笑一声,直截了当地认错:“是我的错。”

纪安澜:“哈?”

对方就这么轻易认错了?

安安:操碎了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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