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陆望洲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一道视线阴森,一道视线灼烈,就像被毒蛇和疯犬同时注视。
但薛绫不是野兽的猎物,而是狩猎野兽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系统大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意味,【宿主,你打算选谁?】
薛绫:“你有什么建议?”
【从客观的角度分析,选陆望洲更好。这样的场面势必要牺牲一方的好感度。陆望洲是现在进度最快的攻略对象,成功的希望最大,而且他对宿主的计划更有用,不是吗?】
薛绫不置可否,没有回应系统的建议,缓步走到陆望洲旁边,命令道:“松手。”
两人的缠斗是陆望洲占上风。薛绫让陆望洲放手,无异于变相偏袒薛樾。
陆望洲抿紧嘴唇,死盯着薛绫不放,眼中露出被背叛般的愤怒,并不动作。
薛绫审视他,“我让你松手。”
钳制着薛樾的手臂像泄气一般,陡然松开。陆望洲站起来,眼眶泛红,眼睛黏在薛绫身上,固执地不肯眨一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在索要薛绫的解释。
薛绫视若无睹,朝薛樾伸手。随着薛绫的靠近,薛樾脸上缓缓绽开胜利者的笑容。紧接着,薛绫陡然转换方向,伸出的手变成一记耳光,重重落在薛樾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房间。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扇得手心发麻,指尖泛出薄红。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选择?”薛绫语气冷酷。
旁观一切的陆望洲微怔,旋即翘起嘴角。
【叮,叮。】
【陆望洲当前好感度为:52%。】
薛绫靠近薛樾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玩具再好玩,也没有用。我不会选没用的东西。”
薛绫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薛樾捂着脸,皮肤上仿佛还停留着薛绫触碰的感觉,柔软微凉的手指,带着薛绫身上幽微的香气。
没用的东西……
薛樾低头,神经质般笑了两声。
【叮,叮。】
【薛樾当前好感度为:12%。】
系统:……还能这样。
*
薛绫带着球球上了陆望洲的车。他奇怪陆望洲为什么会来薛家,便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路过。”陆望洲梗着脖子回答,超大声,“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吧?白天才在学校见过,就分开几个小时而已,我还没到这个地步。”
如果陆望洲说完没有马上勾起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再忽略陆家的庄园在城南,薛家的别墅区在城北的事实,会稍微显得有一些可信度。
反正他说的话差不多反着理解就行了。
薛绫转头去逗球球。
陆望洲心中充满雄性竞争配偶成功的喜悦,肤浅而直白,醉氧般飘飘然如在云端。
薛绫选了他。
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结果,那种下贱的货色怎么配和他比。
陆望洲志得意满,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被气得红眼。看薛绫不搭理他,又看了看坐在两人之间的大白狗,找茬般说:“薛绫,你的狗好胖。”
车内光线勾勒出薛绫的身形轮廓,纤颈薄背,柔似春水,神情中有一种少见的平和。
球球立刻委屈地嗷呜一声。
“你给我好好说话。”薛绫皱眉,“它听得懂。”说完摸了摸球球的脑袋,动作相当温柔。“球球只是毛厚,不胖。”
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薛绫一看就是个盲目溺爱的家长,啧啧,到时候只能他来唱白脸了。陆望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说:“真的吗?我摸摸看。”
身体不露痕迹地朝薛绫倾斜,陆望洲伸出手在球球身上薅来薅去,多番碰瓷,终于碰到薛绫的手,牢牢抓住,紧紧扣在手中。
又牵到了。
薛绫睨他一眼。陆望洲不撒手,“你是不是用这只手打的?”他说的是刚刚扇薛樾巴掌的事情。
薛绫回答了是,看陆望洲到底要干什么。只见陆望洲冷哼一声,从车载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手帕包住,轻轻贴在薛绫手上。
薛绫那记耳光打得太用力,掌心有点红肿。
陆望洲没做过伺候别人的事情,动作很不熟练。其实大可以把这个自制冰袋让薛绫自己拿着,但陆望洲不愿意撒手,非要固执地自己给薛绫冰敷。他抿紧薄唇,剑眉紧绷,表情近乎单纯的专注,好像在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和刚刚那个暴打薛樾的疯子判若两人。
冰块逐渐融化,渗透丝绢,浸湿薛绫的手。“可以了。”薛绫原本就觉得陆望洲小题大做,收回手,用车上的清洁湿巾清理干净。
薛绫的手骨节分明,洁白如玉,不见半点瑕疵。冰块冻得葱根般的指尖一点红,平添颜色。
陆望洲看薛绫的手看了半天,突然把脸贴到他手上,目光幽幽,“你打我一下。”
“你是在要惩罚还是奖励?”手在陆望洲脸上推了推。
“你说呢?”陆望洲恶狠狠地瞪着眼睛,透露些许委屈,“你怎么能随便扇人耳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扇别人。”
知不知道被你扇有多爽啊。
便宜那个死贱人了。
驾驶中的司机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眼角微抽,瞥了眼后视镜,只看见升起的挡板。
封闭的空间里,薛绫的手放在陆望洲脸上,指间仿佛有香气散发。
他在陆望洲脸上轻佻地拍了两下,“不扇别人,扇你?”
陆望洲浑身血气翻涌汇集。他侧首吻住薛绫的手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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