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上滴滴答答的渗出水珠,在微微凹陷的石头上留下一小片水洼,有规律不间断的声音让一旁干草之上的人动了动。
但却没有醒来……
幽暗的空间只有一把火把照亮,吸引进来的飞虫只进不出,便将目标放到了地上之人身上。
“啪!”轻微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山洞里格外清晰,脸上传来的痛感让陆商幽幽转醒。
一边下意识的用手驱赶面前飞舞的小虫子,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约莫只有十平方的山洞只有他一人,看周围不规则的石壁应该是天然形成,阴暗潮湿。
就连身下的干草都带着霉味...
“我这是被抓到了土匪老巢?”
陆商记忆没短片,当时犹如丧尸围城般的场景让他印象深刻,只是情绪紧张让他手脚发软,根本无法反抗。
【倒计时,八天。】
系统冷不丁的声音让陆商表情裂开了:“我都这样了,没必要这么刺激我吧!”
【提醒宿主是系统的工作。】
“果然是个没人性的机器。”陆商忿忿不平,但也知道时间紧迫,费力从地上爬起来。
陆商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伸手摸了摸头顶,只有飘逸散乱的秀发...
“不是吧,劫了我的马车还不够,还扒了我的衣裳和发冠!简直侮辱我的人格!”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身里衣,连靴子都没了!就给留个袜子。
自打来到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淳朴...陆商也是很佩服这些流匪,很有周扒皮的潜质!
“咦,你醒啦?”木栏外忽然响起的男声吓陆商一跳。
光线很暗,来人很黑,瘦长的脸长着一双细小的三白眼,尖鼻子上还有一颗痦子格外显眼,下边还有两撇小胡子,非常标准的电视剧中的汉奸脸。
若不是穿着不对,但凡对方再戴一顶桔黄色帽子,陆商铁定以为自己又穿了...
“我饿了。”陆商打量完对方后,冷冰冰的道。
黄飞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说愣了,下意识的就想弯腰赔笑,刚动就反应过来。
恼羞成怒道:“饿就饿着!你现在就一俘虏,哪来这么多要求!”
陆商目光下移:“你手里的饭菜不是端给我的吗?”
“......”被指来给对方送饭的黄飞感觉手中的碗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看着没什么滋味,但勉强还能接受。”陆商走近透过木栏看清后,面露一丝嫌弃。
豁牙的破陶碗里就清汤寡水的稀粥,上面还飘着两片菜叶子,尤其是看到汉奸的指甲盖子都快戳里面了。
陆商胃里泛起真真恶心,完了,真吃不进去了...
“呸!你想的还怪美,老子就不给你吃!”黄飞气的嘴歪眼斜,端起碗就往自己嘴里灌。
还故意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咂嘴道:“嗯,真香,你现在求老子,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一口。”
陆商:“...大可不必...”求您快吃完吧,千万别给我留!
“靠,让你他娘的给人送饭,你给老子吃起来了!”黄飞后脑勺突然挨了一巴掌,大力使得他整张脸都埋进碗里,泼了一脸稀粥,还差点呛着。
“咳咳咳!”看清来人后黄飞吓的缩着脖子,干笑道:“大,大哥...是他嫌弃不吃我怕浪费才吃的。”
“废话真多!刚才庆功宴上你就没少吃!你当老子没看见?大白能吃过年能宰,你他娘的过年能宰了?”
来人正是陆商晕过去之前看见的那个独眼大胡子,魁梧强壮的身躯加上粗糙的大嗓门将一旁的汉奸吓得不敢反驳,缩在角落连连认错。
大胡子:“还不去再弄一份饭菜来?让二娘搞好点!”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去。”
等把人凶走了,独眼大胡子才转过头看陆商,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道:“贵人别见怪,我们这的人是有些没规矩,但心肠都不坏。”
陆商:“哦?不坏袭击我的队伍,抓我过来?”
“嘿,这不是想请您过来做客吗...”独眼大胡子道。
“谁家好人请做客把人扒光了关牢房里?”
陆商的讽刺把独眼大胡子怼得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鼻孔气的放大,他用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是吧?”独眼大胡子大刀阔斧的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趾高气昂道。
“那老子也不装了,狗屁的先礼后兵,你们这种氏家公子压根就瞧不上我们!那老子就直说了,给你家爹娘写信,拿赎金过来!”
陆商:“我爹娘都死了。”
大胡子独眼一瞪:“...你当老子这么好骗!”
“没骗你,我娘怀我的时候就被人下毒,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爹出门也被游狄杀了。”
陆商说的是事实,配上他病态瘦弱的身子,愈发显得可怜。
独眼大胡子嚣张的神情呆住:“......”我他娘的真该死!
心中的愧疚刚升起,他就瞄到门口的军师,想到那搜刮到的财宝,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老子不管,看你排场这么大,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辈子的吃喝,想必在族中很受重视,不管你给谁写信,只要老子拿到赎金,就放了你。”
他的小动作悉数被陆商收入眼底,他瞥了眼大胡子看的方向:“我的人呢?”
“你都这样了还担心你的仆人?!”被扯开话题独眼大胡子有些不满,但还是粗声道:“好着呢!死不了!”
陆商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弯下身子躺回干草上。
他的一系列动作让独眼大胡子傻眼摸不着头脑:“你干啥?老子说让你写信让族里送钱过来!”
陆商扭过头,轻飘飘的声音传出:“没钱。”
“你什么态度!”独眼大胡子猛然蹦起来,指着他大声威胁:“别给老子装,老子可是流匪,杀人不眨眼!”
陆商翻了个身,躲开底下硌人的突起,还是那句话:“说了没钱,要杀就杀吧,杀了我也没钱。”
他倒想有钱呢,仅剩的一点私库都被这群流匪给抢走了,他们现在指不定谁比谁有钱!生气!
“嘿你小子!”独眼大胡子气的头发都快炸了,撸起袖子还想威胁,就被军师一声打断。
“老大!二当家的找你!”
独眼大胡子看着军师不太好的表情,又看了看牢房里背对他躺着的陆商,重重的一掌拍在木栏上。
“你就装死吧!等老子办完事真送你上路!好好想想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说罢他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一直翘着耳朵的陆商无声的叹了口气。
都重要...
出了关陆商的山洞,外面是个大敞开的天然洞穴,此处除了几位当家人,便是堆积着各种从陆商队伍中搜刮出来的东西。
独眼大胡子冲出来后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对着军师道:“老子按你说的做,可那小子的反应咋跟你说的不一样?!娘的,以前低声下气就算了,现在做了老大还低声下气,凭什么!”
他一拳打在石壁上,越想越窝囊,仅剩的一只好眼睛满含怒气,周围的几个当家的也十分火大。
“张军师?你说这怎么办?”
军师是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跟其他流匪不同的是他衣着极为简洁干净,面无留须,头发利落束在脑后。
脸型偏长,轮廓分明,浓密眉毛下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薄唇透着疏离,让人感觉不太好相处。
“我说过,氏家子弟最重面子礼节,他们从小培养将来为族中出力,心智绝不是普通富庶人家能比,大当家的刚才不该这么快出言威胁,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你以为老子想?”独眼大胡子气不打一处来:“刚进去的时候老子是不是好言相劝?可这小子不听啊!”
一旁的二当家也帮腔道:“是啊,咱都听着,张军师这招压根不管用。”
被所有人质疑,张军师神色暗下:“去问问张全,他让那群孩子一直监视着他们,应该比我们要了解的多一些。”
众人没有异议,只能这么办,不大一会儿,张全便被人带了过来。
张军师问:“你盯着他的那两天,可确定里面那个真的是氏族中人?”
被这么多人凶巴巴的看着,张全垂着脑袋想了一下:“确定,他身边的人亲口说他们主子是来自主城氏族,看那做派和出手都挺阔绰,不像作假,再说他有这么多家仆,还有护卫,寻常富庶哪养的起这些人。”
这段时间他们见过不少富庶人家和商队,虽然陆商对他们最为温和,但举手投足的气势一看便不是那些人可比的。
“主城我没去过,听闻的几个有名的氏族也没有姓陆的,而且看他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太过分,万一人死了我们不仅仅是白忙活一场,反而会留下隐患,万一被他那些护卫发现通知了族内...”
张军师的话让几位当家的心中一紧,他们从没和氏族打过交道,仅是当地权力最大的县大夫都对氏族客客气气,伏低做小,可见是不好招惹的。
这次横下心也不过是为了财,抢一波最大的然后带着兄弟们离开滇国,既然楚国不要他们,他们就打算捞点钱改名换姓去更远的燕国寻求生机。
这也算他们在当地孤注一掷的最后一票,可不能出了岔子。
“他的那些下属在村子里没走,万一发现我们做的事情...”张全有些担心
张军师道:“这你不用担心,去村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那些人稳住,不是说就呆两日,等他们走就行了。”
张全点点头,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那个,张大...不,张军师,陆公子人挺不错的,若是得手后,能放了他吗?”
一直未说话的三当家阴沉沉的开口:“放了他?等着他带着人来围剿我们吗?”
“三哥说的对,之前劫那一批商队若不是我们杀伐果断,不像你们每次都留下祸患,咱们能安心享用那么多货物吗?”站在三当家旁边的老四力挺三哥。
独眼大胡子和二当家听此面色冷了下来:“还好意思说?那是官队,当初我和老二就不同意抢!你们擅自行动不仅害死了十几个弟兄,还引来了官兵!要不是因此我们何至于逃窜别国?在这当山大王不好吗!”
二当家也道:“当初咱们几个村子说好,只谋财不害命,就是因为你俩失手杀了人,才会让咱们弄出个残暴的风声,就连村子里的亲戚看到咱们跟看到瘟神一样,有家不能回!”
三当家露出讽刺的笑:“都当流匪了哪还有家?难不成还想着等那小国君的赈灾粮下来,继续去河里采蚌?”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看着那两家吃香喝辣,咱们跟狗一样只能分到一点施舍苟活,那种日子我是不想再过了,去燕国有什么不好?楚国当初怎么就退兵了,我看就该灭了这破地方!”
“你!”二当家被怼的气急。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军师忽然对张全道:“留不留他就看他自己配不配合了,你若是能劝得他写下要赎金的信,并且让他发誓不反过头来追缴我们,我可以留他一命。”
“我?”张全指着自己不确定道,“我哪有那本事...”
四当家站起身:“张大,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独眼大胡子阴鸷的目光扫过去:“我同意,难不成我这个老大还做不了主?”
见他面色不善,四当家怂了,瞥了眼旁边板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的三哥,悻悻的坐了回去。
“大哥放话,那自然是可以的...”
忽然被委以重任,张全顿感压力颇大,尤其是见到陆商的那一刻,心虚愧疚得他甚至不敢抬头看。
听到动静的陆商掀开眼皮坐起身,“你来做什么。”
淡漠的语气跟之前截然不同,张全心中着急却无从开口,最终只能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都这个地步了,贵人恨我也罢,但别因此害了自己,听大当家的话让人把钱送过来,还能保住性命。”
陆商抬眸,清亮的眼睛里似有一丝不解:“害我的不是你吗?再说我有何可恨你的,不过是自己识人不清罢了。”
他这么不悲不喜的自嘲,让张全更加无地自容,从前就嘴笨,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是我害了你,可我也不得不这么做,贵人跟其他人不同,我也不想看着贵人死在这荒山野岭,你就听大当家的让人把钱送过来,用钱保命不行吗?我求你了,何必在这个时候赌气!”
张全一个接一个的磕头,也不管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肤,好似没有痛觉一样。
陆商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拧眉道:“你别这样。”
就他俩现在所在的位置,怎么好意思道德绑架他这个还被关着的俘虏呢?
可张全不停也不听,陆商只感觉自己的阳寿都快被他给折没了,心烦意乱道。
“行了,直说吧要多少?”
躲在后面偷听的独眼大胡子面上一喜,连忙在陆商看不到的角落对张全比划。
张全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一,一...”
陆商皱眉:“一百金?”
张全眼一闭:“一万金!”
“......”陆商嘴巴微张,扶着石壁站起身,叉着腰:“一万金?你知道一万金有多少吗?!你们还真是狮子大张口!”
他又摇头:“不对,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一万金没有,要杀便杀吧!”
陆商郁闷的感觉胸口都开始痛了,一万金啊,但凡他有这些王宫上下至于穷的连赈灾都得凑吗?他至于看见个别人的洗手匜器都眼馋的差点流口水吗?
谁若看他不顺眼,他何至于去亲自求和,百般讨好,直接拿金子砸不就行了!
“这...”张全有些不确定的回头看。
大当家伸出手掌,无声喊道:“五千,五千!”
张全回头:“五千?”
陆商闭眼:“没有。”
大当家气的着急上火差点蹦出来了,幸好二当家拉住他,才稳住。
再次比了一个手势,张全转述道:“四千八,不能再少了,我们还有几个村的人要养活。”
陆商心中一动,慢慢睁开眼,许久没有吭声。
几个村...什么意思?
直到明里暗里的人都有点坐不住了,陆商才下定决心:“四千,就四千吧,拿刻刀来。”
张全一愣,还没说话大当家的就甩开旁人的手走了出来:“老子说的是四千八,四千八!”
“就四千,我听到的就是四千,也只能拿出这么多,再多没有,族中也不会为了我一个旁系掏出这么多钱。”
大当家和二当家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最终还是张军师走了出来:“四千就四千,东西已经备好,现在就写。”
陆商还是第一次见张军师,无声的打量他一边,对方面无表情,任他看。
从木栏缝隙中接过竹简和刻刀,陆商垂下眼睫,迟迟没有下笔。
“写啊!”独眼大胡子忍不住催促。
“我有一个要求,你先答应我。”陆商道。
“你说!”
陆商:“我身子不好,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我养病,需要我的巫医贴身照料,而且在送钱的人来之前,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我下属们的安全,但凡我受到丝毫苛待,病情加重,我族中之人是不会给钱的。”
“哎,你事儿咋这么多?!”二当家十分不满。
独眼大胡子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陆商手中的刻刀,沉声道:“我答应你。”
他发话了,其他人虽然有些不赞同,不服气,但也都压了下去。
不过是耍公子脾气,等钱到手了,有他好日子过!
陆商轻点头,手中的刻刀开始有所动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目光灼灼的盯着,直到他停下动作。
“好了。”
“这么快?”独眼大胡子脱口而出。
陆商白了他一眼:“不过是让他们送钱又不是写家书,费不了多少笔画。”
张全小心翼翼的将写好的竹简递给张军师,其他人都凑了过来,同时还不忘威胁陆商。
“我们张军师可是识字的,别想耍心机!”
陆商没理他,自顾自的揉着酸痛的手腕:“随便你们怎么看。”
而实际上,他听到对方的话后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不是说氏族把控了学习的门槛,普通人是根本没有资格识字的吗?
这张军师究竟是哪来的人物,为何要跟流匪同流合污?
但愿对方看不出...可对方发出的一声冷笑让陆商心神一震。
“没问题。”
陆商:“......”大哥你别大喘气啊!
张军师指着那简短的文字对大当家道:“这是,四千金,速速送来的意思,倒是挺识相的。”
独眼大胡子恍然,众人皆对会认识字的张军师升出敬意:“还好有张军师在,量他这个小白脸也不敢耍小心思。”
“哈哈,好!”独眼大胡子一扫唬人的阴翳,大笑着上前一脚踹倒木栏:“既然你识相,老子也说话算话,在钱送来之前你还是老子的贵人,出来吧贵人。”
他又对着身后的弟兄们道:“等一会儿让贵人的家仆把信送走,咱们就再摆一次庆功宴!喝酒,吃肉!”
陆商望着不堪一击的木栏,深深无语,弄半天,这玩意儿甚至都没上锁?!
也怪他太高估了这群流匪的业务能力了,一群落灾的村民加一个半文盲,除了人多,好像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这次的难,遭的可真...不冤。
送信之人要在陆商所带来的家仆中挑选,这个人选必须要他亲自选个可信忠心的,不然离开这就撒丫子跑了不管主子死活,那他们白忙活了。
陆商被带到关押其他俘虏的地方,班库勒和楚舫闭着眼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他们怎么了?”
被关在一起的巫医道:“中了蛇毒,但不致死,灌点水睡一天就好了。”
陆商对二当家道:“对我最忠心的人现在都不能动,等他醒了再让他去吧。”
“行,一两天我们还等得起!”
说是这样说,但二当家还是让人给班库勒猛灌水灌药解掉毒性,醒来后的班库勒立刻就要将陆商护在身后拔剑,但还没恢复力气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
“君...”
陆商眼神制止他后面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竹简塞给他:“送去主城陆氏,通知滞留在那里的族人带着钱来赎我,一切按照上面所说来办就行。”
班库勒不放心,但奈何现在在人家老巢,他自己就算留下来也无法安然带着君上离开,只能咬牙同意。
“公子放心,我一定尽快把消息送回去!”
走出洞穴,目送班库勒策马离开后,陆商和众位当家人才松了一口气,独眼大当家更是心情愉快的推着陆商暴露在所有流匪面前。
“这位就是咱们这次的贵人,钱没到之前所有人都给老子注意点!不准对贵人无礼,听到没?”
“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这片山林。
他这一行为,也是让所有人看清认识陆商的样貌,那样,就成了所有人监视的对象。
在流匪们惊叹于贵人的容貌时,
陆商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这些原本是他滇国的淳朴百姓,现在却自觉联合起来成为远近闻名的流匪。
人数之多超乎他的想象,仅仅是山上的这些听说也不过才是三分之一,其他人要么在外面巡逻警戒,要不就是休息回家陪老婆孩子。
嗯,他们还有轮休...
所以,淳县六个村,四个都已经倒戈或成为流匪,亦或者默认了亲戚朋友走上这条路,另外两个村因为地势较好,生活条件好,又有氏族分支在那生活,所以并不与他们四个村有交际。
四比二...
这情况有点不太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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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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