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想滚蛋现在就可以去人事处递辞呈,n 1,做你的美梦去吧。”
“凭什么!你们当时招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
“谁招的你……分到我……找他算账。”
祝语和易时春对视三秒,还未等她点头或摇头,拿紧手中的纸盒就快速钻进了录音室里。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耳朵里,他把手再次伸进衣兜,摸到刚刚拿耳机时碰到的纸包。
大门口他扔过垃圾的垃圾桶早早被倒空到垃圾堆,只剩这个纸团。
这个包着纸屑的纸团,在他往回走的路上,被又包了一层卫生纸放在了垃圾桶旁边草丛的花坛上。
他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揣进兜里。
“咔”一声,门锁又被打开了,易时春也钻了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后来者清咳一声掩饰尴尬:“是有点吵哈。”
祝语趁着她眼神飘忽不动声色地把纸团塞回兜里,往旁边移了移给她让个干净的位置。
易时春:“怎么找到的?”
祝语:“翻垃圾桶找的。”
易时春:“你翻的?”
祝语:“……算是吧。”
他不翻就我翻呗。
易时春:“跟他打招呼了?”
祝语:“……”
易时春:“又光明正大地偷看呢。”
祝语:“他为什么会去翻垃圾堆?”
易时春:“……”
祝语:“不会是某人通风报信吧?”
易时春:“……”
祝语:“看来是了。”
易时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祝语偏头看了一眼手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向她伸手:“应该吵完了,出去看看。”
易时春借力而起,整理好衣服跟着祝语一同出去,刚好赶上李砚言的最后一句话:
“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都不许往外说!”
组员稀稀拉拉的“听到了”,一看就是被训得不轻。
祝语一出门便挂上了笑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给大家点了奶茶,已经送到大门口了,找两个男生去拿吧。”
“你什么时候点的?”易时春站在他旁边状作捂嘴小声问。
“出去的找东西时候。”
声音含糊不清,易时春一时把“东西”听成了“对象”,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祝语:?我看起来这么不通人情吗
李砚言点了两个男生,遣散了组员,独自一人走到两人身边,致歉道:“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是我对手下人管教不严,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那个女生怎么样了?”祝语问。
“离职了,让她去跟人事处闹了,实在不行就仲裁。”李砚言提起来太阳穴还突突地跳。
“那你的美好周末?”
“吹了呗,虽说是交给人事处了,但她再有什么事我也逃不了干系,还有她走人后的工作需要安排,算起来还不如当时答应留在晚会加班,至少还有加班费。”李砚言苦笑一声,她已经一个月没休过假了,本想周末连着中秋休个小长假,这一下算是铁桶里放鞭炮——空想了。
祝语认真听完,简单宽慰几句,便与她告别跟着易时春离开了。
两人正要离开电视台时,祝语借口要去上厕所,被易时春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你能去找谁,人事处部长,还是电视台台长,我理解你觉得给李砚言添了麻烦想给她解决,但是祝语,”易时春拉着他语重心长道,“你是公众人物,不是资本权贵,万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你自身影响力去办事。”
“我知道,我去找那个女生。”祝语解释道,“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辞职的。”
易时春神情复杂,松开了拉着祝语的手,嘱托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嗯。”祝语点点头,接过帽子和眼镜,把异色的头发全部拢到里面,巴掌大的脸被镜框和帽檐遮住了大半。
易时春跟着他进了楼,找到吸烟区,细长的卡比龙向上飘出缕缕烟雾,笼罩着精致的妆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二十九岁,离三十不过临门一脚的功夫,年入百万,光鲜亮丽,手下林林总总管着上百人。
这些年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为了**奉上一切,有人坚守初心沦落街头,真正能把路走顺的,只有FAT,她一直以为是时运眷顾。
直到今天看见那个小而精致的玻璃盒才明白,哪有什么运气,分明是少爷来体验生活才是。
五个少年四个玩,
还有一个当了真。
易时春捻灭烟头,取纸杯接水漱口,在流水间想起祀璧给她发的那句话:
春姐,我把包便签的纸团放在旁边的花坛上了。
花坛上空空如也。
她站在垃圾桶前看着空荡荡的花坛,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情不立事。
祝语,情不立事。
祝语脱了外套穿着向前台借来的红马甲,伸手又压了压帽檐,阴影遮盖下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不用看便能听到吵闹的位置,走过去用手中刚从前台拿的一沓卷成筒A4纸从背后轻轻敲她。
“谁啊?”吴佩不耐烦地转身,反正她都要离职了,也不用对其他人客气了,“看不到别人在忙吗?”
“按照《劳动合同法》你自己提出的离职是主动离职,不具备N 1资格的。”人事处的人再次重申,坚决不给她办理。
“我怎么不算被动离职了?是我现在那个组长,李砚言,是她先扣我奖金我才会提出离职的,小失误扣薪罚款怎么不算我被迫离职?”吴佩态度强硬,一定要拿到N 1的工资。
“等一下,请问你对小失误的定义是什么?”祝语夹起嗓音使之听起来偏中性,让现场几人一时分不出这个一米八多的人的性别。
“你谁啊?”吴佩不悦地回头看他,“你是这上班的吗,我刚刚在大群说了那么一顿子你看不懂啊?我在录音室里面吃外卖是不对,就算加上祝语的三食记破礼品袋和我的外卖盒一起被保洁收走了,也不过都是小事罢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还敢反咬我一口。”
“你知道礼品袋里装的是什么吗?”祝语并不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又抛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吴佩十分无所谓,“不管是什么,他自己找回来了这不就没丢吗?李砚言发什么疯。”
祝语随意点点头,跟人事处的人说道:“李组长说了先给她办休假。”
人事处一听是李砚言发话,急着甩掉这个烂摊子当即便给她办了事假,一下打印盖章签字一条龙递了出来。
“明天,一定会让你离职,由公司方面解除劳动合同,回去吧,这个月工资照常开你。”祝语接过请假单,挥挥手让她离开。
吴佩斜着眼打量他,确实没认出来只好作罢,张口便来:“你最好是,我可不想中秋节还和你们纠缠。”
祝语折了折请假单塞进口袋:“慢走。”
受了一记白眼后,祝语取上在前台存放的玻璃盒,左拐右拐找到李砚言。
李砚言正在排班安排吴佩的工作,见到一身志愿服的祝语一时没认出来,以为是来干志愿活动的大学生:“怎么了同学?”
“是我。”祝语摘下帽子,一手请假单,一手玻璃盒全都递给她,“吴佩要求N 1的理由是你因为小失误扣了她奖金,我打着你的名号给她批了一天假,冒犯了。”
李砚言挥挥手表示小事不值一提,本来吴佩在不在都行,留在这里不过是烦她和人事处的人罢了,回家了她这倒更清净。
“这个,你们可以拿去鉴定。”祝语推了推玻璃盒到她面前,“它算是贵重物品,就算找回来也可以算是重大失误了。”
李砚言按下开关,里面的南红红得夺人心魄,本是温润的质地却显露出一股妖冶的美。
她合上盒子推回给祝语:“它已经丢了一次了,我们不能再用你的东西去冒险,不用鉴定我也知道它是贵重物品,它是我见过品相最好的南红之一。”
“你还见过这样的南红?”祝语精确地捕捉到她的用词。
“我有个朋友喜欢这些东西开了一家古董店,里面摆了几串,但是应该都没你的这串色泽好,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我把她的地址给你?”李砚言从抽屉底淘出一张名片,拍拍上面的灰递给祝语。
祝语接过:“谢谢。”
“她一般早上十点开门,到晚上九点就关,有时候出去吃夜宵了关得晚些,但是最晚不超过十点半。”李砚言看看表,四点还未到半,道,“今天还早,你要去的话完全来得及,但是她脾气很怪,很看眼缘,你合她眼缘的话还是蛮好相处的。”
祝语跟着她一同笑了一下,一路被送到大门与易时春碰上面,两位女性客套几句,算是正式结束这场闹剧。
从舞室出来时已经黑天了,易时春本想吃完饭送祝语回家,奈何祝语坚持自己走,只好独自上车,拉下车窗嘱托两句才放心走了。
祝语拉起外套拉链,进到路边的小卖部捡了几根关东煮,旁边店主哈哈大笑的声音和平板里综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进他的耳朵里。
在看FAT的团综啊,祝语想,原来现在还有人看,还是个大叔。
“老板,结账。”祝语端着一盒关东煮和一袋牛奶,又从收银台上拿了一罐口香糖。
老板暂停综艺算钱:“十七。”
祝语看到他身后贴的FAT海报,装作不经意问:“老板,你喜欢这个团吗?”
祀哥:翻翻)没有[问号](再翻翻)找到了[爆哭]他果然是扔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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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不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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