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余嘉佑的反面室友A

江枫泽只道:“小生自有妙计。”

他的不正面回答,更让余嘉佑心里疑心四起,表面上出声感谢,随意挑个话题继续聊,私下里却将表收在床头柜里存放。即使一起生活的一年里,余嘉佑能明显感觉到他能够轻易察觉他的需求,以及他没有明说的一些事情。思绪过急,他并没有事无巨细的处处猜测江枫泽背后的目的,他有时也想不明白,一个室友,为何可以牵动他处处配合,处处在意。

第二天,余嘉佑醒来时,发现身边已无人,下楼寻人时,鼻尖飘过米香,。他迈步跑向厨房,只见江枫泽腰间系围裙,一手颠锅,一手掌勺,随着他的动作,登时香气四溢,烟火弥漫。

余嘉佑平常一人时,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烧粥和煮鸡蛋,在中午之前,会吃水果来增加饱腹感。换句话说,便是一个人不想麻烦,力求应付。但在得知江枫泽了得的厨艺后,早餐几乎都是江枫泽在准备,偶尔江枫泽工作忙时,他才会下厨。若是江枫泽下厨,必是三菜一汤,无论余嘉佑用什么理由劝说,最终结果是听归听,江枫泽只拿那句当初他回他的话回他。做归做,营养均衡最重要。

恍惚间,眩晕感袭来,他借机倚在门侧,闭眼缓解。睁眼时,一张被放大的脸突然贴近,他伸手推开,对方竟已然不动,沉声道:“不舒服吗?”

余嘉佑摇头,“习以为常了。”

江枫泽的手在围裙擦拭两下,抓住他的手,一把拉着他走向客厅,拉开餐椅,“你先坐下。给你糖,含着。”余嘉佑盯着那颗静静躺在他手心里的糖,心下为之触动,但这对他而言,不过也是闪过片刻被压下去的异样感。他拿过糖,含在嘴里,甜味充斥着味蕾,甜的有些腻了。

两人吃过早餐,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晒太阳时,余嘉佑才想起昨天由于震惊覆盖情绪而被遗忘的问题。

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时,陡然间一阵铃声传来。

见是易安,久违的不安感再次袭来。他接通便听见易安焦急的声音,“喂,小满,你昨天和濡濡姐一起回去的吗?”

“对,我们在她家分开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现在就在她家,没看见她啊。”

余嘉佑立即站起身,问:“都找过了?”

“嗯。你过来一趟吧。”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间,两人已经走出院子,不过十分钟,两人赶到林濡的住处,就见昨日院子里含苞待放的花苞,此刻已经被践踏的东倒西歪,溅落在地。大门敞开,门外望去,地上似乎在发光。

余嘉佑本想走进去,却在临门一脚时被易安侧身挡住,“别进去了,地上都是玻璃碎片,楼上也是,有些还沾着血渍。”

易安虽在前面挡着半边景象也无济于事,他余光已经瞅见那摊在门后的血渍,以及屋里东倒西歪的家具。余嘉佑心想,不可能啊,明明他是看着她进去的啊,只是一个晚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易安扶额,问:“你昨天晚上没在这里吗?”

余嘉佑道:“我……”

昨日与林濡告别的场景历历在目,林濡还笑着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而此刻他却磕磕绊绊,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易安见此了然于心,“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我和夜烟姐要陪着林濡,因为小区有个后门,虽然已经被堵上了,但那里没有门卫,几乎没有住民,每次林家人都是从那边进来的,久而久之,小区里的人便习以为常,就算夜烟姐如何找法子,也只是拘留几日,林家人早就不把这些当成是威胁,而是饱餐一顿的好机会。”

启星壹号府,兼容性极强并非吹嘘,小区所有租客皆是热病患者。既有前门,必有后门,六七年前,因为一个租客和人发生矛盾,被人持刀追赶,从后门进来后,邻里上前阻止未成,甚至有几名助人者命丧于此。由于当时经理的疏忽大意酿成如此惨局,虽然人已被革职,但为以防无患,新任经理,也就是沈瑞,与其另外两位商讨,最终在后门处建起与旁之齐高的墙壁。

易安又道:“这不怪你,生不遇时,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早已注定的结局往后推了推,其他的就看上天的眷顾了。”

即使易安一直在讲责任不在任何人,可对于一向将朋友看得很重的余嘉佑眼中,错在自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他,是他没有尽到作为朋友该尽的责任。于他,林濡是救赎;与林濡而言,此刻就像是绊脚石。为何是救赎,追本溯源。

来到启星壹号府的第一个月,时夏夜,本应放晴的空中突然飘起雨。而那时的余嘉佑已经臆想出他的第一个室友A,胆小怕事,内向社恐,忘事,几乎占满了余嘉佑的反面性格,但A唯独没有内耗,在余嘉佑面对外界压力时,A会站出来,“旁人尔尔,为何要在意?你是你,你只为你活。”可能只有在A在时,余嘉佑心理才能构建良好的平衡。

一向做事确认再三的余嘉佑竟然也会忘记随身随身携带钥匙。

雨势渐大,一男子站在小区前的廊庭下,“欸,你忘拿钥匙我是知道的,但我竟然忘记拿钥匙了,我的锅,我的锅。”

此时路过一打伞女子,看向他,“刚刚听你说,你忘记拿钥匙了,我也是这里的,一起进去吧。”

余嘉佑本想拒绝,不料A会突然推搡他往前迈一步,见势,他只好与她一同进去。

路过门卫处时,门卫刘叔操着粗嗓子道:“林濡啊,带对象回来了?”

林濡莞尔一笑,“刘叔,你又开玩笑了,他也是我们小区的,忘拿钥匙了。”

刘叔“哦”一声,“单元号,名字。”

林濡抬眸看向他,示意他回答。他慌神才道:“五单元,A509,余嘉佑。”

刘叔低头似是找什么,良久才道:“就说刚刚在那徘徊这么久。行了,进去吧,以后别再忘拿钥匙。”

濛濛细雨中,透明伞下,林濡将手臂举高,“你好,我叫林濡,年龄应该比你大,以后无聊的话可以去三单元,A307玩。”突然的热络让余嘉佑感到无所适从,嘴巴张张合合,吐出一句道谢。

林濡粲然,“不客气。这里邻里之间十分友好的,你不要害怕。”

许是林濡温和的态度,在极其简单的一问一答中,围绕周身的恐惧感满满消散,林濡将余嘉佑送回家中,临别时,林濡递给他一个晴天娃娃,“看你好像不喜欢雨天,这个给你。我自己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余嘉佑双手接过,在人离开后,盯着捧在手里的晴天娃娃良久。那是一张粗布中塞着棉花,红绳系在颈间,布摆上是一些粘黏的碎花,拂过入目那排刺字,抬眸望向冲破雨云散发出魄人霞光的羲和。

等他回过来神来,泪水已然涌出眼眶,抬手轻轻抹掉,“我的错,我应该再往深处想一下的,如果我不着急走的话,濡濡姐可能也不会出事的…”

易安将人拉远点站定,挠挠头发,一时不知从何安慰,只能硬着头皮道:“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你也别多想了。”

余嘉佑望向屋里东倒西歪的家具,“可是…”

易安直接将人推到江枫泽身边,“看好他,别让他进去。”随后嘟囔一句“有心病还看,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江枫泽适时地抚上余嘉佑的肩膀,“别担心,就目前情况看,没有生命危险。”

余嘉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可是,昨天…”

一想起昨天的场景,余嘉佑只感觉到一阵后怕,他怕,他怕那个曾经饱经世事却给予他一丝美好的女生会因此遭受非人的经历,只是一个思维漏洞,他怕,他怕,他怕朋友因为他…

他不敢想下去,慌乱中口不择言,“江枫泽,我们去林家去,濡濡几姐说不定在那里。”

他抬眸去看江枫泽,迫切地想等到对方一个同意的点头。

远方云彩片片,风从耳边吹过,两颗心脏依然跳动,却未等到一句同意,而是一句建议。

“我不建议你去,这属于私闯民宅。”

此话一出,余嘉佑立马挣开他的手,“我这属于私闯民宅?那他们呢?私闯民宅!□□未遂!那谁来给濡濡姐一个公道啊?二十多年了,那个男人贪婪觊觎她身体的行径谁来定罪?对她造成的伤害又要谁来去治愈?”

字字句句,余嘉佑不知道是在为林濡的事情怒喝,还是他曾经历的那些事情让他感到他们是如此的卑微。此刻,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他彷徨无措,他不知道该向谁诉说不公?不知道谁会帮助他们这些苟且于世的活死人?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能活多久,只靠那所谓的抗病毒治疗来延缓这个内部早已亏空,腐朽不堪的身体的日日衰败!

面对余嘉佑的咄咄逼问,江枫泽依旧淡淡道:“法律,在法律面前,罪恶终将被惩罚。”话锋一转,“可是我们需要时间,需要证据,这些现在看来,时间不够,拿在手里的证据也不足,沉得住气。”

江枫泽总是能在别人焦急不安,手足无措时保持理智与清醒,以公事公办的态度道出现状。他是局中者,却早已成为局外者。这或许与那五年的经历有关,曾经他也想余嘉佑这般敢爱敢恨,不知从何起,决定之前,他总会考量有几分把握可以成功。

直至一道声音诈现,才打破两人僵持对峙的局面。

“够了。”

易安一身疲惫的站在距两人五步远的地方,手不停揉着脖颈,“夜烟姐已经坐上回来飞机了,她刚刚联系过林临,他说林濡不在那里,应该是换地方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夜烟姐回来,你们也别吵了。”

江枫泽头转向一侧,“我们没有吵。”

余嘉佑深呼出一口气,问:“我们只能干等着吗?”

易安了解余嘉佑,知道他此刻急不可耐,不顾后果想找到人,他淡淡道:“听夜烟姐的吧,她说她有办法,等警察来了,再问她的想法吧。”

余嘉佑道:“那…”

易安打断,“别想了,吉人自有天相。”

嗨!嗨!嗨!

今天有些晚了,抱歉!!!

对于余嘉佑,有心病,也有精神类的疾病,虽然几人中大差不差都患点,但与四人,可能是他后半生的幸,可不幸也随之而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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