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果然,精神没几个正常的。

闻言,江枫泽拽起上衣,凑近嗅了嗅,抬眸痞笑,“是有一点,估计是张杨喝酒的时候搞我身上了…”话还未说完,他举手将上衣脱下,随手一丢,继续靠近,“现在应该没有味道了。”

余嘉佑一脸嫌弃的扭开头,一手扒住他继续靠近的脸,“走开,都说一身酒味了,别靠我太近,待会吐…”随即一声“呕”,感觉到手上湿热粘腻的触感,有一瞬的神情呆滞,心神恍惚间将手抹上江枫泽的身体,胡乱摸一通后,盯着依旧布满胃酸的手掌,令他止不住作呕。

一声尖叫响起,不顾依旧堵在身侧的江枫泽,趁人不适之际,蹲身从他腋下穿过,大步直奔厕所,心里瞬间充满膈应,拿着洗手液,反复数次清洗揉搓,直至手掌泛红才住手。

雾镜中映照出少年布满阴霾的脸庞,不稍片刻,取而代之的是重振旗鼓的强颜欢笑。

他手拿浸湿的洗脸巾与一包酒精湿巾,极度心虚地朝玄关走去,可在光亮中,他并未找到江枫泽的身影,只好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路过洗衣房时将衣服丢进洗衣机中,不料启动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一侧,借着玄关的灯光,瞧见那人在上下打量他,端详一番过后,那人突然贴近,致使余嘉佑猛然后撤,“你干嘛啊?为什么躲在这里?”

意料之外,江枫泽并没有回应,反倒抓住他的手臂拽向身前,另手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只听一声脆响,余嘉佑拍开江枫泽的手,挣开他的束缚,转身绕过他将灯打开。

一瞬间亮起刺眼的光,余嘉佑无意间瞥向江枫泽那袒胸露乳上已经几分干的呕吐物,霎那间那股不适涌上喉间,几经翻折,强忍着反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话音一落,转眼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只见他被江枫泽一手勒紧,夹在腋下。此时此刻,他已全然不顾形象,交替腿踹,手上不停拍打那人的后背。

几经折腾过后,那人似乎对余嘉佑的反抗愈加没了耐性。

只听一声响,余嘉佑突感臀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痛感,他回头只见江枫泽已蹲身,回头时与墙壁恰巧留有一分之差,窒息感猛袭而来,再次抵住江枫泽的背部借力抬腰回眸,罪魁祸首以洗衣机作遮掩体,向外毛身探头。

江枫泽此时离奇古怪的动作在他看来十分不解,百思不得其解间,心有难言,肚有苦水,忍着痛意,控诉他的无礼行径,“江枫泽,你到底想干什么?凭什么无缘无故打我?”

江枫泽低声狠戾道:“有完没完,捡你回来还没有一分钟,一张小嘴逼逼叨叨到现在,烦不烦?”

余嘉佑本就无处宣泄的脾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真当老实人一辈子都老实啊!”说完,出拳砸向那人背部,就在背上一分,刹那间停下,理智回归。心道:“捡回来?”

他问:“你捡的谁?”

“……”江枫泽只觉得头疼欲裂。

“哦~,你不会是喝醉了在耍酒疯吧?”余嘉佑调侃道。

“都说了,安静。”江枫泽警告道。

探明实情的余嘉佑,顿感无奈好笑,许是父亲的身份做久了,交谈的语气也在不自然间柔和几分,“好好好,你先放我下来吧!”说着,拍拍江枫泽的背。两三下过后,他终于被放下来。同样蹲在江枫泽身旁,问:“你为什么躲在这啊?”

江枫泽嗔道:“你是新人?这是伏击,对面肯定有敌人。”

余嘉佑嗤笑,“对面有没有人是一件事,是不是敌人是另外一件事,你怎么就确定他是敌人呢?”

江枫泽嗔怪道:“你是人质?怎么这么问题啊?”

见人说话吐字清晰但却上文不接下文,答非所问,语句之间毫无逻辑可言,粲然一笑,“是真醉了啊,这性子也不像以前那般拒人千里之外,还挺善良的,倒是又添了几分可爱!”

江枫泽冷眼驳道:“我不是好人,不要乱发好人卡。”

余嘉佑轻笑,“你,真得把反差萌玩到极致了耶!”

江枫泽眉头拧成“川”字,小声警告道:“你能不能别说了,再说下去,位置都要暴露了。”

余嘉佑低眸再抬眸,眉宇间笑意无限,同样压低道:“怎么会呢?你都看见睡了呀?”似是将人看做是余斯衍做噩梦,帮忙慢慢引导。

江枫泽道:“我看见,那边还有四个和你一样被绑在那的人。”

余嘉佑感到疑惑,但并没有立刻否定,而是顺势问:“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

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奇怪的是只有女生站立在那,其余人不是蹲着,就是躺着。其中蹲着的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面,其旁侧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相比站着的女生,此人略显矮小,和她躺在一起的是一个寸头男生,体格蛮健壮的。以上就是余嘉佑以一问一答的方式从江枫泽那里套取出来的自以为有效的信息。将其捋顺之后,越发觉得熟悉且陌生,似乎在某一个深夜,某一个无意识的瞬间,这些事情像是在另一条时间的暗河里经历过。

深思熟虑过后,他决定继续和他交谈下去,问:“你见过这几个人吗?”

江枫泽眸色悠悠,瞬息犀利,轻轻点头,“那是一个炎夏,我去实习时见到的,他们正值年少轻狂的美好年华,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他们现在应该在为理想拼搏吧。”

余嘉佑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啊,你欠他们什么了吗?干嘛将这些揽在自己身上啊?”

江枫泽道:“我啊,欠他们很多东西。尽管最后我将那些人绳之于法,这笔债始终还不完的。”

余嘉佑道:“你欠的,只要不是人命,为什么会还不完呢?”

“……”江枫泽无言,仰头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笑容及其骇人,随后随着胸腔的震动,发出阵阵薄凉笑声。

经此,余嘉佑依然猜出其中一二,正犹豫如何安慰他时,见人停下笑声,开始不停地抓挠脖颈,越抓越痴狂,动作也更加夸张,只瞬间,双手上扬,开始抓脸。他动作越发清奇,越发刁钻,不出两秒,有东西飞溅到他脸上,他才看清眼前人脸上出现划痕,不断地往外渗血。

见人还在继续不停地在脸上动作,余嘉佑猛然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按向两侧,抬眸正对上那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盛满崩溃,嘴巴磕动间,他依稀听见他说:“我都说死了,死了才能偿命,他们偏偏拉着我的双手,说人死要有作为,又说你已经还完了。”一连又是几声讥笑,“你知道什么?那些生不如死,担惊受怕的日子,只因为我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今我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知道这对我来说,还不如杀了我呢…那时候我便想要那些人偿命!后来,我做到了,可他们的人生已经畸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凄惨悲凉中又带有几分肆虐。从未见过江枫泽这般疯狂,失了礼节,登时他口不择言,手舞足蹈道:“怎么会呢?你已经将那些坏人都绳之于法了,为什么还要感到有负罪感?”

“你一直都在默默地为人民的生命安全再做贡献,又为什么感到生死无望?”余嘉佑大约已经肯定当初猜到江枫泽的职业是正确的。

“你不准这样选择轻生,我们每个人都在认真活着,有那么多新生儿生来遭遇基因突变,他们都没有放弃,你又为什么这么轻易放弃你自己?”

“那些你的同事,他们希望你就这样断送大好年华吗?那他们用生命换来他人的永世平安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现在,我们、社会时刻都在关注你们的生活情况,也在努力记住你们的脸庞,记住你们为国家,为人民所做的贡献,我们也学会不再大肆声张,我们知道你们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们都没有放弃你,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见人还在一直笑,那让人感到脊骨发凉的笑声,他低头,“你不要再笑了…”

笑声依旧还在继续,余嘉佑赫然抬起头,盯着那双暗如死灰的眸子,“江枫泽,我说你不要再笑了,你听到没有,你雇主说你不要再笑啦!”

“你给我住嘴啊!”

话音将落,江枫泽终于停止方才疯狂的笑容,可面目依旧狰狞,伴着那因动作牵连渗血的伤口又显得有几分悲凉,孤寂…

“你啊,要好好活下去…”说完,江枫泽举起那被指甲划破的手腕,那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表情一改方才,“你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松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拿什么在这和我玩游戏啊…哈哈哈哈哈…”

江枫泽甩了甩那只手,血液顺着指甲飞出,“你啊,和那些医生比起来,简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哈哈哈…”

余嘉佑始终盯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松开的双手,“原来你早就料想到我会这么做,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对吗?”

江枫泽玩味一笑,“也不完全是啊,得看他对你的了解程度啊!”

余嘉佑低眸叹气,抽身站起时,又被那人拽向怀里,下颚磕在那人胸口,阵阵发疼,皱眉瞪向他,“你干什么?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去医院!”

江枫泽弯眉勾唇,“原来被你看出来了,你和那些人不一样耶,你没有将我看成怪物,是听艾鑫给你讲了什么吗?”

余嘉佑道:“你什么意思?”

江枫泽道:“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啊!只是恰好清醒,恰好听到罢了。嘿嘿…”笑到一半便被余嘉佑一巴掌捂住,“你听到了又如何?我认为你是怪物与否,前提是在出生时才能断定;他们,我管不着,但你,签了合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照看好身体。听懂没?”

江枫泽道:“挺霸道嘛!不过,我挺喜欢的,不知道这家伙喜不喜欢?”

余嘉佑与之前的那句相连接,猫腻颇多,问:“你是第二人格?”

江枫泽道:“我可没有他那么无情,我是主人格啊,他只不过是意外之后滋生出的第二人格罢了。”

余嘉佑道:“没有啊。你误会他了。”

江枫泽道:“误会?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误会,当年我是个新人,被拉去顶包,被迫转警种,改头换面五年,回来时将我关进精神病院,前一秒庆祝我拿了一等功,后一秒直接将我踹下阶梯,戴上束缚带,经历这些的不是他,是我!是我!是我在一直承受伤害,是我!”说完张牙舞爪的扑向余嘉佑。

哈喽!

发疯文学了,本来就想写一下关于几分钟(江枫泽)的回忆,就用以这种精神冲突问题的形式讲出来吧。

要交代江枫泽的一些事情和一些他们的初见。不过你们放心,江枫泽的三观挺正的,至于人格问题,也有可能是胡说的,毕竟主人格不是他,而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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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果然,精神没几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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