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疏疏的树枝遮掩了前人的行踪，斯内普走的很小心，既不能被领着11离开的死神发现，又要防备跟踪的那个。

终于他听见了远处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于是放慢脚步一边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寻找那个跟过来的死神。

“……你不觉得可疑吗？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拥有以前的记忆呢？我们以前有什么朋友，有哪些家人，一切的一切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们自己同意的，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摩莉甘说过……”是11的声音。

“那只是她说！如果她是骗我们的呢？如果这是星空堡垒和至高王庭联合起来设下的陷阱呢？”对方激动地说。

“他们没理由这么做，他们的力量远大于我们的，完全可以强迫……”

“11，你就是完全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了。我们的力量并不在他们之下。否则他们也不必把我们的记忆封锁起来剥离那部分能量。更何况我们有那么多人呢！而且你怎么知道不是强迫？如果我说，我找回了一些记忆，而这些记忆碰巧和他们有关呢？”

“你找回了一些记忆？”11的语气变得警惕起来，“是你攻击了记忆神殿？”

“你难道只想到了这个？就不关心我在记忆里发现了什么吗？”对方的语气也冷下来。

“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我是被迫成为死神的！我因为失去记忆而痛苦，而反抗，在为夺回记忆而抗争！我们在经历一个又一个无穷无尽的轮回，11，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没有记忆的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如同行尸走肉，完全被他们控制……”

“你可以放弃死神的职务，选择拿回记忆……”11不耐烦地说。

“你见过以前那些拿回记忆的死神吗？”对方反问道。

“我——”11停顿了一会儿，“他们开启了新生活……”

“忘掉那些骗人的鬼话吧！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去哪儿了！他们像那些被流放的囚犯一样，被扔到了噬魂之渊！”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9。你没有证据证明……”

“8说得没错，你只是个伪君子，实际上是星空堡垒的一条狗！”那个人咬牙切齿地说，“他主张除掉你，可我总以为你还有救……”

听到这话，斯内普果断抽出魔杖。他的直觉没错，他们就是想害11。虽然他相信11有办法自保，但还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11的声音也变得冷酷，甚至还带了一丝轻蔑，“除掉我？呵，你可太天真了。怪不得别人给你一点记忆你就会相信，都不曾想过那些可能是伪造的……”

“我当然知道那是真的！”9说。

“够了！”第三个声音忽然出现了。

“8？怎么，论证会的构陷失败了，就想联合9来‘解决’我么？”11轻蔑的笑意更浓了。

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一些吟唱和魔咒碰撞的噼啪声。斯内普隐藏在暗处，准备如果11落下风他就出手救人。

就在三个人打斗的最激烈的时候，一声弓弦破空的声音从斯内普右边传来，紧接着11痛苦地叫了一声，吟唱魔咒的声音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斯内普不得不重新思考应对策略，显然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而他一个面对三个死神看起来毫无胜算。

但他算漏的不止是那个偷袭的人，还有他的马，奈特。

奈特脑子里显然没有斯内普那么复杂的想法。看到11受伤，它箭一样冲进战场。两个死神被迫停下攻击躲避它的冲撞。它不依不饶地扬起蹄子前蹬后踹，试图驱逐那两个死神。

太鲁莽了！斯内普心里抱怨的同时给他的马用了一个铁甲咒。既然暴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斯内普像右侧发出几道紫色火焰，将刚刚有人射箭的地方围起来。

火焰沿着大树攀延而上，将附近的阴暗一扫而光。在疯狂翻卷的火舌中一个带兜帽的身影被清晰地映照出来。

是13，他早该想到的。斯内普把魔杖笔直地指向火焰中的身影，用了一个神锋无影。

对方也看到了他，兜帽下的脸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原来是你！”13用口型对他说。忽然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成了一片黑雾。魔咒打到黑雾上，把它搅动，撕碎，驱散得一干二净。可斯内普却知道他没有打中目标，那片黑雾只是他留下的残影。

来不及多想，斯内普立刻朝11和奈特的方向跑去。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分开就不是好选择。他配合奈特攻击两个死神，趁他们躲避的时机将11捞起来扔上马背，然后自己也跳上去抓住奈特的鬃毛。

“走！”他对奈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