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猛地向前冲起来。尽管有上两次的经验，斯内普依旧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甩出去。他更加用力地夹紧马肚子，甚至恨不得对双腿用个牢固咒。但是不能。他抓着魔杖的手还抓着11，完全没办法做任何施法动作。

虽然奈特跑得飞快，但死神的速度也不慢。很快斯内普的余光看到了两团追上来的黑雾。一道亮光从黑雾中朝斯内普射过来，斯内普赶紧俯身躲避。魔法带着刺骨的寒意从他头顶擦过。他赶紧趴得更低，和11的后背撞在一起。

一阵微微的清凉从胸口传来，斯内普腾地一下又撑起身体。

11的体温怎么不像原来那么冰了？斯内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扶住11的那只手也没觉得凉，甚至比刚才胸前的温度还要略高一些。难道这是死神发烧的表现吗？是因为受伤导致的吗？

“11？”斯内普求证似的看了一眼伏在马背上的女孩，但对方没有回应。

又一道亮光闪过，前面的一棵大树轰然倒下，拦在小路中央。奈特突然向右急转钻进树林中。枝条朝他们猛抽过来，11依旧没什么反应。

斯内普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低下头，把身体再次贴在11有些微凉的后背上，防止树枝把他们从马背上抽下去。

身后的死神对他们紧追不舍，攻击的咒语不时把树枝截断，砸到斯内普的后背上。奈特左拐右拐地一通乱跑。忽然它似乎找准了什么方向，开始不顾一切地朝那个方向冲。

耳边的风声忽然掺杂进了一丝凌乱的水声。斯内普勉强把眼睁开一条缝，可是除了纵横交错的树杈，他什么也看不见。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幻听的时候，奈特纵身一跃，跨过一团纠结的荆棘，从这片茂密的树林中飞身而出。

树林外赫然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层层叠叠的水浪翻滚着卷起白色泡沫。斯内普立刻明白了奈特的意图。水对于水马的后代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像当初他吓唬它时，它第一反应就是躲进水潭一样，现在被死神追击的奈特也会自然而然想躲进水里。

但对它安全不意味着对斯内普和11安全。斯内普赶紧揪住马鬃，试图让它改变主意，“不！奈特！不！”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奈特急切地从岸上跳起来，一头扎进河里。

巨大的水流把斯内普从奈特身上掀下来。他立刻用另一只手拉住11然后挥动魔杖想让自己从水里飞出去。可是水流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魔杖动作。

他甩了甩胳膊试图摆脱束缚。可是更多的力量缠上来，不止拉住他的胳膊，还抱住了他的腿。这些力量越来越大，不停地把他往下拖，好像要把他拉到水底。

斯内普猛烈地挣扎起来，搅动出无数细碎的气泡。这些气泡并没有散开，而是聚集成一个个人形的轮廓。也正是这些只能看见轮廓的人紧紧抓着斯内普的胳膊和腿，让他挣脱不开。

这些是……灵魂……斯内普忽然想明白11所说的灵魂之河是怎么回事了。他恐怕也要像他们一样……噬魂之渊……斯内普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变得模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了一把11想把她送出水面，然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就是……”

“……你看他……”

“……哈哈哈哈，真可笑……”

好吵，刚刚苏醒的斯内普皱了皱眉。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灰扑扑的街道上一群小孩正围着他说什么。

“嘿，快起来，邋遢鬼！”一个小男孩满脸鄙夷地踢了他一脚。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刚到对方的胸口。

“你们看，他还不服气呢！”那个男孩哂笑对他的同伴们说。

“不服气？当你的陪练是他的荣幸！”另一个小孩谄媚地说，同时还推了斯内普一把。

其余孩子也跟着对他推推搡搡。

斯内普觉得脑子有点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本能地回击欺负他的男孩，但一个人怎么也不是一群人的对手。

不知道是谁绊了他一下，让他又摔在地上。他只好顺势团起身，护住自己最脆弱的肚子。

头和身上挨了好几下，像是经历了一场冰雹，也让斯内普想起来了一些事。这几个男孩和他住在一条街，领头的约翰是这群孩子的老大，专门喜欢欺负比他小的。那些孩子为了不让自己被欺负，就会找更小的目标推荐给约翰。看来今天轮到自己倒霉。

终于等到他们打累了，从巷子里离开，斯内普才又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抓不住心里那种隐隐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