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萝莎怀着极大的惊奇环顾她所在的房间。这是一间位于城堡地牢、装修朴实的房间,但充满了吸引力,至少对她来说,而且她觉得以萝拉一定会赞同。
房间比较宽敞,深灰色的石壁上布满了苔藓,在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沿墙上的木架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许多大玻璃罐。以萝莎凑近了才看清不同颜色的药液里面漂浮着各种黏糊糊的动物尸体和植物,她做了个鬼脸。果然刺激!普普通通的储物柜立在角落,头顶承载着许多杂物,壁炉旁边放着一张办公用的书桌,除此之外,房间中央还有一个黑色的圆桌,被三张褪色的扶手椅包围着。地毯上有很多破洞,图案也不是很好看。许多老旧的书籍和玻璃器皿胡乱地摆在各个地方。
门突然开了,一件黑色长袍移动进来,里面裹卷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用自己的鼻尖指着以萝莎:
“我想你已经像老鼠一样巡视完整个房间了,这儿是否让你满意呢?沙菲克小姐。”
斯内普从以萝莎身边经过,在书桌前转身坐进扶手椅,宽大的袖口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以萝莎知道最好的答案就是什么都不说,但斯内普的沉默就像鞭子一样催促着人必须说点什么。
“挺好的,先生。除了光线有点暗,还有椅子……”
“够了。”斯内普食指敲了敲桌面,略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让你到这里来可不是评论我的装修风格的。”
以萝莎迅速闭上嘴。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提出问题又不让别人回答。”她心想,“他浑身都充满了矛盾……”
“你以前从没来过我的办公室,沙菲克小姐。我一直认为你的脑袋还算聪明,但今天把你带来这里的却是你的愚蠢。”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以萝莎的思索,她乖巧地站在距离书桌一米远的地方,不做回答。
“我可不是请你来大眼瞪小眼的,沙菲克小姐。作为院长,我关心每一位同学,所以麻烦你讲讲那盒巧克力的事情。它们是怎么跑进你嘴里的?”斯内普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双眉中间的那道线深如沟壑。他问完问题后,用以萝莎恰好能听见的音量喃喃了一个词:“书呆子。”
以萝莎就昨天夜里米蕾的回忆以及伊芙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出了一个大致完整的故事,讲述给斯内普,期间这位院长神情严肃地盯着桌上枯萎的盆栽,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另一只手把玩着类似于墨水瓶盖的东西,他一声不吭,直到——
“等等,你刚刚句话说的什么?”
“呃,先生。因为快赶不上早饭……所以我吃了一颗巧克力。”
“精彩啊,我亲爱的小姐。”斯内普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挖苦道,“霍格沃兹两年的教育简直是徒劳,居然没能够让你学会几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别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以萝莎明白如果她不是斯莱特林,斯内普会说出更刻薄的话。
“有人想要置你或者你们宿舍的女孩于死地——差点儿就成功了,你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先生。”以萝莎首次开口打断了斯内普的话,“有人知道答案。”
以萝莎从斯内普的办公室出来,向礼堂走去,她一脸轻松地踏着小碎步,祈祷午餐还未结束。刚过一个拐角,一个倚墙而立的、淡金色头发的高个子少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嗨,伊芙。”德拉科打了个招呼,语气有些过分热情,“刚刚斯内普教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是的,你要是贴着门站就能听见我被狠狠训了一顿。”以萝莎说完吐了吐舌头,“其实我很好奇他什么时候高兴过。你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她故意看了看前后都空荡荡的走廊,瞪大眼睛感叹道,“您是在等我吗,先生?”
德拉科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可以在去礼堂的路上边走边聊。”
“希望还有吃的。”以萝莎一边说,一边观察德拉科的表情,“马尔福先生想聊些什么?”
“我听说你差点被巧克力毒死了,对了,你不介意我问得这么直白吧?”德拉科的语气近乎于肯定句了,“居然有人敢在霍格沃兹杀人,用下毒的方式!是你的仇人吗?还是有人想挑衅纯血家族?”
以萝莎无视了所有问题,她向德拉科竖起拇指:“消息挺灵通,马尔福先生。”
“你因为一颗巧克力进医疗翼的事情已经在斯莱特林传得沸沸扬扬了。”
“天啦,希望大家不会认为我差点把自己噎死,虽然结果差不多,但‘中毒身亡’怎么都比‘噎死’要体面些。”
不抬头的话,以萝莎无法看见德拉科的表情,只知道他沉默了一两秒才接着说:“无论哪种情况,都会有人给你送花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德拉科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孩,摇了摇头,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期待的笑容:“所以告诉我你们的结论吧,我想知道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结论?噢,我明白了。我猜你是想让我在小说的简介里用红笔圈出凶手,恕我无能为力,亲爱的德拉科。因为我也不知道谁把巧克力放在了门口。”
“你也不知道?”德拉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重复了一次,“小姐,你分得清垃圾桶和嘴巴的区别吗?还是你要告诉我沙菲克家族已经连一颗巧克力都吃不起了!你以前也老是乱吃东西?”说完,他意识到没准伊芙·沙菲克真的会点头,而实际上以萝莎也是这样打算的,但她忍住了。
他们已经到达了礼堂,以萝莎走向一个空位,德拉科在她的对面入座。
“看来我的死亡已经让人索然无味了。”以萝莎耸耸肩,她往盘子里舀了两勺炖菜,放进一块烤土豆。
“不,介于你来自沙菲克家族,所以离‘无趣‘还有一小段距离。”德拉科将黑胡椒酱汁均匀地淋在牛排上,拿起刀叉熟练地切起来。
这个时间礼堂里没多少人了,斯莱特林的长桌除了他们就只有尽头还坐着两个女孩,面前的盘子显示出她们已结束了用餐,其中一个不停往这边张望的正是潘西·帕金森。以萝莎收回视线,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开口:“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打算问你呢。”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马尔福先生聪明机智,人脉又广,我想要是你身边有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德拉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以萝莎朝他眨了眨眼睛。
下午的两节课终于结束了,以萝莎和两个朋友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及餐后甜点,在宿舍过道同黛尔德丽分别后,她和米蕾说说笑笑地推开了房门。
晚饭只吃一碗蔬菜沙拉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早早回了房间,正在涂手指甲的她听见声响后抬起了头。
“达芙妮,今天过得如何?”米蕾友好地询问。
“好得不得了,直到你们俩回来之前都是。”达芙妮将深蓝色的指甲油仔细地涂到自己左手的指甲上,涂完一个就轻轻吹一下。
以萝莎和米蕾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各自回到自己的床前换衣服。
“某人今天的嘴角翘得都可以挂东西了吧?”达芙妮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说中午有两个人一直在礼堂里待到桌子都清空了才离开呢。”
“多谢提醒,亲爱的。”以萝莎把换下的院服挂回衣柜,“下次我们会早点去的。”
达芙妮直到九点钟熄灯前都没再和以萝莎说一句话。
蜡烛熄灭后,房间里漆黑一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也将成为过去,以萝莎躺在属于伊芙·沙菲克的床上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逐渐下沉。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梦境中的一片空地上,她安静地等待着,直到一个巨大的神奇物体来到自己的跟前,用一个熟悉了几万年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
“以萝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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