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莱恩·布莱克。”

“德国人？布莱克这个姓氏在德国很少见。”

“……混血，爷爷是英国人。”

“哦——我是瑞克·梵蒂冈。”对方说完之后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伴随着军用卡车在起伏跌宕的道路上行驶，沃普斯几次在摇晃中碰到隔壁德**人的肩膀。

旁边这个年轻人看了眼他，跟他随意攀谈了几句，说了名字之后，两人开始冷场了。

沃普斯为什么会在这里，原因很简单，他在执行格林德沃给他的任务。

太阳慢慢有点降下，车子终于开到了目的地，士兵们利落的下车，纷纷立正，等待长官审查。

沃普斯不是真正的军人，他喝下的是巫粹党为他准备好的复方汤剂，变成了一名德**人的样子。

他在众多士兵中毫不起眼，普普通通，有一个高官经过他们这，沃普斯跟着他们朝他敬礼，知道了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到“沃利亚夫”。

“你是……”沃利亚夫看着眼前莽撞的青年露出困惑来，手指间夹着吸了一半的烟，星火生烟。

沃普斯掏出来魔杖，哪怕药效依旧，当他听见对方哑声喊出了那个名字——“莱恩·布莱克！？”

扮演“沃利亚夫”的人正是笋到家的厄尔尼诺。他挑眉讥讽地看着沃普斯，“啧，你竟然还能站在我面前，嗯？杀了人？”

沃普斯不愿回忆起那段时光，厌恶地挥手想散去空气中呛鼻的烟味，他收起魔杖，捂着鼻子闷声道，“我是被派来协助你的，但我并不知道具体任务，纳粹的事情我的不了解，希望你能告诉……”

沃普斯的话被一声门外的“报告”打断了，厄尔尼诺不再看他，端正姿势后说了声，“进。”

通报的士兵恭敬行礼，沃普斯低着头自觉地站在一旁，期间厄尔尼诺指挥他打水，跑腿，离开前让沃普斯给他穿外套……

跟在厄尔尼诺扮演的沃利亚夫身后，沃普斯心中憋着一股气，“我不是你的内务兵！”尽管他眼神不驯，厄尔尼诺也无视他的敌意，“你只需要观察他们就行了，纳粹的事情没必要浪费时间研究，这些麻瓜是一群疯子，融入他们对你来说并不难。”

因为这句话，沃普斯被迫继续回到岗位，连枪都是当天学会用的他，第二天行军，因为雨天路滑，差点摔进山沟里。

“布莱克，你上过军事学校吗？”有一天，车上萍水相逢的瑞克问沃普斯这个问题。

沃普斯手里还拿着军队发下来的干粮吃，他饿了很久了。

“……为什么这么问？”沃普斯疲惫不堪地侧头。

瑞克和他一起站岗巡逻，两人已经绕了半个营地。

“你像一个毛头小子，毫无头绪地嗡嗡扎在这。当然，拿出勇气，为了德意志帝国！”瑞克斗志昂扬地说。

沃普斯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这个热血的年轻人对明天充满希望和期盼，不像他，对明天毫无头绪。

他们直到换岗的另一队人过来，行礼之后才掉头扎进一间征用，被用作兵营的民居里。

“砰砰！！”“找掩体！”有军官大吼着发号施令，士兵们四散开来。

突突的子弹擦肩而过，沃普斯抱着长枪跪在地上喘息，惊魂未定。

他们的队伍遇上了沿路的游击队，爆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犹如死神的呼吸贴近耳畔。沃普斯感受到一阵耳鸣，就被瑞克扑倒。

“动起来，别当靶子！”瑞克大吼着，自己就冲到了一处掩体后面，沃普斯手脚发凉，狼狈地贴在卡车的车轮边上，脑子一片空白，因为热武器的声势巨大，当了几年巫师的他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火与光的暴力世界。

“布莱克，开枪！”瑞克还抽出时间朝他喊，几个呼吸下来，沃普斯试着瞄准，随即扣下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像有人猛锤一下他的手臂，麻极了。

“梅林保佑……”他闭上眼睛，轻声呼气，接着握紧枪杆，冲上高处，靠着不多不少的植被掩藏，他顺利爬上来。趴在石块上，沃普斯觉得这个位置非常适合狙击暗处的敌人，但他缓缓放下了枪——

“沃普斯，你要记住——你是个巫师。”沃普斯自言自语，盔甲护身外加幻身咒，沃普斯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昏昏倒地，僵硬咒，烈火熊熊……他在看到战斗停止之后，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泛起一丝颤抖的涟漪。

战争中的每一秒，都夺走无辜的生命。沃普斯心想，掌心的汗令枪杆打滑。

事后，瑞克见他没精打采的，便带来半瓶他压箱底的酒来。

沃普斯喝了口，难以描述那一瞬间入口的酥麻，他犹豫了一会，于是又喝了几口，耳根子慢慢红透。

“如果你感到害怕，布莱克，别担心这很正常！”瑞克揽着沃普斯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死亡离我们很近，但我们应该做的是面对它，这是光荣的事业。”说完，瑞克一口干完了一杯酒，还冲沃普斯打了一个充满酒精气息的饱嗝。沃普斯无奈地笑了笑，觉得对方说的这些话对他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他微醺之下更思念故土。

“还是谢谢你，瑞克。”

瑞克微笑着摆手，脸颊在酒精作用下变得绯红，“我们是朋友。”他的眼睛登时亮起来，兴冲冲地往怀里掏出什么。沃普斯看见，是一只银色的钢笔，非常漂亮。直接瑞克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张纸，当着沃普斯的面就写起了信来。

“你在干什么，瑞克。”沃普斯感到好奇。

“写信，是给我的母亲的，这个夜色，很适合告诉她。”瑞克笑道，嘴角上扬起来。

沃普斯看着他手中的笔，记住了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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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