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魂器所创造的空间里，汤姆又教了哈利几个魔咒，防止他面对奇洛等黑巫师时太过弱势。不过哈利倒也不急，而是准备按部就班地来，戒指和冠冕在他身上时，相当于哈利多了两条命，魂器之间的保护效果也让哈利轻易不会受伤，普通的物理伤害对他无效。

不过万圣节这天，哈利发现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他是和奇洛约好，在这一天的晚宴上制造动乱，将邓布利多暂时引出学校，前往四楼走廊一探的。可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在当天的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后，格兰芬多的一行人就叫住了哈利。

“哈利，哈利！”詹姆斯使劲地摆手，“过来这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哈利皱眉，等跟随他走到拐角后，才发现罗恩和赫敏也在那里等着了。

“哦，是这个，”詹姆斯爽朗地笑笑，挽起袖口，露出了手腕上的一道黑绳，“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帮我制造的一件魔法用品，可以定位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兄弟两人，在一定距离内它都会为我指路。”

“听起来很有用。”哈利说，心中却感到麻烦。

邓布利多制造的这玩意比他和伏地魔的灵魂联系范围还要广，至少伏地魔在庄园时离得稍远哈利就不能随时察觉到。

得想个办法把它毁了，这样想着，哈利又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被他清澈的绿眼睛一扫，格兰芬多三人组慌乱起来，在一阵推让之后，是赫敏率先发言：“咳，是这样的。哈利，你得小心奇洛，平时的课后，记得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哈利察觉出不对，为什么忽然谈到奇洛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赫敏有些焦虑，“但奇洛很危险，他想要偷……嗯，一件东西，藏在学校里的，总之，你要想办法避开他，如果有必要，在课后他要是再留你的堂，记得告诉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吗？”

“我明白了。”哈利柔声说。

这一刻，他敏锐地意识到，奇洛的身份恐怕在早些的时候就暴露了，想要取得魔法石，还需要制定更保险的计划。

再加上詹姆斯手上的定位魔法，事情可以说是陷入了僵局之中，哈利需要引开的将不止是邓布利多一人，还要算上詹姆斯、赫敏、罗恩几个。

“谢谢你，赫敏。”他温和地看着赫敏，向她道谢，“我会留意的。”

“那就好，”赫敏脸上的神色放松了许多，热情地邀请道：“现在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去图书馆转一转？”

“对啊，哈利。”罗恩也附和说，“我们可以一起研究，额，关于奇洛想偷的那件东西什么的。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找到证据，保护学校的安全就不成问题。”

“可以。”哈利同意了，他倒是不介意和他们聚一聚，感情需要时间来培养，如果仅仅靠着记忆里两人的死状来判断他们对哈利的感情，凭这个就单方面承认赫敏和罗恩是他的朋友，未免也太狭隘了。

几人在图书馆里小坐了一会儿，哈利也从罗恩的口中了解到：奎利纳斯·奇洛很可能是伏地魔的属下，来到学校担任教师是想要偷一件藏在四楼走廊的东西。

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比起刻薄的斯内普，奇洛更像个好老师，可外表越是无害的人越是可能暗藏祸心。

赫敏多次对哈利叮嘱，一定要小心奇洛。

为了哈利的安全，她还有罗恩非要从哈利的口中得到保证不可——但他们不知道，最大的危险就潜藏在他们身边。

哈利的那双绿眼睛闪着好奇的光，带着点天真无邪看着他们，就能让他们滔滔不绝，把本该藏好的信息骗走了一大半。

所以，当圣诞节的假期到来的时候，连罗恩都不敢相信，半个学期就这么静静地过去了。

星星在夜空中闪耀，地面平整的石板路落满了雪花，除了被银装素裹起来，里德尔庄园看起来与哈利离开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庄园内装饰着精美油画的走廊里。

“汤姆，想我了没有？”哈利砰地一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别那么大声，男孩。汤姆不在。”纳吉尼从燃烧着的壁炉旁抬起头来，“你这一去可真够久的，我都要冬眠了。”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尖牙里似乎还能看见血丝。哈利不想知道它又吃了什么东西，或许是一只小羊羔？或许是人？

“汤姆呢？他去哪了？”哈利仅仅是有些不安，在他看来，伏地魔明知道哈利今天放假，还不等在家里，不想着第一时间见到哈利，是两人感情出问题了吗？

“哦，你得原谅他。汤姆离开前和我说，他有事情要办，和他的一群仆人们，外面的人称呼为食死徒的那群人？管他呢！”蛇缓缓地说，“汤姆总是很忙，他得想办法准备一些东西，尤其是上回从你那里知道了他凄惨的死状之后，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不管，我不管他要去做什么，”哈利气鼓鼓地说，“他没能陪我，这就是他的不对！”他的眼珠转了转，迅速地下了决定，“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找他！”

“要不你再等等吧，他很快就会回来——”纳吉尼还没说完，哈利就一溜烟跑出了门外，连书包也没放下。

书房的门和来时一样，又被大力甩上，听着哈利的脚步声消失，纳吉尼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对年轻人的心思越来越猜不懂了。

没过多久，蛇又卧回了炉火旁。凝望着跳动的火焰，想着下一顿是吃老鼠还是小羊羔。

——

此时的伏地魔已经办完了事，在回庄园的路上。

大雪纷纷，落在了他黑色的兜帽上，使他整个人都覆盖着一层银霜。

圣诞假期，又快到了他出生的时候。过去每年的这个时间他都留在霍格沃茨，从没回过孤儿院。

和他不一样的是，哈利有家了。现在，也有人在家等他。

望着雪景，他伸出苍白的手臂，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施了一个温暖咒。雪花伴随着咒语的温度融化，洒在他身旁的石板路面上。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怀中揣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册子。

这是伏地魔刚从卢修斯那里拿回来的魂器。

这本日记是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之所以把存放多年的它收回，还是因为从哈利的预言里，伏地魔察觉到了危机，那就是——所有的魂器在未来都被毁了。

被邓布利多一方，又或者是其他想要消灭伏地魔的人。

他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当晚，当自己行色匆匆将存放在冈特的小屋中的戒指作为礼物带回给哈利时。

哈利曾一见戒指就说，戒指被一柄宝剑毁了，这当即让伏地魔起了疑心。

后来他在哈利的生日晚宴上，将冠冕作为礼物送给哈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黑魔法将冠冕与戒指全部固定在了哈利的身上，起到了相互保护的作用。

这不是随意而为，一定有人在狩猎魂器。以卢修斯的能力，与平日里表现出的狡猾与摇摆不定来看，保管不好日记本的可能性很大。

只有哈利，哈利才是值得信任的。他的男孩，他最小的魂器，会用生命去保护他的灵魂碎片。

这样思忖着，伏地魔没有发觉庄园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与灵魂上的一点联系同时将他惊醒的是男孩的话语声。

“你回来了。”哈利抬头望他，轻轻地说。

细瘦的手臂不经意间揪紧了伏地魔的衣角，哈利悄悄往他的怀中钻去。

瘦小的身体在寒风中发抖，透过体温仿佛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依赖，伏地魔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回家吧。”

他抱起了他，往庄园走去。

他们都会活下来，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