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动荡的一年。南斯拉夫爆发战争,叶利钦出任俄联邦总统,圣雄甘地遇刺身亡。世界动乱,命运如浮萍,伟人坠落又升起,战争与和平诡异的共存。
世界之外是否还有世界。凡人对上帝祈祷,双手合十——再拜陈三愿,三是好数啊。
路德维希·塞尔温不耐烦地往上提了提小羊皮包的背带,她走起路来袍角翻飞,皮鞋跟发出“哒哒”的凌乱声,很显然,谁惹到她了。
哈利实在想不到到底是谁惹到这位大小姐了,她已经闷闷不乐一上午。他现在坐在她旁边的长桌,一双眼睛就和控制不住了一样黏在她身上,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的什么疯,在他三年级这年,疯了一样开始关注起了路德维希·塞尔温。
他也闷闷不乐戳起了盘子里的鸡腿排。
一年级,哈利·波特许的心愿是希望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在他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他无比希望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想,然后赶紧找到该死的站台。路德维希·塞尔温推着自己的行李注意到了他,小女孩穿着考究,但一开口就是抱怨:“你也是一个人来?来吧,来吧,跟着我吧,寂寞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天生就要结伴。”他跟着她踏入那个世界,跟着她铂金色的头发、火红的发带,等她回头,是她海蓝宝的眼睛。
她实际上没和他结伴,她几乎一上车厢就被一群人拽走了,她还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萎靡不振冲他摆了摆手。后来他知道当时带她离开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二年级,哈利·波特许的心愿是希望有人能给他来信,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当他卧在狭小卧室的床上,只能通过看着海德薇发呆确认时间还在流动的时候,一封信从窗棂的缝隙直接飞到他脸上。他几乎是跳起来,不可置信地大笑着(其实几乎没有声音,因为已经很晚了,可能会吵醒德思礼一家),白色信封以火红色的火漆印为封,虽然他不太在乎纯血的事情,但在一年级时他就被迫知道马尔福家是白孔雀的族徽,还有塞尔温家族——一只火红的科隆火焰龙。于是他小心翼翼避开那只施了魔法的火漆印,火龙正在冲他扬起自己高昂的头颅。
路德维希依然还是叽叽喳喳的,大肆和他抱怨暑假发生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三张信纸,还委婉和他提了一下之前没有回复的信,所以她聪明的选择了凌晨寄信,而且还施了追踪魔法。
三年级,哈利·波特的心愿是希望德思礼一家良心发现或者有谁能帮他伪造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知情书,好让他也可以去霍格莫德。
很显然,这个心愿没有实现,不然他也不会孤零零坐在这。
外面正在下着鹅毛大雪,他感到孤单、寂寞,直到走进礼堂看见同样孤零零的路德维希——不对,他皱了皱眉。作为这一级甚至这个学校都知名的塞尔温家独女,路德维希从来都是被朋友簇拥的,不管是上课、图书馆、黑湖边闲谈、甚至上厕所……不得不承认,哈利一直很想接近她,可惜德拉科就像一个讨人厌的口香糖一样,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也粘住波特向她走的步伐。
路德维希不太像一个斯莱特林,虽然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除了那个在德姆斯特朗的哥哥,毕竟他不在霍格沃茨——也除了她的魔药和魔咒天分。她总是有种游离感,而且格外对哈利有倾诉欲,虽然很难见面,但是他们经常写信,路德告诉他,她爸爸妈妈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关系非常好,在这个严峻的形势下,她依然坚持写信告诉他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是纯血叛徒,但她父亲十分相信他的人品做不出杀害他父母的事。哈利一年级的时候很害怕他在霍格沃茨第一个朋友是食死徒后代,纯血,又是斯莱特林,直到他看见她父亲作为校董之一和邓布利多亲切握手,邓布利多脸上的真挚笑容骗不了人。所有人都知道,塞尔温家的主母在抵抗食死徒的过程中去世。
可是她又和斯莱特林的人玩得很好。德拉科·马尔福是她的青梅竹马,虽然因为家族立场割席过一段时间,但随着卢修斯的洗白,纯血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把他们两家又联系在一起。还有那个西奥多·诺特,还有潘西·帕金森,还有什么克拉布和高尔,这六个人就和地狱六头犬一样,路德维希不参与那些针对波特的霸凌,可是她也不出手制止。她总是为难地对他眨一眨自己蔚蓝色的眼睛,哈利一看她雾蒙蒙藏着柏林大雾的眼睛就什么怀疑都没有了,毕竟虽然因为立场他们无法多接触,但好在她的信是那么热烈真诚。
她怎么没去霍格莫德?他有点不明白。
好在路德维希一进礼堂就看见了孤身一人的他。斯莱特林几乎倾巢出动,第一个霍格莫德日这一级就他俩待在学校。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一张羊犊的脸红扑扑的。
“我很生气!”13岁的女孩还没学会如何完美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刚一坐下,就没忍住对着他说了起来。
“我爸爸给我签字了!但是!我不记得把它放在哪儿了!我直到前几天才发现,爸爸说为了惩罚我丢三落四,下个霍格莫德日才会寄一张新的给斯内普院长!”她越说越激动,哈利赶紧给她拿了一块焦糖华夫,从她坐在他旁边的时候他就觉得之前的失落被一扫而空了,这个女孩就像有魔力一样,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他这么想。
“同样留在这的还有我,这有让你好受点吗?我姨妈家根本没人愿意给我签字。”哈利自嘲地笑了一声。
“看到你也在这的时候我才算不那么生气了。”她点点头,“我们很少有这样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你吃完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一起去堆雪人吧!”
不管多少次回忆起来,哈利·波特都觉得那是他在霍格沃茨最好的回忆之一了。路德维希的雪人堆得乱七八糟,气得她拿出魔杖就要给那两坨雪施变形咒。哈利一边大笑一边和她一块滚雪球,他还记得她那双雪貂毛的白色露指手套,有几次他们手指相触,他能感觉到那种柔软。他也记得她左手小指的银戒指,镂空的荆棘图案,一颗红宝石做的小玫瑰。
当时他想,这个周末也不算失落,他也许会收获一个好朋友。
1999年,千禧年。麻瓜世界都沉浸在世纪末的虚幻和狂欢当中,魔法部经历脱胎换骨,战后的傲罗哈利波特总是穿着那一身藏青色的制服穿梭在英国和德国之间。
她在他心底某个地方留下了大雪,他们的鞋印一深一浅,长大后的哈利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才发现她早就疲惫地站在终点。
路德维希·塞尔温是一个十足的斯莱特林,他当时并未知晓。十九岁之前他读不懂她眼睛里的疲倦,那是一个戴惯面具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十九岁之后他因为那些虚情假意和她大发雷霆,怒斥塞尔温家族的袖手旁观和中立,也许当时他压力太大,也害怕耽误她似锦前程,慌不择路就选择了最伤害她的那条路。
这是他心里下雪的第三年,他还记得三年级的时候,她最后还是拿魔杖把丑雪人变成了哈利的冰雕,鼻尖红彤彤地告诉他,“三”是最好的数字,三年级,三个雪球,还有三把扫帚。她和他约好一起在学校过每个霍格莫德日,直到他们可以一起大摇大摆走进三把扫帚,他要给她点一杯黄油啤酒。
分别后的第三年,他在柏林等待一场雪。
终于开始写这篇了,好吃的粮既然没有那我就自己拿铲子做饭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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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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