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往年来说,夏季学期一开始,就意味着要加紧训练,准备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可是今年,伽蓝要准备的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三场比赛。
今天,麦格教授在变形课后把她留了下来。
“伽蓝,你今晚九点到下面的魁地奇球场去,”麦格教授说,“巴格曼先生要在那里告诉勇士们第三个项目是什么。”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晚上八点半,伽蓝和哈利一起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来到楼下。
“你认为会是什么呢?”两人一起走下石阶,融进阴云密布的夜色中时,哈利问道。
“芙蓉一直唠叨着地下隧道,大概是像个嗅嗅一样寻找财宝吧。”她开了个玩笑。
“那倒也不坏,”哈利也开了个玩笑,“我们可以跟海格借一只嗅嗅来帮忙,把事情交给它去做。”
他们顺着漆黑的草坪朝魁地奇球场地去,然后穿过看台间的一道裂口进入了球场。
魁地奇球场不再平整光滑,似乎有人在这里砌起了无数道长长的矮墙,这些矮墙错综复奈,蜿蜒曲折的伸向四面八方。
“是围墙!“哈利说着,低头仔细观察着离他最近的那道矮墙。
“你好!”ー个愉快的声音喊道。
卢多·巴格曼站在球场中央,旁边是克鲁姆和芙蓉,二人跨过一道道矮墙,朝他们走去。
“怎么样,你们觉得?”他们翻过最后一道矮墙时,巴格曼愉快的问,“进展不错,是不是?我想再有一个月,海格就会把它们变成二十英尺高。”
“不要担心,”他看见哈利脸上不快的表情,笑着说道,“争霸赛项目一结束,你们的魁地奇球场就会恢复原样!好了,我想你们大概猜得出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吧?”
“迷宫。”克鲁姆说。
“对了!”巴格曼说,“是一个迷宫,第三个项目非常简单明确,火焰杯就放在迷宫中央,哪位勇士第一个碰到它,就能获得满分。”
“我们只要通过迷宫就行了?”芙蓉说。
"会有许多障碍,”巴格曼欢快的说,“海格提供了一大堆动物,还有,得分领先的勇士首先进入迷宫。〞
四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很好,如果你们没有问题,我们就回城堡去吧,好吗?这里有点儿冷。”
伽蓝跨过不断增长的矮墙,打算和哈利回到休息室去,但克鲁姆突然叫走了哈利。
她没有当回事,继续往前走,但是马上就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疑惑的回头,发现身后没有人,立刻警惕的掏出魔杖。
“伽蓝,跟我来。”空荡荡的场地中,穆迪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件隐形衣落在她头上。
“我在地图上看到我父亲了,”穆迪恢复了小巴蒂的声音,“主人前几天给我来信说,虫尾巴没看住他,让他跑掉了,主人猜他会来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让我一直注意情况。”
“那我就去解决了他,”伽蓝说,“你先回去吧,别让人起疑了。”
“不行,你一个人才会让邓布利多起疑,”穆迪跟她挤在隐形衣里,“哈利·波特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就在这里,有点棘手。”
二人急匆匆的走向禁林,穿过了海格的小屋和灯火闪亮的布斯巴顿马车,来到一片幽静的空地,离布斯巴顿骏马的马厩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们听到了哈利和克鲁姆的对话。
“你飞得很棒,我看了你的第一个项目。”克鲁姆说。
“谢谢,”哈利说,“我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看见你,朗斯基假动作,你真——”
突然,他们身后的树丛中出现了异常动静。
“怎么回事?”克鲁姆疑惑的问。
这时,老克劳奇突然跌跌撞撞的从一棵高高的橡树后面走出来。
他看上去像在外面漂泊了许多日子,长袍的膝部被撕破了,血迹斑斑,脸上也布满伤痕,胡子拉碴,面容灰白而憔悴。
他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嘴里不停的嘀嘀咕咕,还打着手势。
老克劳奇已经疯了,伽蓝知道,这是强行挣脱她父亲的夺魂咒带来的精神损伤,此刻她心里一阵痛快。
“他不是个裁判吗?”克鲁姆问道,“他不是你们魔法部的人吗?”
哈利点了点头,朝老克劳奇走去,但老克劳奇只是对旁边的一棵树说个不停。
“韦瑟比,你办完这件事之后,就派一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信,请他确认一下德姆斯特朗参加争霸赛的学生人数,卡卡洛夫捎信说有十二个…”
“克劳奇先生?”哈利说。
“然后再派一只猫头鹰给马克西姆夫人送信,她可能也要增加学生人数,既然卡卡洛夫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二个,就这么办吧,韦瑟比,行吗?行吗?行....”
他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棵树,嘴里念叨着,然后,他朝旁边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克劳奇先生?”哈利大声叫道,“你没事吧?”
“邓布利多!”老克劳奇一把抓住哈利的长袍,“我要见邓布利多…”
“好的,“哈利说,”只要你先起来,克劳奇先生,我们就去找——”
“我做了一件蠢事,”老克劳奇喘着气说,他看上去完全疯了,眼珠向外突出,正滴溜溜的转着,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
“起来,克劳奇先生,”哈利声音很响很清楚的说,“快起来,我带你去见邓布利多!〞
“你是邓布利多的人?”老克劳奇问。
“对。“哈利说。
“给邓布利多…提个醒…”
“如果你放开我,我就去找邓布利多,”哈利说道,“放开我,克劳奇先生,我去找他。”
“谢谢你,韦瑟比,你办完那件事后,我想喝一杯茶,我妻子和儿子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今晚要和福吉夫妇一起去听音乐会。”
老克劳奇又对着一棵树滔滔不绝的说开了。
“是的,我儿子最近通过了全十二门的O.W.Ls考试,成绩很令人满意,谢谢你,是的,确实很为他骄傲,好了,如果你能把安道尔魔法部长的那份备忘录拿给我,我大概会有时间起草一封回信…”
伽蓝不由自主的看向穆迪,但他只是竖着耳朵在听,警惕的盯着老克劳奇,怕他泄露什么秘密。
“你在这里陪他!”哈利对克鲁姆说,“我去叫邓布利多,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可以快一些——”
“他疯了。”克鲁姆说。
“你就陪着他吧。”哈利说完,准备起身离开,但他的动作似乎刺激了老克劳奇,他把哈利拖倒在地。
“不要离开我!我逃出来了!必须提醒…必须告诉…我要见邓布利多,都怪我......都怪我,伯莎死了,都怪我…我儿子…都怪我…告诉邓布利多…哈利·波特…黑魔头强壮起来了…”
“只要你放开我,我就去找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哈利说着,扭头看向克鲁姆,“你能不能帮帮我?”
克鲁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走上前,蹲在老克劳奇旁边。
"你把他稳在这里,”哈利说,“我领着邓布利多回来。”
“你可得快一点儿!”克鲁姆喊道。
哈利没有回应,飞快的跑出了树林。
穆迪突然绕到克鲁姆身后,抬起了拐杖。
伽蓝:……噢牛批。
巴蒂哥哥居然还是个战斗法师。
克鲁姆后脑挨了一下子,他翻了个白眼,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伽蓝钻出隐形衣,迫不及待的抬起魔杖,对准老克劳奇。
“等等,”穆迪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伽蓝,等等。”
他突然来到她的背后,抱住了她,轻轻的握住了那只抬起魔杖的手。
“我们一起杀了他。”
此刻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激动和狂热,但她又能听出来一丝诡异的虔诚,“你的誓言,我的弑父。”
伽蓝抬头看看他,却只能看到穆迪残缺不全的脸。
但她这次没有嫌弃,只是温柔的说,“准备好了吗?巴蒂哥哥,三——二——一——”
“Avada Kedavra——”
他们同时念出咒语,一道耀眼的绿光从杖尖飞出,落在疯疯癫癫的老克劳奇身上。
她愉快的眯眯眼,盯着地上不再动弹的老克劳奇,心里快乐的想要大声呐喊。
她渴望杀戮和嗜血。
穆迪迅速把隐形衣盖在老克劳奇的尸体上,伽蓝回神后立刻上前帮忙,毕竟穆迪的身体行动不便。
她把老克劳奇的尸体拖到一棵树后,穆迪盯着地图,紧紧的皱着眉。
“邓布利多从办公室出来了,我现在必须从禁林里绕到他们后面去假装是从城堡出来的,”穆迪说,“你呢?”
伽蓝没有说话,飞到一颗非常高大的橡树上,念了幻身咒,跟夜色融为一体。
不会有人抬头看十几米的树顶的,邓布利多也不会。
过了一会,伽蓝看到邓布利多点亮了魔杖,紧紧的盯着树下。
“昏过去了。”他看着克鲁姆轻声说,他朝周围的树丛张望着,半月形的镜片在魔杖的微光中闪烁。
“要不要我去叫人?”哈利说,“庞弗雷夫人?”
“不要,”邓布利多说,“待在这儿别动。”
他的魔杖指向克鲁姆,“Rennervate. ”
“他打了我!”克鲁姆醒来时,伸手捂着脑袋,喃喃的说,“那个老疯子打了我!我正在张望波特去了哪里,他就从后面对我下手了!”
“静静的躺一会儿。”邓布利多说。
“海格,你先护送哈利和克鲁姆回城堡,”海格出现时,邓布利多说,“然后,麻烦你再通知一下穆迪教授——”
"没有必要,邓布利多,”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哧呼哧的说,“我在这儿呢。”
穆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他们走来,他的魔杖也亮着。
“该死的腿,”他气恼的说,“应该快点赶来的…出了什么事?斯内普好像说克劳奇——”
“克劳奇?”海格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巴蒂·克劳奇在哪里,”邓布利多对穆迪说,“但我们必须找到他。”
“我这就去找。”穆迪粗声粗气的说,随即举起魔杖,瘸着腿钻进了森林。
海格带走哈利和克鲁姆后,邓布利多在树林里站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布利多走后,穆迪捏着地图出现了,他抬头看了看橡树,轻声呼唤,“伽蓝…”
“走吧,”她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他们一起往老克劳奇的尸体走去,穆迪摸索了一会,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隐形衣,低声念了个变形咒,把老克劳奇变成了一根骨头。
“这根骨头很适合牙牙啃呢!”伽蓝捡起来这根骨头,好奇的打量着,突然想到了海格那条猎犬。
小巴蒂看到她一脸孩子般天真又残忍的表情,感觉心脏都被重重击破了。
他知道,小魔王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那我们就把他埋在海格的小屋那里。”他走近少女,把隐形衣披在她身上,带着她往猎场的方向走去。
海格小屋前的花园里有一片昨天刚翻的泥土,伽蓝猜测海格大概是又想种什么南瓜或者卷心菜喂炸尾螺,此刻那些泥土十分松软湿润。
她从小就爱玩泥巴,一时玩心大起,迫不及待的摘掉隐形衣,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魔杖不停的戳身下的泥土,很快就戳出来一个很深的小坑,把骨头扔了进去。
伽蓝兴致勃勃的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坑里,又起身在那里蹦来蹦去,直到感觉脚下的土地没有异常才回到穆迪身边。
“巴蒂哥哥,我们回去吗?”她钻回隐形衣里。
“我得去找邓布利多汇报情况,”穆迪低声说,“今晚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没关系,我心情很好,”她不在意的说,“我想杀他很久了,终于被我抓到机会了。”
“有时候我看你对隆巴顿很好,以为你一直在为我们当初的所作所为弥补,”穆迪带着她向城堡的方向走去,“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不把很多人放在心上,就像你杀死他一样,仅仅只是因为我们被他投入了阿兹卡班。”
“我的确同情纳威,”她睁大了眼睛,似乎对他的话很不解,“但是这不代表老克劳奇可以对你们做这种事。”
此刻她正歪着头,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认真的看着他,语气无辜极了,“我知道你们做的不对,但我爱你们呀。”
“他该死。”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呼啸而过。
”谁也不能把我的爱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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