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八

西里斯在和伊迪丝吵完架后第一次见到她其实是在暑假的第一节幻影显形课,他们得有一个月没见面也没说话了,他当时不急着去找她,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这是他现在才意识到的。

他在想她好像又变漂亮了,穿着直筒牛仔裤和嬉皮士风格的花卉喇叭袖开衫,露出线条感的折角腰。头发拉直了回去,细细密密的,又像针织的一样了。她看上去可能心情还是不大好,阳光下面皱着眉,一手叉腰另一手则盖在额前挡太阳,她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她的下唇微微地撅起来,也可能是因为她下唇本来就比上唇厚上一些。

他尝试走去她那里和她说话,但不幸被伊莎·福雷斯特抢了先,他站在她们背后大概十英尺远的地方偷听她们说话,他为此不感到羞愧,大脚板的听觉一向比较好。

福雷斯特在伊迪丝旁边大呼小叫的:“他一直在看你呢,伊迪丝,你真的不——”

“别大惊小怪的了,伊莎,我长这么好看就是给人看的。”伊迪丝的语气很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不过她也确实是大人了。福雷斯特哈哈大笑着应她。

伊迪丝“啪”地一声消失了,又“啪”地一声出现在了木圈里,这是她试的第二次,第一次根本就没任何反应,不过她总是学东西很快,虽然没他这么快。伊迪丝惊喜地掩着嘴笑起来,跳出木圈和福雷斯特击掌。没过十分钟她就和导师说她回家去了。

但这不是西里斯最后一次见她,恰恰相反,他们很快就碰上面了,像是阿尔法德的黑白电视里播的那些爱情片情节一样。

三天之后的下午,他搭麻瓜的公交车去对角巷和詹姆一起瞎逛——便宜又舒服,比起骑士公交车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一个蜜色头发的女孩上车了,老天!他当时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她就又直接坐下了。

不过,还好,他又看了好几遍,那就是她,竖着半扎发——她好像很少弄这个发型,身上是双排扣加松垮蝴蝶结绑带的杏仁色连衣裙、黑色长筒袜和马丁靴,像他们男生在宿舍夜聊环节会聊到的那种很可爱的服务生小姐。

西里斯的心很快又危险地吊了起来,没位置了,她靠着车窗门站着,在和一个刚刚和她一起上车男人说话,一个西装革履的棕发瘦高个子,看上去比他们年纪要大一些,大概是正工作的年龄,伊迪丝右手捧着一本封皮被麻瓜报纸封住的书,左手上掐着一支铅笔,那个男人一只手拉着拉环另一只手就在她的书上指了两下,比划了个手势,她就皱一下眉头,他们两个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他努力忍着不去揍人。

那个家伙在三站以后下车了,伊迪丝微笑着和他挥手道别,西里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又低下头去研究她手上的那本书,用铅笔轻轻地叩着她小而白的兔牙。

应该没事的,他走过去了,故作轻松地对她说了一声“嘿。”手就搭在刚刚另一个家伙碰过的拉环上。

“嘿。”她没抬头,手指夹着铅笔在书上划了几下,那是《高级魔药制作》,他才认出来,她在看戈巴洛特第三定律那一部分的内容,“我刚才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来跟我说话呢。”旁边坐着的老先生狐疑地瞥了他们一眼。

这是什么反应?她学精了,他本以为她会装不认识自己呢。

“对不起。”他说,“你知道,为我之前说过的那些——”

“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

“刚才那是谁?”

“阿赛亚。”她把书合上了,铅笔夹在里面,抬着头看他,“他要去上班的,还得奉爸爸的命来监视我,刚才在教我魔药学。”

西里斯点点头,“那些我也可以教你的。”摊了下手掌,“此外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学习了?”

“我现在不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了呀,得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吧,我没和你说过吗?”

西里斯颇为吃惊:“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话了?”

她把头仰着看公交车天花板上的灯,撇着嘴想了半天然后说:“那可能是我在梦里和你说的吧。”

这是什么套路。西里斯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能确保她绝对没喝醉酒,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不想搞得自己太狼狈,就假装潇洒地一笑,说:“哈,这么说你梦到过我了?”

“当然啊,好多次呢。”她笑眯眯地说。

他咽了口唾沫,“我也是。梦到你好多次。”但我敢保证我的梦绝对比你的要下流得多。他窘迫地清了清嗓子,“那你为什么……不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了呢?”夏瑞恩先生和太太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一到女儿成年就把她扔出家门的人啊,反而像把女儿捧在手心一辈子的呢。

“不好玩。”她摇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语调不太稳,“不想当个小宝宝了。”过了一会儿,她歪着头疑惑地说:“你不说点什么吗?”

“这是你的选择。”他低头笑着耸了耸肩,“做你想做的事吧,乖小伊。”

她凝望了他一会儿,眼睛也不眨一下,“你要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西里斯又补了一句,伊迪丝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开始留意车窗外面的风景,街道是一种可人的鹅黄色,柏油马路边是所种的林木倏忽长满绿叶,就像电影里情节推进那么快。琥珀色的光框住了伊迪丝的一只眼睛——蓝得很剔透,一根刘海飞到她睫毛上了,她撅起下唇把它吹开。

“你真可爱。”他忍不住对她说。伊迪丝的脸红了,“谢谢你。”,但是却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也很可爱。”

“你刚刚……说什么?”

伊迪丝突然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拉,他们的脸离得不能再近,一双蓝色的眼睛要撞进他的瞳孔里去,她用气声说:“我说什么了,西里斯,嗯?”鼻息撒在他的鼻梁上。

他没有犹豫就直接用没拉拉环的那只手圈住她的腰,低下头去吻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没有反抗。那就是个很纯洁的吻,很软,还香香的,玫瑰木的味道。广播里开始播报下一站的名字,伊迪丝突然推开了他,就在西里斯以为她要一拳砸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这更像她的风格,她却用一种很迫切的眼光望他,说:“我暂时住在破釜酒吧,要给我写信,好吗?我会去找你的。”她又捧起他的脸颊吻了他嘴角一下,他僵在原地,公交车停站了,伊迪丝转过身急匆匆地跑下车,靓丽的头发在他肩前飘过。

西里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后座,膝盖跪在椅子上把头探出车窗去看,蜜金色头发的背影还在街头,肩上挂着卡其色的斜挎包,手里拿着书,她的高跟敲在地上,好像在敲他的心,到了一颗翠色洋梨树下,她骤然停下,过了两秒伊迪丝回过头,她看见他了,先是翘了一下嘴角,最后漾开一个很明朗的笑,眼睛弯弯的,在伦敦桔色的晚霞下面也那样灿烂,可是公交车却越驶越远。他突然意识到詹姆还在破釜酒吧后面的对角巷等他,也就是她上车的那一站。

西里斯给她写了信,她也回了,没像以前那样要他逼着她回,而且是很长的信,三页纸,整整三页纸。她现在真的是个可爱的服务生小姐,就在国王十字圣潘克拉斯车站的转角酒吧餐厅“售票厅”打暑假工,“这里很像一列东方快车,牛小排和烤胡萝卜还不错,我上菜的时候偷吃了一点点,没被发现。”;她在七月中旬买了一辆深红色的二手自行车,“感觉杰斯的横扫都比那个要好操作”,该死,西里斯不想让别的男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给他的信里。她在信的最后说:“我现在才知道真正的自由感觉那样好,你以前应该多和我说一些的。”

他觉得他们没必要写信,所以偷偷跑去了伊迪丝的餐厅看她,她当时在边擦窗玻璃边听他们的经理人训话,杏色的裙子、长筒袜和马丁靴,无奈的表情就像在学校里接受费尔奇的唠叨一样,他忍不住笑了,她停下来擦拭的动作,也隔着窗户对他笑,她笑起来总那么好看。西里斯在餐厅的露天位置等了她一个晚上,打烊之后把她拉到车站大厅角落的巨型棕榈树底下。

“你看,每次都是我来找你的,你跟本就不会来找我。”西里斯埋怨她。

“哦。”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弯起唇,“我又没叫你来找我。”

“可你说了会来找我的。”

“那和你现在来找我的结果没一点区别,不是吗?”她躲开他凑过来的脸,“要不要见面,什么时候见面这一切都是由你决定的,西里斯。”

“那亲亲我。”

“为什么?”她一副被逗笑的样子。

“因为你之前就亲我了。”

“我没有。”她鼓了一下嘴,“我真的没有。”

“你敢再说一遍?”

“我只记得某个混蛋在公交车上强吻——”

“你管那叫强吻?真正的强吻应该是这样的。”他说着就用有力的手臂箍住她要给她示范一遍,伊迪丝慌忙地往后绷直了腰,手抵着他的肩膀,一边装作吃惊一边还要憋笑:“太过分了,西里斯·布莱克!”

“抱歉。”西里斯适可而止地松开她,而伊迪丝似乎还皱着眉瞪圆眼睛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你等下要去哪儿呢?”

“呃……”她有些尴尬地把头发拢到耳后,“回我住的地方去,嗯,洗澡,然后睡觉。”

“你想不想去我那里住?肯定会比破釜酒吧更好一些的。”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花别人的钱、住别人的房子。”她抓着他的手臂,然后踮起脚——本来想吻他的额头,但是够不到,所以最后吻在了他的鼻梁骨上,“但还是谢谢你,下次别再来这里占着位子等我了,好吗?经理会骂我的。”

尽管她这么说,西里斯还是会去“售票厅”那里偷看她,变成“大脚板”,然后在门口等着冲每一个在餐厅里搭讪过她的男人吠叫,她下班了,就去蹭她穿着黑色长筒袜的腿,励志成为神奇动物学家的伊迪丝·夏瑞恩小姐会很开心地摸摸他的头,然后蹲下来挠他的下巴,再给他一点吃的——虽然这是最不重要的一点,但他每次都会在她的注视下把她给他亲手切的牛肉粒吃个精光。

后来他们就在周末的时候约会了几次,摄政公园、V&A博物馆、夏菲尼高百货,在雨夜的蓝调时刻沿着泰晤士河溜达,他本来为了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用魔杖撑了伞,叫伊迪丝到伞下来,但她偏不,伊迪丝跳在水坑里又溅了他一身水,然后他把湿漉漉的脑袋凑过去往她脸上甩水,最后两个落汤鸡在破釜酒吧的门口台阶上吻别,“如果下个周末是晴天的话,你一定要带我去游泳,好吗?我很喜欢游泳。”她说。

下周果真是晴天,他们去了汉普斯特德西斯公园,有快乐的草叶和玫瑰花,蓝盈盈的天,世界是金黄色的,下午就坐火车去了黑斯廷斯,伊迪丝穿了一件修身的茶色细条纹短袖衫和热裤——本来就够辣的了,西里斯不太好意思地问她要不要去买一件泳衣,她说不用,直接把衬衫的扣子解开——里面是薄荷绿色的文胸——她真的很适合这个颜色,而且发育得很好,其实去年冬季舞会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公共休息室里的男生们也说霍格沃茨的漂亮姑娘很多,分不出哪个脸最好看,但伊迪丝·夏瑞恩一定是最辣的,小天狼星一下子全脸发烫,伊迪丝开始爆笑:“你那是什么表情?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她把衬衫丢到他脸上,然后就满心欢喜地跳到海里去了,把湿成一绺绺的头发撩到脑后去,下巴浮在海水上笑,像一只会笑的比熊犬。他走到水下去,伊迪丝很亲切地环上他的脖子,西里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划过她的背沟,他只敢盯着她的脸看,视线不肯往下移一点,她笑他:“为什么不看呢?你不是很喜欢吗?”

“你在说什么啊?”他睁着灰色眼睛装傻充愣。

伊迪丝做了个抿嘴单挑眉的表情,“詹姆和我在信里说过你在你以前的卧室墙上贴了几张——”

西里斯掐住她的后脖颈吻住她剩下的话,他不会让她说出来的,他舔舐她的唇珠,然后再狠狠地碾过去,海浪不时起伏漫过他们的肩膀。伊迪丝其实还是很愿意和他接吻的,牙齿磕碰、嘴唇发麻什么的也不太会介意,他喜欢在她预料不到的时候突然吻她,她就算每次都会被吓一跳但也不抵抗他,甚至是配合他加深他的吻。

等她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咬了她下唇一下,伊迪丝吃疼地叫了一声,他放开她,语气恶劣地说:“等我下次见到叉子就把他杀了。”她没理他,自顾自地用手指碰他刚才咬过的地方装哭,“哎,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下次不这样了。”西里斯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来抱她,她柔软的胸脯就贴在他身上。

后来临开学的几个周末她都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说要一个人待着学习,给他寄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像是在麻瓜的自助快照亭拍的那种,只不过会动,伊迪丝披着那头浅色的浓密秀发,眉睫乌浓,笑得很甜,“显影药水是我自己配的,厉害吧?想我的时候就看一下好了。”搞得他像那种电影里等着丈夫从战场回来的小姑娘一样,西里斯把那张照片塞在了自己钱包的透明夹子里。

就在西里斯本以为他们要开学后才能再见了的时候,但是伊迪丝在开学的前两天傍晚敲响了他的公寓门,他开门看见她的时候很震惊,她腼腆而有些恍惚地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紫蓝色苏格兰纹的廓型西装套装。好像发尾还烫了一下,值得注意的是她化了妆,当下很流行的蓝紫色眼影和裸色唇彩。她双手搭在胸前捏着一个信封类似的东西。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你今天真漂亮呀——”

“你家里有电话吗?”她急切地迈前一步靠近他一些问,身上是很香的玫瑰木味道。西里斯有点反应不过来,“呃,有,当然有,就在我的房间里。”

借我用一下,可以吗?”她跨过门槛走进来,西里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在我卧室里。”他说着就要带她过去,伊迪丝在他的屋子里看了几眼就找到了卧室门,她径直快步走过去,西里斯有些狼狈地跟在她后面,她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转过来,头顶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要打国际长途电话,如果你看到你的话费账单多扣了好多的钱的话就和我说,我会还的。”西里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伊迪丝就进了他的房间,把门锁上,西里斯这才反应过来他被一个女人关在了自己卧室外面。他试图站在门外听里面的声音,但是一点都听不到,很显然她施了闭耳塞听咒,他打算等她出来之后严厉质问她。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伊迪丝出来了,他却没敢凶她,因为她眼影花掉了,眼圈红红的。“你怎么了?哭了吗?”他握上她的手腕。

“没什么。”她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手腕从他的手掌心里挣脱出来,“我要走了,我们开学再见吧。”她要和他吻别,西里斯很失落地蹭了蹭她的鼻子,“留下吧。”

她低下头犹豫地轻咬着下唇,皱着眉想摇头,西里斯直接用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拒绝,“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蹭我家的电话,这太不公平了!”

她叹了口气,半晌之后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吧,就留今晚。”她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去说:“我要先去把这该死的眼影擦掉,卫生间在哪里?”西里斯把她带过去,伊迪丝稍微弯下些身子对着镜子照,小麦色的手掌兜起清水再把漂亮妩媚的眼睛浸湿,翘睫毛上的水珠像珍珠一样一直往下滴,西里斯站在她后面,她那件西装布料上的褶皱完美地勾勒出她腰背和臀部的曲线。

他很想伸手触碰那条弧线,用双唇亲吻那条弧线,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地**着,心像是被火烧了。

但最后西里斯只是掰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把她扶正了,“别驼背。”他的眼睛看向别处。

“我没驼背。”伊迪丝取了一张抽纸,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这样弯一下腰——”说这话的同时她要像刚才那样弯下腰,西里斯直接又把她身子掰直了,伊迪丝略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好吧,我不那样就是了。”

她开始对着镜子用抽纸擦掉眼睛上的脏东西,可是擦着擦着就又下意识地弯下腰去凑近镜子,这次西里斯索性把她扭转过来,“我来帮你擦。”他把她手上的纸巾抢下来,抹到她那双不化妆都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上。“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弄得这么好看啊?”他试图和她闲聊来缓解尴尬气氛。

她的表情终于开心一些,“我今天去了魔法部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因为弗利维教授给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写了一封关于我的推荐信,他们看了,还有我的OWLs成绩,他们说如果我的NEWTs成绩能保持在这个水平并且魔药学拿到E以上,最好草药学和天文学能拿到O,当然这只是说最好能做到的情况,就可以让我毕业之后去那里实习,只用一个月实习期,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能直接录用我啦,月工资有一百二十金加隆呢。”

“把头抬起来一点,闭眼睛,嗯——那多酷啊!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吧?你以后会骑在火龙背上飞来飞去吗?像他们麻瓜的魔幻故事里一样?”西里斯笑着开她玩笑。

“希望我不要被匈牙利树蜂一口吃掉了。”她乖巧地闭着眼睛回他。西里斯在她睫毛上吹了口气,把上面的一小团纸巾绒毛吹掉,伊迪丝痒得直发笑。他又问她:“那你今天怎么又想到来我家打电话了呢?”

伊迪丝这下却有些不安地慢慢睁开眼睛,轻咬了下牙关,“我回家看到了妈妈给我的信,她叫我、她叫我打电话给她。”她的眼睛水盈盈地和他对视,这比刚才她站在他前面弯腰曲背还要他命。西里斯极度克制着自己的邪恶**,声音压得很低,“她和你说什么不好的了吗?你、你从刚才起就看上去不太……高兴。”

“没什么。”她抿嘴微笑摇摇头,“就是她和恩佐很想我而已。”

“他们现在在西班牙吗?”

“是的。”伊迪丝点点头,尾音上扬,她在忍着哭腔,他能感觉得到。“你知道你能和我说一切的,对吗?到底怎么了?伊迪丝?”

“真的没什么。”她把脚踮起来一些些,主动吻他,她亲他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像是一朵花的花瓣飘在他唇上,她退了出来,这下好了,嘴上的唇彩也糊开了。“你这里有酒吗?我好久没喝了”

西里斯惊喜地瞪了瞪眼睛,她喝醉了爱乱说话,这点他知道,他肯定能弄明白她发生了什么,然后想办法让她好起来,“当然有了。”他把她拉到外面的冰箱那里去,一边走一边说:“这里没有你爱喝的白兰地,但是,我记得,阿尔法德留了一瓶雪莉桶威士忌来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伊迪丝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岛台餐桌前椅子的椅背上,内搭是那天去黑斯廷斯游泳穿的条纹短袖衫。西里斯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烧火了,他拿了一只小杯子给她倒酒,很严格地控制了她的用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怎么喝过威士忌,过了一杯很快就脸颊变成了绯红色,非要把冰箱门打开,靠在他身上在像是褪了色的冰箱灯光下面跳慢舞,含糊不清地唱平克弗洛伊德的某一首歌,动作很慢很慢,肌肤相贴,像一条落叶上两条交错的叶脉。他一直把鼻子贴在她脑袋上嗅她发顶,然后她再次主动献吻,浓烈的酒精味道把两个人都弄得晕乎乎的,小天狼星用力回吻她,刚才那种可怕的**好像又回来了,想不顾一切也要留下些痕迹。然后伊迪丝,要伸手解他的皮带,他虎躯一震扣住她,“嘿,嘿!伊迪丝!”他尝试把她从深渊拉回来。

“西里斯胆小鬼。”她昂着头眯起眼睛看他。这两个词,明明一点都不适配。“我有、有我的权利,这是我的选择。”她往下暗示性地往下扫了一眼,“而你根本忍不了,别装了,做你想做的事吧,乖小天。”如果西里斯当时知道她现在是换这种方式乱说话的话,说什么也不会给她碰一口威士忌的,甚至不会求她留下来。“要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把他的下巴扣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酒精的气息喷洒在他脑侧,麻痹他最后一丝丝理智。“就是当作帮我一个忙,这总行吧。”

那真是胡来。她抓着他的手臂用了狠劲,像要抓住他的内里,找到类似自由那种有力量的东西,他尝试加倍地回应她,**着两具躯体在相对称的自由的力量里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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