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怪的事件果真不是一个偶然。

洛德森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后来衍生出的一系列事件是在那几天之后。

据邓布利多的回信来看，摄魂怪是由阿兹卡班出逃的——想都不用多想——但洛德森和邓布利多一样，一致认为那是受到了伏地魔的驱使。

从洛德森这边离开之后，摄魂怪不出所料地侵入了麻瓜的街道，甚至对他人造成了实际的伤害。那个不走运的倒霉蛋不巧正是哈利姨母家的儿子达力，倘若不是有哈利出手相助，麻瓜报纸的新闻说不定又会多出一则“少年无故横死街头”的报道。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守护神咒——驱赶摄魂怪的唯一途径——理应是理所当然的，换句话说，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可谁也没想到，魔法部却在那之后控诉哈利在放假期间使用魔法，还在一个麻瓜面前施展咒语。

梅林！这群不分轻重，胡言乱语的老混蛋！

洛德森把信纸往桌上一丢，无力地回靠到椅背上。他侧过头看空荡的客厅，想起沙菲克先生先前说要连续几天都在凤凰社的事，心里不免觉得寂寞。

不过好在他还有小家伙*陪着他。

光滑雪白的鳞片紧紧贴着洛德森的脖子，安心窝在他衣领里的小蛇惬意自然，尾巴尖一晃一晃，愉悦得打紧。

“little thing.”

洛德森总是喜欢拿他的手蹭他的下巴，塞德里克习以为常地顺从抬起头，任凭手的主人抚摸。

看到小蛇眯着眼享受的模样，洛德森也难免被他感染，心情终于不是那么糟糕了。

——

伏地魔的一番作为显然是不想留给邓布利多等人喘息的机会。摄魂怪一事尘埃未定，洛德森又开始遭受到他的意识侵袭与精神攻击。

夜间洛德森辗转反侧和遭受梦魇袭击的频率激增，在抵抗无果之后，他索性采取了彻夜不眠的方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洛德森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他任由伏地魔在他沉睡时攻击他的脑袋与思维，他总有一天会疯掉，或者变成一个傻子——那是他能想到的最乐观的一个结果——又或者是衍生出第二个伏地魔来。

这不是无端猜测或是臆想，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在梦境中目睹自己被伏地魔的身影逼迫着对那些无辜的人动手了。若不是每次他都会从梦中惊醒，他都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他生怕哪一天自己对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却发现那不是梦。

他无比痛恶着利用精神枢纽向他不断灌输邪恶念头和暴力思想的男人，连带着厌恶无时无刻被影响的自己。刻在血液中的联系让他无法简单地只用大脑封闭术就斩断，唯有寄希望于无穷的安睡魔药，才能让他间歇地喘气，度过一个仅仅几个小时、一个人的梦。

这不仅是因为伏地魔的侵入太强势，更是洛德森毫无抵抗力的心理屏障导致的。

为此，他近些天前去找莱克特医生的时间也远比之前要多出不少。

——

“What do you think about——”莱克特先生放下茶壶，透过氤氲的热气直直看向窝在沙发上极力让自己放松的洛德森。“——when you dream.”

两手端着茶杯和茶碟，手底下还垫着医生塞给他用来舒缓心情的纯羊毛抱枕，洛德森不是很愿意回忆，但还是捡着那些不大磨人的梦境，零零碎碎说了些什么：“梦里的我根本就不像我自己——我，不，他更加像是另一个伏地魔——暴力、邪恶，却又强大、压迫。”

医生的眼里跃起几点兴趣，但他只是侧了侧头，表现出更加担忧的样子，“为什么你会把现实的自己和梦境的自己区分开来？”

洛德森那一瞬间觉得医生的话极其的莫名其妙，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冷漠无情，残忍至极。

就在他用不理解的眼神看向医生的时候，对方眼底的探究却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那种眼神就好像来自正在审问嫌犯的探员，天生带着正气凛然的气场，冷静理智的询问，在得到嫌犯自娱自乐的嘲讽自述后，会一边判处对方监禁或者死刑，一边深恶痛绝地唾弃对方的所作所为。

就那么几秒，洛德森以为自己置身昏暗的审讯室，身边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一盏灯和一副手铐，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医患，而是一个正义的化身，和一个人人唾骂的罪犯。

他失神地盯着黑暗的角落，那片黑似乎活了过来，极快地冲向他，和他纠缠在一起。

“不——”

叮当一阵，滚烫的茶水掀翻在纯白的抱枕上，一点点渗透进去。

“冷静下来，洛德森。”

周身的寒冷被怀抱的温暖驱散，一点点沁入洛德森的胸口，他就像得救的溺水者，伏在救生员的肩上大口喘气，紧紧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医生一下一下地抚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像一个对待猎物极有耐心的猎人。嗅到对方身上细细的恐惧，他感到无比的愉悦。口头上却还是扮演者引导者的角色，无害体贴地安抚着心悸到发颤的患者。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医生着重加强了“你”，这给了洛德森极大的心理暗示。

已经被臆想迫害到意识涣散的洛德森根本不想再去想一些让他不愉快的事，他双手抵着医生的肩，以一种很强烈的抗拒姿态诉说着自己的意愿，“我们能不能下次再继续，或者——至少换一个话题。”这已经是接近哀求的语气了。

可医生还是难得强硬地逼着他。

“好好想想，这很重要，这不能半途而废。”他一手抓住洛德森开始乱舞抵抗的手臂，一手轻轻地托住对方的脸，“就当是为你自己，为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死死地掐住了洛德森的死穴，抓到了蛇的七寸。

“想想。”

逼迫着自己沉静下来，洛德森还是止不住生理上的颤抖，无奈只能把自己往医生更深的怀里埋，对方也很宽容地接纳了他。

想想...对，好好想想。

——

握着魔杖，念着轻飘飘的咒语。

杖尖闪出一道绿光，迅速地击中目标。

目标意料之中地跌倒在地，身后传来恼人的笑声。

“That’s right.”

对方的声音不像是话语，而像是咒语，激活他的肢体，蒙蔽他的大脑，激发他的暴戾。

他呢，他在想什么？

恐惧，担忧，抗拒，回避......没有任何的正面情绪。

除了一丝丝的...

兴奋？

抓到线头的猫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揪起那一个小线头往外拉。

串连在兴奋后面的是激动，

然后是痛快。

这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

“That’s right.”

这到底是一句诱惑成功的自我感慨，还是引导成功的鼓舞？

——

胸口的衣料猛地一紧，医生如意地看到了他所期待的。

弱点全部暴露在外，脆弱夹杂着狼狈，恐惧攀附戾气。

他只需要再轻轻一推——

“What have you seen？”

——对方就会毫无戒备，完完全全地成为他的盘中餐，跻身他的菜单。

届时他一定会给这道菜标榜一个靠前的排名——

——“呃！”

柔弱的羔羊露出了他锐利的獠牙，暴露出了他身为蛇的本性和身份。

洛德森的应激反应是医生没想到的，他躲闪不急，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晚餐预想中了，结结实实地在下颌被要裂口，深入皮下——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和再熟悉不过的血腥香甜。

他没有掐着洛德森的脖子强迫他松口，没有斥责和批评。

这会儿他表现出来的包容远比之前要更加真切。

他慢慢地用拇指抚摸洛德森的脸颊和腮肉，一直等到后者牙齿不再愿意停留在他这个老男人又硬又难啃的下颌骨上。

反击过后的羊羔迷糊地看着他，嘴角沾着红点。

他亲昵地用指腹为他擦去，然后抵在羊羔的嘴唇上。

“Take it.”

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用艳红的舌尖舔去略显逊色的血点。

*洛德森给塞德里克起的名字就是小家伙/小东西：little thing

拔叔成功拿捏洛德森，但是过不了几章就要被真正反咬了。

上个星期去考四六级了，没得时间更新，这个周四往后有饭局，圣诞节前后也有聚会，更新看时间。（ps：多多评论会增加更新的几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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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108/swal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