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后没几天,西奥多就返回霍格沃茨,开始了他五年级的学习生活。
他离开后的庄园生活单调如一日。
莉莉丝失去了这个观察对象,就只能暂时将笔记本锁进抽屉里。
但她也没有闲着,而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将诺特庄园的花园打造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草药园
她栽种了几棵月桂树,这是一种具有神秘魔法法力量的植物,在一些与占卜、预言相关的魔药中可能会用到,也可用于制作增强魔力感知的药剂。然而,莉莉丝种它只是因为月桂花独特又浓郁的香气,以及盛开时的满树金黄。
在水池边,她还种了一些鳃囊草。她并不会游泳,只能寄希望于鳃囊草赋予她在水底呼吸的能力。然而,鳃囊草是水生植物,种植起来并不容易,它需要生长在干净、清澈且富含矿物质的水中,比如天然的泉水或具有魔法微量元素的水。同时,她也需要注意防止一些水生魔法害虫的侵害,如水虱等。她在水中放置一些具有驱虫作用的小型的艾菊花瓣,并定期使用温和的魔法驱虫药剂进行预防。
莉莉丝还在石子路的两旁种了一些薰衣草,它们长得很快,一丛丛薰衣草植株修长,叶片呈灰绿色,细窄而柔软,似是被微风精心雕琢。淡紫色的小花紧密簇拥成穗状,像一串串梦幻的紫宝石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曳。浓郁又柔和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具有舒缓、安神的魔**效。她时常会采摘一些薰衣草,用于调配一些具有安眠作用的魔药。
等她忙完这一切后,已是11月的深秋,老诺特终于回了趟家。
这是近两个月以来莉莉丝第一次在家中撞见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她甚至还戴着手套,正蹲在石子路边替缬草松土,直到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诺特先生,您回来了。”莉莉丝稍稍有些意外,但她还是飞快站起身,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轻轻拍了几下,平静地和他道好。
比起捉摸不定的西奥多,她反而觉得老诺特更加容易相处,因为他对权力有着强烈**。一个人只要有**,就一定会有相对应的弱点,这会使得很多事情都好办许多。
“这些都是草药?”老诺特随意环视了下四周,“你将花园打理得很不错。”
“这是我该做的。”莉莉丝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她可不相信这个老家伙特意回到庄园并出现在她眼前,只是为了夸赞花园。果然,在简单虚以委蛇的客套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替我准备一场宴会。”
举办晚会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贵族夫人应该熟练掌握的份内事,莉莉丝答应了下来,并且有条不紊地开始筹备。
老诺特的邀请对象大多还是那些纯血贵族们,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政客名字。这其中就有她的父亲——艾伦·米勒。
她并没有因为父亲将自己培养为与纯血贵族连接的纽带而心生怨念——这是十分愚蠢的做法。相反,她始终与老米勒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这是她能在诺特家族中站稳脚跟的另一大依仗。
宴会当天,西奥多也从霍格沃茨赶了回来。
他长身挺拔,双手都插在笔直的西裤口袋里,抹了发胶的黑发梳理的很严肃。他倚靠在窗边,侧脸看着异常冷漠。
一秒、两秒,他转过头,垂眼与她对视。
“好久不见。”莉莉丝的嗓音有点干,她感觉自己打招呼的方式有些愚蠢,但对方却罕见地轻轻笑了笑:“不错的晚宴。”
她为了这场宴会忙碌了大半个月,大到门厅设计,以及邀请前来演奏的乐团、小到每一道菜的摆盘,以及每一个花瓶中不同花束的种类,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经由她亲手安排与操办。尽管她已经成为诺特夫人,但高傲的纯血贵族们依旧没有接纳她,没有人愿意主动与她打招呼和寒暄,她也没有收到任何夸赞。最后,竟还是小她7岁的继子最先抛出了鼓励的话语,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但这还不够完美,有的地方太过累赘。”西奥多悠悠说道,也成功引起了莉莉丝的兴趣:“哪里?”
“糟糕以及虚伪的人太多。”他懒懒回道,嗓音低沉,“整个晚宴几乎都被他们的聒噪给毁了,虽然我知道,邀请他们也并不是你的本意。”
莉莉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仅仅两个月过去,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只是外观上的改变——他穿了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笔直的裤线向上延伸,与主人的挺拔一致,紧实的上身肌肉被做工精良的墨绿纹西装恰到好处的包裹住。她从未见过他穿得像今天这么正式,就连在她和老诺特的婚礼上,他都只是穿了最简单的正装。
莉莉丝还注意到,西奥多身边的圆桌上放着半杯尚未喝完的红酒——这或许就是他今晚性格大变的罪魁祸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淡漠,甚至还与她开了个玩笑,友好的模样让莉莉丝觉得有些恍惚与陌生。
似乎酒量不佳?
她暗自记下,决定回去在观察日记中写下这一点。
晚宴间隙,老米勒也找她聊了几句。最开始无非是询问她嫁人后的适应情况以及近况,一一回答后,话题竟然绕回到了西奥多的身上。
“我注意到,你与诺特家的继承人似乎走得很近。”艾伦·米勒眯起眼,“你了解他吗?他的实力怎么样?老诺特走后他有没有能力撑起整个家族?”
“老诺特走后?”莉莉丝没有回答,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中令她吃惊的细节,“这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老米勒神秘一笑,“如果我是你,我会继续和他维持良好的关系。”
“毕竟诺特家族的未来,全都掌握在他手上咯。”
父亲的话让莉莉丝感到一阵寒意,直到宴会结束后,也始终心神不宁地想着与父亲的对话,直到一声“消影无踪”在身边响起,她才蓦地停下了脚步。
西奥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她微微侧脸抬头看他,从这个角度望去,哪怕是在室内柔和明亮的烛光下,他的轮廓也散发着生人勿近,可能是因为凌厉的下颚线。而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领口和工整的墨绿色花纹领带,隐约透露出强烈的紧绷感。他长长的睫毛动了下,言简意赅地出声解释:“你差点被地毯绊倒。”
莉莉丝低头看去,发现脚下的地毯果然少了一块。
他似乎从酒意中清醒了些,眼底多了几分清明,嘴唇动了动,用咒立停让地毯恢复如初。
“谢谢,我没有注意到它。”莉莉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今天不回学校吗?”
西奥多站在她身旁,身形修长而挺拔,黑色的发丝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他摇了摇头:“明天是霍格莫德开放日,我没有课。”
“你打算直接去霍格莫德?”莉莉丝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思考了几秒,真诚地提议,“那我们可以一起,我打算去霍格莫德拜访一个朋友,她恰好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工作。而我还不太熟悉诺特庄园的飞路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她停了停,抛出了自认诱惑力十足的交换条件,“作为交换,如果你需要买衣服的话,我可以说服她给你打个折扣。”
西奥多略微迟疑了下,似乎在权衡她的提议,但很快就点头答应了:“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但我不需要买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剪几棵你种的伯洛克夏草。”
…吐真剂的原材料?
莉莉丝在疑惑和震惊中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西奥多带着莉莉丝来到诺特庄园中连接了飞路网的壁炉前。他抓了一把飞路粉,清晰地念出“霍格莫德”,绿色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莉莉丝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出现在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馆。
分别前,莉莉丝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困扰了她一晚上的问题:“你要伯洛克夏草做什么?”
“我正在练习制作吐真剂。”对方没有隐瞒。
莉莉丝惊讶地看了眼他,吐真剂的制作是高级魔药学中才会接触到的知识,而西奥多只有16岁,就已经展现出魔药学方面的惊人天赋。
她决定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在观察日记里补上这一点。
沿着主道一路向前,就是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莉莉丝推开服装店的门,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店内暖黄的灯光洒在琳琅满目的衣架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艾米丽正站在梯子上整理高处的衣架,听到声音后回过头,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莉莉丝!好久不见!”
她轻巧地从梯子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莉莉丝面前,“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还适应诺特庄园的生活吗?”
莉莉丝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在见到艾米丽的那一刻,终于松解下来。她伸手拉住好友的手,掌心相触的瞬间,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底:“还好,庄园很大,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不过,我最近在花园里种了些草药,也算是找到了点乐趣。”
“草药?”艾米丽惊讶地瞪大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我记得…你和希利亚德分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接触任何草药。”
罗伯特·希利亚德。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在莉莉丝的心上。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每当想起他,她仍觉得心脏仿佛被挖空了一块,沉闷地往下坠。但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好转——至少现在提起他的名字,她不会再落泪。
莉莉丝微微垂下眼帘,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掩饰那一瞬的失神:“是啊,但时间总会让人改变的,我也应该试着放下过去。”
究竟是怎样蚀骨剜心的痛,才能把那曾经如烈火燎原般轰轰烈烈、炽热滚烫的爱,扭曲成深入骨髓、永难磨灭的恨。
她们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围绕诺特庄园以及霍格莫德的生活热络地互换着新鲜事,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愉快,莉莉丝的心情也随着艾米丽的幽默和温暖逐渐放松。她试了几件新到的礼服,最终选中了一件深绿色的长裙,艾米丽笑着为她打包好,还悄悄塞了几件配饰作为礼物。
“你总是这么慷慨。”莉莉丝没有客气,高兴地接过袋子,给了好友一个拥抱。
“你可是我最特别的朋友,当然要好好照顾你。”艾米丽眨了眨眼,“不过,莉莉丝,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并不轻松。”
莉莉丝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庄园的生活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她的脑海中逐一闪现过老诺特的野心勃勃、西奥多的淡漠以及父亲真假难辨的劝诫…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如果哪天你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艾米丽察觉到莉莉丝脸上复杂的表情,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会的。”莉莉丝感激地笑了笑,轻轻拥抱了一下艾米丽,随后转身推开了服装店的门。门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带来几分初冬珍贵的暖意。她刚迈出没几步,目光便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是西奥多。
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像一棵冷峻的松树,笔直地立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很难会被认错。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衣料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哑光。
让莉莉丝意外的是,西奥多走得又急又快,像是赶着去见什么人。
她犹豫了一下,从刚买的衣服中翻出一顶帽子,压低帽檐后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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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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