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找秦嶐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况且走针极伤身,药物也不能再服用更多了。他们研制这么久还是没有进展,基本上可以接受接解除忘忧花瘾症的特效药失败的事实。
阿狸没有办法,她发誓绝对不想再这种关键时候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好像眼前的状况也只有她能帮他。
心中自嘲,只不过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这些天她自己从不曾好好服用抑制内力的药。
复苏暖流缓缓注入李莲花体内,阳气上行,骨肉血液仿若草木萌芽更替新生。
李莲花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阿狸收手,像是将自己的脸色与李莲花做了交换,白的像纸,所有的血色仿佛都集中在了眼眶,她缓了缓,起身将李莲花放平,又替他搭好被子。
她想用在寒山冰洞里悟出的法子调息,还没等坐下来,过于灵敏的听力让她心生一股烦躁,这些人当真没完没了。
夏日多雨,月隐星沉,今夜不是好天气。
黑暗中的人手握明晃晃短刀,还没靠近房门便被一股力道推开,紧接着一股拽力将他拉到数米外的厢房里,速度快到眼前只见到系列残影,而后肩膀重重一疼没了知觉。
阿狸点亮烛火,看清被她用短剑钉在墙上的人,这回学聪明了,画蛇添足穿了夜行衣。
外面突然响起阵阵喧嚣,隐约可见火把的光映亮一方黑夜。她回头仔细查看,发现这人虽然穿着看不出身份的夜行衣,头发却是中原少见的款式,肩头伤口处仿佛刻有雕青。
不是早上那群脑残猪队友。有了这个认知,阿狸找来一团抹布将他的嘴塞满,防止他醒来乱吠。
敲门声又快又急,大有再不开门就要闯进来的气势。
阿狸沉着脸开了门。
见到门开的瞬间,刘如京脸色比阿狸还难看,“有贼人夜闯,可有惊扰到门主?”
阿狸瞥了一眼他身后几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的吓人模样传开,总之她就这么看了一眼,身后几人又不自觉后退几步。
“没有。没看到什么贼人。”说罢就要关门。
刘如京以刀柄卡住大门,阿狸怒目圆睁,“你做什么?!”
刘如京压着声音神情极其严肃,“前线吃紧,皇城亦被奸佞所占,近日来连周边小部族都趁火打劫,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们能在其行动前抓到那群老鼠,但今日这批人训练有素,是北域王室训出专司暗杀的猛士,非一般贼人,何况门主……”
“刘如京,你是猪么?”阿狸面无表情道。
“你……别仗着自己是……”
“他好与不好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没事,自无需你们担心,别说一个两个刺客,就是十个上百都在话下。”阿狸声音又低了些,“倘若他有事,你宣扬这般只会吸引更多人争相来冒险,用他的头换功名利禄。你以为这些训练有素的人为何偏偏选择今日?要不是你们撺掇那群傻子硬闯,让流言更甚……”
阿狸恨不得将他们的的脑子一个个敲碎了喂猪。
刘如京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今天早些时候的事情他也是刚听说不久,但摸着良心讲,他不能说那与他无关。他和纪汉佛等人虽然立场不同,但却都想确认李莲花究竟有没有步肖紫衿的后路。而今的寒山镇情况不容乐观,倘若连李莲花都没了,这里将会是所有人的坟墓。
不可否认,李莲花三个字就是定海神针,他在,无人敢进犯,他不在,野狗也要分食。
整条街喧闹不止,石水带人从隔壁院子救下苏小慵。石水先前跟着乔婉娩一道出殡突袭,这会带着一部分人先赶回送情报,意外与那批刺客撞上,这才第一时间发现了潜入的异样。苏小慵也知道了关河梦的真实情况,忧思惊吓昏了过去,石水只好暂住到隔壁陪同。
她交代完手下将抓获的刺客带走,目光与门廊下的阿狸相撞。她也是回来之后才听说李莲花久未露面的消息,也听说了让人十分糟心的传言。眼下虽然听不清她与刘如京说了什么,但出了这种事闹这么大动静,开门的是她就足以说明问题,李莲花要么不在,要么无法出来见人。
阿狸错开目光,不再搭理刘如京,重新关上了门。
北域猛士,刺客?她感到好笑,什么时候连这些秃鹫鹰犬都觉得自己能吞得下武林神话了?
李莲花说的对,久不露面让人怀疑是早晚的事,既然破除不了也只能换一个思路。
她回到厢房,关好门,脱下外袍叠放好,走向被她定在墙上的那个人。
那男人从剧痛中睁开眼,可怜嘴巴被堵住,不能痛快喊出来。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肘和膝关节,全部都被利刃刺穿,动弹不得。
阿狸点了好几盏灯,将小小的厢房映照得十分明亮。灯火摇曳中,她拿一把刀,款款走过来,
男人看着灯火中香肩半露的倾国之色,短暂地忘记了痛苦,陷入一种心惊肉跳的期待和怅惘。
她蹲下来,红唇噙了笑,缓缓靠近。
男人轻易被蛊惑,目光落在阿狸光洁的胸脯上,呼吸粗重了许多。
阿狸见状,冷笑更深,“我想知道,给你们开价的人出多少钱买李莲花的命?”边说边扯出他口中的抹布团。
男人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嘴角玩味的笑意在痛到扭曲的脸上十分割裂,他看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四肢,笑道,“没想到李莲花的女人喜欢这么玩。”
映雪再次穿透他的锁骨,阿狸握着那剑柄微微用力旋钮,男人吃痛却被捂住嘴,阿狸停手,顺便松开他的嘴巴。
男人双唇颤抖,道,“一万金……他的头值一万金……很多、很多人会、为这一万金前赴后继。”
“原来如此。”阿狸点了点头,拔出剑刃。
男人吃痛惨叫一声,斜眼看着阿狸,“你要做什么?”
阿狸莞尔,艳若芳园牡丹,“你觉得呢?”湛蓝的眼眸已生出异样,红色镶边,妖冶似魅。
动物都是知晓自己的命数的,人在生命将尽之时也会有强烈的预感,越是向死越是反倒生出自绝一般的勇气。
“忘忧花侵蚀人心,损毁筋脉內腑,可让孩童老人速衰,致女子不孕孕妇怀畸,亦能让男人……唔嗯……”又是一剑。
男人却断续着气力笑了起来,“我自小见过无数忘忧花成瘾者,想来他定是不能满足你,你才会去勾搭那些规矩挂嘴上的中原伪君子。”
阿狸抬了抬眼皮,就算没听到全乎的流言蜚语,她也知道自己在武林的名声从来就没好过。但她确实没有想到,已经声名远播到异族之中。
“中原男人保守又固执,在床上定然没什么意思,反正你会杀我,而死人不会泄密。”
阿狸看着他渐入痴迷的目光,在他耳边蛊惑道,“别急,我们慢慢来。”她解他的衣带。
男人仰望阿狸,像看见黄泉引路的勾魂使者,在心底匍匐跪拜,却不知眼前是一个披着仙女皮囊的行刑鬼差。
“唔……嗯……”嘴巴里重新被塞了更大更满的抹布团,他的痛苦只能以这样模糊的声音吐露出来。
房间里的呻、、吟持续了大半夜,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血腥的黏腻潮气,直到淅淅沥沥的雨驱散闷热,房间里那暧昧不明的声音和着燃尽的烛火一并停了下来。
阿狸打开门,走进雨中,冲刷掉罪与罚的血色,拾起白日刻的那块板子,沾了血的指给那字迹上了可怖的颜色,提着两根麻绳挂在大门外最显眼的位置。
时运不济,她好像已经连这几个晚上不得安宁。阿狸回头看了厢房潺潺而出的血迹,在心里微微叹气,今天的衣服和床单还没有洗。
鸡鸣第一声,带起了一声刺耳惊悚的嚎叫。
长街守卫换岗,恰巧经过阿狸门前,换岗的守卫不是被人,正是昨日偷偷潜入的纪汉佛的小姨子。她发誓,今天真的只是去换岗。阿狸昨天骂的难听,但人活一口气,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坐实了阿狸口中不干正事的废物。
哪知上岗第一天就这么倒霉,看到普通人一辈子都不见得会撞见一次的变态杰作,是以她嚎叫了极长的事件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等鸡鸣第三声的时候,阿狸和李莲花所住的小院子前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这是什么玩意?”郭祸值夜一宿,虽说中间打了个盹儿,但也不至于醒来街上凭空多出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来。
“你应该问这是谁?”白江鹑自人群后走过来。
郭祸顺着白江鹑的手指方向看去,登时鸡皮疙瘩撒了一地,“卧槽!这……这谁干的?”
众人错愕地看着挂在门口的一张完整又干瘪的》人《皮随风飘动,不用想也知道,这张皮和地上的肉块是配套的。
“她终于是彻底疯了。”纵使见惯了大场面的捞尸人刘如京也被这场景深深地震撼到。
石水上前,发现了门板上挂着的木头牌子,上面的字大大小小,歪歪扭扭,还用鲜血描过,在这种场景中被衬托的格外恐怖阴森。
众人一看,那上面写着:内有恶犬,擅闯者后果自负。
字的旁边,还刻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狗头,凶恶的很是栩栩如生。
预警,对xue xing不适者谨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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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189.警告院内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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