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队长，我们也去吃那家烤肉吧。”“今天真的不行，这个案子结束前，我们的早中晚饭只能对付。”“哦，好。”李小溪很难过。“没办法，等这个案子结束了请你吃一顿好的。”“我请你。衣食住行，住这么便宜，食总要让我补偿你一点。”“行，为了你的大餐，尽快破案。”

“不过这个李鑫秘书的话你觉得怎么样？”“什么怎么样？”“说的都是实话么？”“这些问题他也没必要撒谎啊，不过他也很明显不太看得上李俊业。”“嗯？怎么说？”“听口气。而且他对于李俊业研究生毕业找不到工作还要过来靠哥哥，表情口气都能看出来看不上。”

李小溪看向程前问：“不过李俊峰人倒是真的不错，这样的人怎么有人想杀他呢。难道目的是他现任妻子，然后他是顺手？”“好人就不被杀么？他这样的好人，可能更会受埋怨，不一定意思不会被曲解的。”“我当然知道。人性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好人相对来说得罪人少，因为他太好了所以要杀掉他这种也不多吧。”

“那倒也是，他这种人按道理来说怎么也不至于被杀。所以他这个就给我们增加了难度，没有动机或者莫名其妙的动机我们确实是最讨厌了。”“怎么叫没有动机？这种的多么？”“就是随机杀人，有些杀人狂，没有原因没有目的，把人杀了。这种人就是我们老一辈嘴里的变态，国外现在叫什么来着？”他突然问李小溪。“噢，你想说的是反社会型人格吧。”“对，这种犯罪类型相对来说肯定是少的。尤其我们国家，现在的话。居住地相对集中。摄像头也多。不过以前农村这种案例也不少的。”“明白你的意思。那莫名其妙的动机有什么？”

“举个例子就是甲杀了乙，原因就是，”他停下来，明显要编一个故事，“哦，半年前他踩了自己一脚，但是没有道歉。”“啊？”“你都不知道类似这种的动机是他编的还是真的。你问所有人都没人想到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杀人。”“程队长这是你编的么？”“这个还真的不是。我看过一个案卷，杀人犯就说半年前这个人踩了他一脚，不给他道歉。他越想越气，有一天就去给对方捅了。也是寸劲，捅到了要害。人一下就没了。”

“真的？”“我当时也是刚毕业没多久，在派出所。也觉得不是真的，肯定有别的原因。哪有这种理由。但是当时一起干的张哥就跟我说你不理解的案子多着呢。在派出所什么人都能遇到。”

李小溪琢磨了一下接着说：“他这种面面俱到没有毛病的人也会让人非常烦，因为周围的人生存压力在无形中会变大。他人很好，他没有错，但是他给人的压力是巨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杀人犯隐蔽性可太强了。表面看起来都很好。而且可能性也比较小。”“当然，我觉得这种情况肯定是少的。但是对某些人来说，精神压力太大，就需要发泄渠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把精神压力源头直接干掉最容易。”“也确实，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人太多了。”

“不过程队长我们现在要干嘛？”“先吃点东西，我们找个快餐吃一下吧，肯德基还是麦当劳？”“肯德基吧。”“行，马上找到一个。”“吃完饭呢？”“去找李俊峰的儿子和李俊业。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脑子，我让程珏跟110要报警录音，也不知道她拿到没有。”他打开手机把它递给李小溪，“找程珏的微信，问问他报警录音要没要，要到了给我发过来。”

李小溪接过手机找到程珏的微信，一字一句斟酌着发了一条过去。“你直接说话就行，写字多麻烦。”“还行，不爱语音聊天。”“好，找到一个加油站肯德基。走吧，吃点饭。”

李小溪把程前的手机还给他，也下车去吃饭。

这个肯德基可能因为人少，速度很快，程前几口一个汉堡，两块鸡翅下肚，垫了个底。他翻开手机，程珏还没回复。

程珏带着吴文轩找到了梁橙橙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大学室友。陈倩倩。她因为知道了朋友这个消息受不了打击在家里休息。

“陈小姐你好。”陈倩倩看到程珏和吴文轩眼泪就憋不住的落下来。吴文轩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发现自己没有带纸巾，程珏抽出一张纸递给她。“谢谢。”“请你节哀。”

陈倩倩擦干眼泪，抽噎了一下。“唉，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了，她。原生家庭不太行，父母重男轻女的厉害，她这个大学能上全靠她姑姑，她自己申请的助学贷款，父母每个月给她200块，姑姑每个月给她300块，剩下的她就要自己做家教来挣。”“我们真的想帮她的，她最多实在是馋了，接个我们给的水果。”

程珏又递给她一张纸，她接过来拿在手里。“其实她想考研的，但是家里不仅不支持还希望。”“希望用她换钱。”陈倩倩擦擦鼻涕，瞪了吴文轩一眼。吴文轩有点莫名其妙。

“所以她只能尽快出来工作。说实话我们这个地方工资也不高，但是他们公司对他们还行，起码什么都给交，她每个月给家里一千五，自己也就刚够吃饭。然后到2020年她日子才好起来，因为和他们老板谈恋爱了。说实话我本来是很看不上他们老板的。就矮，长得也一般，后来有件事我就对他刮目相看。”“什么事？”

“梁橙橙这个人，我就觉得她很懦弱，我们整个寝室对她都是恨铁不成钢，我们就觉得你要反抗你的家庭啊。她不行。后来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起来也是我们确实也都只出了一张嘴。”“不要自责，这不是你们的错。”程珏拍拍她的手。

“为什么刮目相看呢，就是他是真的帮梁橙橙解决问题了。”“怎么解决的？”“钱，拿了五十万。如果要这个钱，就签字，不许再找梁橙橙要钱。每个月给父母基本的生活费1000元。如果不要那就算了，反正不结婚不生孩子，李俊峰说反正我有儿子了，我不需要橙橙再给我生孩子，就这么过，他可以的。”

程珏在心里为李俊峰鼓了鼓掌。

“然后他们家当然就选择了第一种。然后两个人21年就结婚了。前两年倒是挺好的，但是从去年开始，她那个弟弟，把钱都败光了。”陈倩倩又哭起来。程珏也没有催她，等她哭够了才又问。“她又给她弟弟钱了？”

陈倩倩点点头。“是，她只跟我说了，我跟她对床，我们两个感情最好。她也知道和另外两个说了一定会骂她，只有我不舍得骂她。我真的是很担心她，我怕她到手的幸福没了，我一直劝她不要给钱了，和李俊峰说，李俊峰能帮她解决问题。但是她觉得李俊峰公司情况不太好，她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

“去年十二月，我也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她跟我说问题解决了，我说怎么解决了，她说她怀孕了，她跟她弟弟说以后不会给钱了，有孩子了要为了孩子攒钱了。”

“她弟弟因为她怀孕就不骚扰她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都忙，过年的时候本来想聚，但是今年我和我老公出去玩了，本来想着年后回来聚一聚的，没想到。”“那除了你之外她还会和谁聊她家里的事？”“她好像有一个高中同学关系一直挺好。但是她高中同学还在她们那个县，会不会说家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见过她弟弟么？”“见过，大学的时候每年都来送他姐姐，说真的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什么意思？”“看起来很老实，跟橙橙也挺亲的，根本看不出来这么混的一个人。”“那梁橙橙没给他弟弟在滨海市找个工作？”“之前她提过李俊峰给他找了一个活，但是我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们关系好，就是能聊，但是也不会事无巨细的问。”

“那她有没有和你聊过同事关系？有没有不太好的，不友善的同事？因为嫁给她们老板了，有没有嫉妒的这种的你知道么？”“这她还真没说过。其实我们也聊过，她都不参与这种话题的。”“那你们和李俊峰接触的多么？”“不多，开始是我们看不上他，后来是他看不上我们，但是橙橙说李俊峰是支持她多跟我们玩的，说我们正常。”

“那梁橙橙谈过李俊峰的儿子么？”“这个还真说了不少，说像他弟弟，性格很好，很乖，也很听话，说两个人相处的不错，虽然年龄上也不能是儿子，但是起码孩子对她一直都挺喜欢的，她也喜欢给孩子买东西，说和小时候手上有点钱就和弟弟买零食的感觉一样。”

“记好了么？”程珏回头问吴文轩。“记好了。”“那行，如果我们还有问题，还会联系你的。希望你如果想到什么，也可以直接联系我。”程珏写了个电话号码给 她。“想起来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谢谢你，程警官，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杀人凶手。橙橙是个好人，她不该这样死的。”“我们会尽力的。”

程珏出门后深深吐了一口气，一个从小在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女孩子，在最终找到了出路之后被害了。真的是。“你怎么不说话。”吴文轩推推眼镜，“感觉说什么都很苍白。”“程姐我们去吃饭吧。”“这个倒是不苍白。”“饿了。”“走吧，去凑合吃点，吃完饭你去查查梁橙橙的弟弟，看看他这几天在不在这。”

程珏扒了一口面塞进嘴里，抓紧时间拿出手机看一眼，发现程前给自己信息了，点开一看。“我靠。”“怎么了，程姐？”“我忘了。”程珏赶快拨通徐主任的电话，“徐主任，我是程珏。”“知道，小程有什么事？”“昨天发生一个案子。”“啊，是不是别墅区夫妻俩那个案子？”“是，报警电话发给我吧，徐主任。”“行，我让小林马上发给你。”

程珏吃着饭看着手机，快点吧快点吧。还好十分钟之内，小林就把音频发过来了。我得先听一下，但是周围人又不少。“耳机有没有？”“没有，出来干活不能带。”“下次最好带着。”“那你等一下我去个厕所。”程珏非常迅速的把碗里的面都扒拉进嘴里。找到商店里的厕所，打开每个门，确认了没人。她打开音频听了一下，确定是李轩豪的报警电话才放心的发给了程前。

“程队长，走吧。”李小溪吃完了看见程前皱着眉盯着手机。以为他觉得自己吃的慢故意的。“我吃饭确实有点慢。”“吃饭慢消化好是好事，但是程珏怎么回事，是不是忘了跟110要报警电话了，到现在也不发给我。”

他坐上驾驶位，把手机扔给李小溪，李小溪手忙脚乱的接住。“看看程珏有没有发报警的那个电话过来。我们去找李俊业和李轩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