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轻蔑的一笑,而客房里的两个男人也站起来,未露一丝胆怯,陆续走到门口,接过项圈上系着的皮绳,往屋里拉扯,可是陆太太转头眼巴巴地看向白珍珠,祈祷着她最后一丝的怜悯,还有来自其他人的劝说,但只有狗项圈上铃铛的响动,其他人都无言。
门轻轻地关上,周岚隐约听见里面传出淡淡的呜咽声,子腾却催促他回到客厅,苏河远将摇滚乐的声音调到最大,这弥漫着淡淡龙舌草香气的房间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周岚像个小学生模样,诚惶诚恐地挑个角落坐下,他没有想到看似温柔的白珍珠,还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一面,这会儿刚拉着苏河远走进卧室,开始解衣乏身的浪荡,门也没关,只有快乐的声音。
刘太太看周岚拘谨,在他身边坐下,“别紧张,白老板就是这样,你若是对她好,她十倍感恩于你,但若是你背叛她,再有些不知好歹的贪婪之心,她就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千刀万剐。其实本来陆太太昨天在安徽参加他们工厂的开工典礼的,但是白老板强令之下,她也不敢得罪。明知山有虎,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周岚总感觉在这喧闹的摇滚乐中,能听见陆太太痛苦的叫喊求饶之声,但当他静下心来聆听之时,又什么都没有。刘太太看出他的焦虑,悄悄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两年前,你还陪我去过三亚。”
周岚听到这话一惊,再仔细端详这张三十多岁的面孔,原来换了发型,又不似之前凌冽的精英妆,此刻温婉如玉,竟没认出来。周岚回答,“对,你是卢姐介绍给我的。”
刘太太笑道,“在王皓晨的生日会上,我见过你一次,只是当时卢姐塞了其他少爷给我,我没跟你打招呼。后来我还想去上海找你,可是卢姐一下将价钱抬了两倍,还骗我,先塞了其他人给我,把我气坏了。”
周岚说,“那是什么时候?我怎么都没听说。”
刘太太说,“我有个上海的朋友好像参加了你的生日宴,闹了一晚上,她悄悄拍了个照片给我,夸赞我的好眼光和福气,过了几天,我正好有差旅去上海,本就想找你,没想到却被卢姐摆了一刀,我就再没找过她。”
周岚心想,正是从那日后,秦欢欢离开了自己,他步入了休渔期,卢姐自然没办法找到自己。
周岚说,“卢姐有些偏执,总觉得自己做得最优秀,其他人都得听她的,按照她的脚本演戏,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会儿白珍珠正好走出来,边整理头发边坐在周岚腿上,轻轻拨动他的耳朵,凑上前暧昧地吹了口气,说道,“你上次给我提的事,我和杨太太商量了下,她倒是有个好主意,不妨为你所用。”
周岚问,“什么主意?”
杨太太在周岚对面座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腿上,一刻也不忘要占便宜,“揭发白马荟和三季酒店的肮脏事。”
周岚自以为对卢姐深知,一脸不懂,“可是这些男女欢好的交易,都没有痕迹,难不成去找黛西,将账本偷出来举报?”
杨太太笑道,“或许卢姐还有更大的罪责呢?足够判刑的那种?”
或许有他不知道的讯息,周岚问,“难道是Sofia的死,真的和她有关?”
子腾在一旁笑道,“这个案子的真相就交给警察,但若是之前的案子呢?”
周岚问,“之前还有什么案子?再大的动静,无非就是王皓晨的二十岁生日宴,但也谈不上犯法吧?”
子腾说,“再往前,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卢姐的白马荟会从卢湾搬到静安呢?”
周岚回答,“因为卢姐和她丈夫大闹了一场,一把火烧了之前的会所,这才顺势搬了家。”
苏河远这会儿光着身子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挂着刚洗完澡的水滴,他坐在周岚沙发的另一侧,杨太太忍不住看向他,想伸手掐一把,但又顾忌白珍珠的脾气,只能眼巴巴地忘着,敢惦记却不敢伸手。
子腾在一旁推了下苏河远说,“你就不能把衣服给穿上?”
苏河远说,“等会儿还是要脱,穿了又脱,岂不是太麻烦。还是说连你看着都觊觎,怕忍不住?没关系,我很开放的,就算是便宜你一把。”
子腾一脚踢过去,“瞎扯!我只是看得碍眼。你赶紧穿上衣服。”
刘太太在旁边笑道,“男人有正经的好处,也有不正经的好处,今儿三个人各有特点,却有十足的乐趣。”
白珍珠看着周岚,继续刚刚的话题,“之前白马荟在卢湾,也死过一个人,但不像Sofia,死的是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个意大利商人,死之前常常光顾白马荟,却莫名其妙地死了,为了抹掉这一切证据,白马荟才突发了一场大火,原本上海滩会所界四大美男,卢姐手下独占三个,那夜过后,另外两个少爷都消失了,听说是回了老家,但也有人说,那位意大利商人的老公飞来了,天南海北地要追究这件事。”
竟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卢姐一下成了脑中的陌生人,周岚问,“可是却没看到什么新闻提到这件事啊?”
白珍珠说,“谁敢提?卢姐和白马荟休整了半年,才另起炉灶,过去的事统统被封存。”
周岚不解,“若是现在要翻出这件无头公案,哪里来的证据呢?连Sofia的死亡都没查明,又去找另一件事情出来考究?”
白珍珠说,“那就用碎片的事实,加上虚拟的想象,编造出一个风风雨雨的故事,在网上激起惊涛骇浪,岂不有趣,这样网路上,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你惦记的Samantha,都有个好交代。”
说着就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周岚的衣扣,像是宣告其他人,只有她能够优先品尝这些炙手可热的男人。
周岚问,“那我呢?我还深陷泥潭之中,在卷起巨浪的声讨漫骂中不能自拔。”
白珍珠笑道,“这算什么难题,不如将你塑造成一个英雄人物,成为揭发上海滩风俗败落真相的吹哨人。”
周岚像是被引诱进另一个不知方向的陷阱,或是一片迷雾森林,“这又是什么主意?”
白珍珠解释说,“若你走进白马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将受骗的好兄弟子腾营救出来,就像《越狱》里的弟弟营救哥哥呢?”
周岚反驳,“白马荟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的监狱,我若是要让子腾回头,劝说他就好了,又何必深入虎穴?”
白珍珠接过杨太太递上的香槟酒,抿了一口说,“可是你有助人的英雄情节,因为白马荟在卢湾的意大利商人死亡事件,你见识到了行业的黑暗,以及卢姐对少爷的霸凌。所以你不光是想拯救子腾于水火,还要将整个肮脏的交易都晾晒在太阳底下,供人审判。”
周岚想了想说,这个主意大胆且荒谬,但确实是如今互联网舆论下的思路。刘太太站起来帮白珍珠扯掉周岚身上的衬衫,还贴心地抽走了皮带。
苏河远走到白珍珠身边,将头搭在她肩膀上,用手抚摸着刚刚掐过的痕迹,“你也帮我造就个名声,不然光伺候女人赚钱,也好累的。”
白珍珠转过头,用手指敲了下苏河远的头说,“你个小坏蛋!你干不了这些烧脑筋的事,你做事最容易露马脚,慈善还没做成,你先贪赃枉法了。不仅把自己搭进去,还害了其他人。”
趁着屋里的女人都围着苏河远,伸手伸脚渐渐衣服落了一地。像画上一副中世纪欧洲最开放的油画。
周岚悄悄问子腾,“你觉得这一切都合理吗?我怎么听得怪吓人的。”
子腾不以为然,“有什么吓人的,你想想,这个办法,本来就是行正义之事,说不定还能得到嘉奖呢!”
周岚说,“我怕得罪的人太多,将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别到时候好名声没变成钱,却被卢姐和万老板等一众人给害死了。”
子腾说,“你怕什么,真出了事,你就不知道找替死鬼?”
周岚说,“而且你现在打点着外滩夜王子的场子,若真是将这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势,你不是空欢喜一场?”
子腾说,“哪里都能烧尽了?这个行业几千年都流传下来,就凭你一己之力,给拔干净了?你把自己想得也太能耐了。”
白珍珠的眼神和说过的话,像是大火飘起的火星,散落各方,都能再烧起一大片,或者直接哑火。这个社会和文明一直被有权有势的人颠覆,再重建。但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块积木的时候,就变得可怕。
周岚想静下来想一想,可是刘太太和杨太太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裤子里摸了一把,刘太太笑道,“哎呀,你看你,这会儿还在想饶人心性的杂事呢!”
杨太太说,“是刚刚白老板的一句话,把这小伙子给吓到了。”
刘太太说,“晓天不怕,姐什么没见过,这个社会什么都在更迭,三年不够就是五年,五年不够就是十年,哪里有一生一世的平静。卢姐这桩生意,早晚都是死在她自己手上,不是被子腾抢走了客人,就是被你揭发了真相,总有一个人,要送她进坟墓的。”
周岚的身体,被她们揉搓地渐渐轻松,他将自己交给了未知,像是光着身子,步入了原始部落,没有语言,没有规矩和理法,更没有道德,他趟进女人们柔软的身体中,将自己送入了轻飘飘的云朵之间。
连子腾在旁边都不禁感叹,“白老板不仅有做生意的头脑,还有调理万物生长的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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