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走了，导演和周岚去了韩国街的小酒馆，到处张灯结彩，准备感恩节的装饰，两人喝着清酒，吃着烤肉，聊起闲话，似有许多共鸣。
段路遥导演喝了两杯酒，在周岚耳边说，“你只管疏解女人的欢喜，也帮我找些乐子才好？”
周岚想到Neal等人对娱乐圈的怀疑，“你这么大的导演，想去叩开你房门的女明星估计多如牛毛，你怎么看得上这些花钱的人？”
段导演笑道，“其实我想让你介绍一个人。”
“谁？”
段导演说，“Juicy。我算是她的粉丝，在Onlyfans上订阅了一年多，印象最深刻的剧情，就是激烈职场和无用老公的故事，她一人单挑两个男人，还有个老公软糯地坐在旁边。”
周岚说，“这剧本还是我写的。”
段导演瞳孔都放大了，“果然你有才华，不仅在女人身上，还知道如何从男性视角去挖掘女人的可能性。”
周岚说，“你想找她不难，但你就不怕她利用你，将你也卷进丑闻之中吗？她如今靠着Onlyfans赚钱，最需要不断的热度，你主动送上去，算上她的精明，怎么肯放过你。”
段导演遗憾地说，“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人嘛，就是一山头望着另一个山头，白天拍道义深明的电影，晚上就想体验不一样庸俗，最好卑微到下贱。”
“理解万岁！”周岚说，“当年白马荟的客人们，多少道貌岸然的女人，在办公室像个严声厉色寸步不让的律师，到了夜总会，少爷们坐在旁边的时候，就成了风情万种任人摆布的妓女，让她学鸡就学鸡，让她学狗就学狗。古代是身不得已沦落风尘，她们是豪掷千金扮演婢女。”
段导演笑道，“人一旦有钱，就会沾染各种各样的癖好和习性，人的最原始的本性也会暴露无遗。我在电影圈也看得通透。就好比有的导演就喜欢女人的脚，从各个角度去拍摄，一双脚或许就能成为一部电影的主旨，或者像亲戚之间的禁忌之爱，《百年孤独》的家族联姻一样，现在还有性别跨越，那天我看了外网一个帖子，说现在竟然有划分出三十七的性别。还有主张说奥斯卡的奖杯不要划分男演员和女演员了。这倒好笑，男性和女性是老天的划分，又怪到学院上来干嘛？”
周岚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我有一个比Juicy更好的推荐，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贪婪。”
“谁？”
周岚说，“你可以去Onlyfans上关注她，名叫Pandora。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约她出来聊聊。”
段导演马上掏出手机，在Onlyfans上找到了Pandora，随便浏览了四五个视频，嘟着嘴说，“就像我想买爱马仕，你非要硬塞给我一个coach，或许我一开始也能满足，但是那个爱马仕始终高高悬在树梢上，怎么心甘？”
人就是这样，视角决定爱好，Juicy就是Onlyfans上的当红辣子鸡，现在也是其他社交平台上的红人，哪怕段导演最后败兴而归，他也要亲身经历一场。
如果能给Juicy安排个角色，一切都迎刃而解，周岚问，“可否在电影里安排个小角色给她？这样不花钱，也不用担心她在外面四处传言？”
段导演摇头，“艺术是纯粹的，《海上白马绘》因为带有纪录片的写实风格，所以找了你，但眼下这部电影不是这样。我宁愿花钱，也不想让我的私心去影响我的电影质量。”
这让周岚陷入了难题，他在家苦思冥想了三天也找不到答案，倒是想着先约Juicy见见，或许在聊天中能找到什么话题，联系一番，得知正在南京某个大学的游泳池，准备拍摄新的校园系列主题。
周岚立马坐高铁前往，在仙林某个大学的游泳池见到了Juicy和她的团队，其中就有一位他的老相识——Kenvin。
Juicy化妆的时候，周岚在旁边问她，“你如今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Juicy从镜子中打量他，“Onlyfans的订阅分成大概有七八十万的流水，给了团队三四十万，自己剩下一半，其中还有一部分给我的前夫。”
周岚环视一周，“你前夫今天没来陪你嘛？”
“绿头乌龟主题的影片已经拍厌了，我可不想一条赛道走到底。观众也疲惫了。现在主要拍校园主题，毕竟现在皮肤状态还行，不抓紧拍也拍不了。”
周岚说，“两人都分开了，你还分钱给你前夫，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Juicy说，“他也不是白干活，在家带孩子呢。”
周岚问，“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孩子了？”
Juicy不屑地切了他一下，“哎，你果然不是我忠实的粉丝，怀孕初几个月是我粉丝数增长最快的时候，孕妇主题可是盘古开天辟地的赛道，别说Onlyfans的榜单，微博我也上了热搜。只是你看不上，不惦记我。”
什么盘古开天辟地，说到底就是不要脸。
周岚问，“孩子是你和前夫的？”
Juicy给化妆师打个手势，让她离开，然后一边捡起眉笔，自己对着镜子画眼线，一边小声嘀咕，“我算过日子，应该不是，但要说是谁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果然荒唐是没有底线的深渊，周岚拱手佩服，“还得是你的道行更深！”
Juicy说，“日子本就是糊涂过，你不糊涂别人也糊涂，不如都糊涂。”
周岚问，“你除了拍戏，是否还接些私活？”
Juicy明白他的意思，“接。但看对方是谁，我可不是街上五十块钱就能摸一把的婊子，放在过去，好歹也是一等官妓。若是没有资源互换，我怎么愿意只对一个人脱衣服？要知道我现在每次在镜头面前献身，眼中都不是摄影机后的摄影师，而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粉丝，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才有动力发挥淋漓精致的表演。”
周岚问，“可是对方有头有脸，只是不好以真面目示人。”
Juicy说，“若是有钱还好，花个大价钱让我屈身陪一回，只是就看对方是否能出得起这个钱。不是我挑剔不近人情，只是吃过亏，不愿再认倒霉。”
周岚问，“你吃过什么亏？”
Juicy说，“那还是半年前，有个人找到我，说是体制内的，但不能透露名字和职务，只是大概跟我描述了势力范围，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都是我耳听过但不能涉足的地方。我见他年少有为，也算是积累我在体制内的资源，就做了几日夫妻，没想到人走了，不光没钱，连名字和微信都没了，好嘞，我算是被白嫖了一回！气得我特地还拍了起视频讽刺他。”
周岚嘀咕，“对方也不是体制内的，但就是不能告诉你身份。”
Juicy问，“不会是名人吧？”
“算是吧。”周岚回答。
“最好我没什么见识，即便见了他的脸，也认不出名字。否则只能蒙住我的眼，让我赚盲人摸象的钱。”
周岚想着，段路遥导演到处抛头露面，她这么八卦，怎么会认不出来。正犯无趣，他站起身，在游泳池旁溜达，碰到正在做俯卧撑的Kenvin，调侃他说，“就为了在镜头前凸显你的八块腹肌么？”
Kenvin说，“对啊。不过也难，后期优化画面的时候，分辨率一低，我的腹肌也没那么有优势了。”
周岚问，“你也在Onlyfans上开了频道吧？”
“对啊。不过流量相比Juicy来讲，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除非我想拍些其他题材，开拓另外的市场，但关键是心理那一关，我可没王皓晨那么放得开。”
周岚说，“他都去拍男男主题了？”
Kenvin说，“早就去拍了！最近他还在曼谷呢，还是被动方。现在网路上都没人知道他是直的了！”
周岚像在惋惜衰落的一代枭雄，“好歹他曾经也是上海滩的四大美男，白马荟的台柱子，多少富婆风靡的掌上明珠，如今居然跪在男人们挡下。”
Kenvin说，“别说他了，我最近都有些动摇，说到底，什么路都走得艰难。我每天看着那些Onlyfans博主发来的私信，找我合作，我也会动摇，看了眼他们的流量，谁不心动？”
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把私信给周岚看，第一条就是一位名叫Dennisliu的台湾博主，“我和我对象两个人，找你联名，可以先从简单的影片开始，逐步到多人的场景，你可以来台湾玩，随便一起拍，或者我们来大陆，正好十几个联名的博主都在。”
周岚点进头像，居然有三十万的粉丝，果然厉害，再往下刷，看到王皓晨的私信，“兄弟，我们一起干呗？这钱不赚就没了，你给Juicy当配角，只能拿辛苦费，反正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好守身如玉的？”
周岚笑道，“你这不是守身如玉，而是菊花保卫战啊！”
正笑着，Juicy带了另外两个穿网球服的男生，还有专业的导演、灯光、摄像、场务等人，阵仗比去年在苏州，又扩充了一倍，果然越来越专业，再发展下去，就要在开曼群岛成立公司。
为了强化观众的沉浸感，成人电影的前戏越来越长，周岚在旁边看着枯燥无聊的情节，无非是在游泳池发生了误会，然后不小心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落入水中，最终热火烹油，都烧在一块。
他坐在一边，用手机翻看Juicy频道最新的内容，倒退到四个月之前，居然是一期分娩的Vlog，不是摄影机，而是一个显微镜对准她。
他突然有个点子——让段路遥导演去执导她的下一部Onlyfan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