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灯早就熄了，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周云皎平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明天就是期末考试，可她满脑子都是简棠露今天下午在图书馆咬笔帽的样子——粉色的笔杆抵在唇间，牙齿轻轻磨着塑料，留下几道细小的齿痕。

吱呀吱呀—

宿舍生锈的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枕头站在她的床边

“睡不着。”简棠露小声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像只猫一样轻。

周云皎往床里侧挪了挪，简棠露立刻钻了进来。单人床很窄，她们不得不侧身贴着，膝盖抵着膝盖，呼吸交错。

“听歌吗？”简棠露从睡衣口袋里掏出耳机，分给周云皎一只。

耳机里传来《水星记》的前奏，钢琴声像水滴落在寂静的夜里。

“我有点紧张。”简棠露的声音很轻，嘴唇几乎碰到周云皎的耳廓，“万一考砸了……”

周云皎没说话，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简棠露的手很暖，指腹因为写字多了而微微粗糙，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透明的指甲油。

“周云皎。”简棠露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你以后想做什么？”

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周云皎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蜜桃味的洗发水，草莓润唇膏，还有一点点洗衣粉的清香。

“不知道。”周云皎诚实地说，“你呢？”

“我想写故事。”简棠露笑起来，虎牙若隐若现，“写很多很多故事，关于星星，关于夏天，关于……”

她的声音低下去，眼睛却亮得惊人。

耳机里的歌唱到那句——“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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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凑过去的。

也许是因为简棠露的睫毛在月光下颤动得像蝴蝶翅膀，也许是因为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唇畔，带着草莓的甜味。

她们的嘴唇轻轻相触，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简棠露僵了一瞬，但没有躲开。周云皎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又快又重，和自己的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这个吻很轻，像试探，像犹豫。周云皎微微退开一点，看到简棠露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盛满了月光和她的倒影。

“你……”简棠露的声音有点抖。

周云皎没让她说完，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简棠露的唇微微张开，像是邀请。周云皎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触到她的唇缝，尝到草莓润唇膏的甜味。简棠露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攥紧了周云皎的衣角。

她们的舌尖相触，像两个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彼此。简棠露的吻很生涩，却热烈，舌尖笨拙地回应着，偶尔擦过周云皎的上颚，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周云皎的手抚上她的后颈，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简棠露的皮肤很烫，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她们吻了很久，直到呼吸变得急促，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简棠露的嘴唇微微发红，泛着水光。她低着头，额头抵在周云皎的肩膀上，呼吸还没有平稳。

“你……”她的声音闷在周云皎的睡衣里，“……怎么突然亲我？”

周云皎的指尖还缠着她的发丝：“想亲就亲了。”

简棠露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能再亲一次吗？”

周云皎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代替。

这一次，简棠露学得很快。她的手环上周云皎的脖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引得周云皎一阵轻颤。她们的呼吸交融，唇舌纠缠，像是要把对方的气息都刻进记忆里。

直到宿舍外传来脚步声，她们才猛地分开。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底下漏进来，脚步声渐渐远去。简棠露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周云皎，”她小声说，“你的心跳好大声。”

周云皎捏了捏她的指尖：“你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