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声重重地在他的耳畔回响。好像遥远的五年的时间开始有了回转，参差不齐的音节声错落有致地奏响。

萧酌一开始是主动地贴向叶庭轩，叶庭轩一惊诧，冰冷的唇瓣隐隐有些温热，随即萧酌少年般残存的气息在他的唇齿间弥漫，那含混不清的凝噎声交错在雨声中。

叶庭轩有些发怔，好像封闭了五年的情感奔涌而出，院子内长久种着的海棠花隐隐散发着清香，和男孩浓郁化不开的气息融化在一起。

叶庭轩恍惚间只看的见五年前的夜晚，坐在亭子内瞪着迷迷糊糊的醉眼看着他的小小少年，迷离的双眼模糊透彻。

叶庭轩伸手揽住他的后颈，反客为主擒住了他的唇，愈渐深入。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唇齿间的温热，一点一点舔舐萧酌湿润的唇瓣，在舌尖弥漫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气味，叶庭轩微微地挪了挪唇瓣落在萧酌的唇角，他的指尖轻轻地掠过萧酌的耳鬓将他的几缕发拢至耳后。抬手将挡住萧酌五官的几缕碎发轻轻拢开。

萧酌眼底流淌着模糊不清的红色，他微微泛红的脸残留着透明的不知是雨还泪的晶莹液体，清秀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清浅的忧伤。叶庭轩有点迷蒙地凝视着他，手指从他的眼睛划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角。

雨下的更大了。

雨声淅淅沥沥间洒落了屋檐滴落在不知是谁的衣摆上。

“叶庭轩，你帮帮我……”萧酌湿润的唇微微地张口，尾音带上了颤抖。这声音忽然让叶庭轩从这种迷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整个身体暴露在雨中。

萧酌一时间发愣。

叶庭轩的神色还残留着刚刚没有抹去的模糊朦胧，半身已被雨水打湿。他维持着一点理智看着萧酌，声音隐约颤抖：“萧酌，我三十了，不是五年前的叶庭轩了。”

萧酌用他不解而透着悲凉的眼神看向叶庭轩。叶庭轩的眼神恢复了刚刚见他的时候的冰冷。

叶庭轩怎么会不知道萧酌此行何意。

萧酌被债主追的事情已经在南京城商圈传得沸沸扬扬了。

叶庭轩从打开门看到萧酌那一瞬间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他本该看到他之后即刻把门关上拒绝他，本该是那个冷漠的回应他焦灼的吻的叶庭轩。

叶庭轩不受控地本能反应，让他依稀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只是他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在萧家教授萧小少爷的教书先生。

萧酌也不再是那个眉眼清澈带笑的少年人。

萧酌伸手扶着门，呼吸有点发窒。他模糊地借着雨滴看着叶庭轩。烟雨如画，春末夏初细润的雨雾中叶庭轩五官轮廓被隐隐渡上了一层飘忽不定的虚线。

萧酌缓缓露出了一抹苦笑。

叶庭轩在雨中站了半晌，看着他一身泥泞，眼底闪过了不忍之色。

他取了把伞递过去，又叫佣人取了件长袍外衣，披在萧酌肩上。少年人清秀的面容在雨中无声无息地吐露一层比雨雾还要浓烈的悲凉。

萧酌二十二岁了。

叶庭轩将伞撑开，挡在萧酌头顶。将外衣仔细地替他穿好。

萧酌眼底淌过一丝婉转不尽的悲悯和自嘲，转身避开了伞，冲进了雨中。

叶庭轩觉得呼吸也顿住了。

他抬手在唇角掠过，沾染了一片血色。叶庭轩隐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