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亲人忽然身故的傅涯

傅涯刚搬来饭店后院没多久,刘氏便哭喊着找上了门来。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被人给害死了啊!”

刘氏在有鱼饭店门口席地而坐,引来了路人纷纷侧目。

余安乔在店内听见动静,忙赶来察看情况。傅涯认出了刘氏的声音,跟在他身后一起。

“你在这儿做什么?”余安乔问刘氏。

因着她的哭喊,已经有不少人围成一圈在看热闹,甚至客人们也顾不上吃饭了。

这时,店内的林秋也走了出来。

刘氏一见他,立刻激动起来,冲上去就想要抓住他狠揍,被站在一旁的傅大成拦下。

“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是不是?”刘氏被傅大成架着,还在对林秋痛骂。

林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说什么?”

余安乔这才反应过来刘氏话中的“儿子”指的是谁。

而傅涯已经着急地追问:“你说傅洲怎么了?”

说到这儿,刘氏几行泪交错流下,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夜傅洲很晚还未归家,刘氏有些担心,却也并不过分挂念,只因傅洲也不是第一次晚归。

直到村长的儿子急匆匆跑来,告诉她有个村民在海边礁石上发现了傅洲,满头是血,可能凶多吉少了。

等刘氏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傅洲死了,脑袋上碗大一个伤口,身旁礁石沾染了血迹,应该是被人按着砸死的。

说完,刘氏恶狠狠地看向林秋,质问:“是不是你做的!我们家只跟你们林家因为亲事闹得不快。你就算恨我家洲儿,也不该杀了他啊!”

林秋惊慌失措,他还震惊于傅洲的死讯,又面临刘氏的指控,一时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我……我……我没有。”

余安乔拦在林秋身前,对刘氏道:“你冷静,林秋瘦瘦小小的,怎么能徒手砸死傅洲那样身板的男人?”

其实刘氏心里也清楚,她只是找不到人宣泄了。

她哭着对傅涯说:“如今你弟弟走了,你都不打算回家为你弟弟办后事吗?”

总归是一家人,傅洲的后事,傅涯不得不过问。

“走吧,我跟您回家。”

余安乔对夏潜吩咐:“今日不再接待客人了,等店内的客人吃完就关门,我和傅涯走一趟。”

听到这话,刘氏不乐意了,她扯了扯嘴角,“乔哥儿,这毕竟是我傅家的家事,你个外人,如何好掺和?”

傅涯顺口接道:“他不是外人。”

余安乔则轻飘飘回了句,“办后事总该要有钱,让我去,我给傅二添一份丧仪。”

刘氏永远不会和钱过不去,马上便闭上嘴,和二人一起回扁舟村。

心中挣扎之后,林秋还是留在了店里,他和傅洲早就没关系了,没有去的理由。

回到店内坐下,他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神思恍惚。

扁舟村,傅家。

天边不知何时涌上了一团厚重乌黑的雨云。

久违地走进傅家小院,余安乔第一感受便是压抑。

平日紧闭的堂屋此刻开了门,中间停着一方棺木。

只是这一方棺椁,就已经将刘氏攒下的钱花得差不多了。

傅远至坐在堂屋外面,脑袋微垂着,眼中无光,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个花甲老人。

“爹。”傅涯和他打过招呼,进去看了一眼棺椁。

刘氏一见到儿子的棺材,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此时她的怨气全撒到了傅远至的身上。她骂傅远至窝囊、没出息,儿子死了,连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

傅远至魂不附体似的,对待她的话如耳旁风刮过,兀自愣神惶然。

从刘氏骂人的话中,余安乔知道了:原来之前傅远至在赵为继的接风宴上露了财,被人惦记上,趁他醉酒时敲了他闷棍,将珠子抢走了。

怪不得傅远至脑袋上有一块淤青。

傅涯已经从堂屋出来了,朝余安乔走过来。余安乔看出他情绪不高。

毕竟兄弟一场,即便因为刘氏,他俩没有多少感情,但人死了,难免唏嘘。

接着刘氏就说到了今日来叫回傅涯的主要目的,她想要傅涯出钱安葬傅洲。

傅涯没什么不答应的,死者为大。

但余安乔拦下了他,对上刘氏,“婶子,傅涯作为兄长,当然会帮忙安葬弟弟。我也会作为傅涯的东家,为他的兄弟添上一些。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哥哥安葬弟弟天经地义!你还要提什么条件!”刘氏害怕他趁火打劫。

余安乔摇头,“你先听我说。我的条件是让傅涯彻底搬到镇上来住,平日无事不用回家。他要继续念书、考试,你们不能去打扰他。”

刘氏眼珠一转,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傅涯又不是她亲生的,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哎……”傅远至忽然叹了一口气,“你要念书就去吧,好好念。”

这个一生失意的男人在此时似乎已经落入了最低谷。

送礼巴结被当场打脸、珠子被人抢去,现在又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骨子里清高了一辈子的那点子傲气全散了。

事情就此说定,傅涯要暂留几日,帮着把后事处理完。余安乔只好自己回店里。

-

这几日傅涯不在,余安乔莫名觉得日子有点没滋没味的。

生意比刚开业的时候淡了些,但还算稳定,每日赚到的钱足以余安乔支撑店内运营的同时衣食无忧。

就在余安乔坐在柜台后,托着脸发呆时,店内进来一个货郎打扮的人。

因为靠近港口海阜县城,潼渔镇上也常有货郎出现,卖一些远洋之外的新奇货物。

货郎也不过十七八年纪,皮肤因常年在外奔波,被晒成了小麦色。

他进店后,一眼注意到了坐在柜台后边的余安乔,走过来。

“掌柜的,不知小的可否在你店内卖卖东西?”

余安乔问他:“你都卖些什么?”

货郎一样一样指给余安乔介绍:“西洋镜,戴上可以看到画片。这个是东洋饴糖,甜滋滋的。都是顶顶新奇的玩意儿。”

然而余安乔的视线却落在了一块不起眼的根茎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姜黄。

“那个怎么卖?”余安乔指着姜黄问。

货郎没想到他对新鲜玩意儿不感兴趣,反而看上自己从村里带来准备买给药房的姜黄。

“这就是普通的片姜黄,掌柜的想要这个?”货郎拿起来,给余安乔看。

“有多少?”余安乔问,“五斤有没有?”

五斤!货郎瞪大了眼,“掌柜的,这可是药材,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姜黄的确是药材,但若是在里边加上芫桂皮、小茴香和八角之类的,就能做成味道丰富浓醇的咖喱。

天渐渐冷下来了,生鱼毕竟是冷食,在冬季不会卖得太好。因而余安乔在筹划新的菜品。

如果可以做出咖喱,那定能让客人们眼前一亮。

还好余安乔曾经是美食博主,为了播放量曾自制过手工咖喱,而不是单纯依赖成品咖喱块。所以现在他还记得大致的做法。

“你便说有没有吧,我要得很多。”余安乔笑着说。

货郎被他的笑晃了眼睛,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点头,“有的有的,只是今日没有带那么多货在身上。”

“没事。”余安乔摆手,“你今日有多少先给我多少,过几日再把剩下的带来给我就是。若货不错,我以后还找你买。”

大生意啊!货郎喜出望外,点头哈腰说起了吉祥话:“好!祝掌柜的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余安乔把钱给货郎,如愿拿到了想要的姜黄。

而货郎直到揣上钱走出饭店门口,还在迷糊。

他当真是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哥儿,以往来潼渔镇卖货,也不曾见过此人啊。

恰好在这时,货郎听见了饭店外站着两个人,正在谈论余安乔。

高壮的那一个是傅大成,矮一些的是饭店的熟客,书生陈净。

陈净正在感慨,“乔哥儿开了这么大一家饭店,当真是我们潼渔镇哥儿中的第一人了。”

“那可不。”傅大成与有荣焉,“东家是我见过最能干也最好看的人,别说哥儿了,有几个男人能比一比的?”

货郎从他们的话中知晓,原来方才那哥儿不仅是掌柜的,还是这偌大饭店的东家。

两人还在继续讨论。

陈净笑起来,递给傅大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知道乔哥儿这神仙般的人物,谁能有福气娶回家呢?”

这话如琴弦,拨到了货郎的心上,他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仔仔细细去听另一人要说什么。

傅大成哪里不懂陈净的意思,挤了挤眼睛,“那只能是涯兄弟了。其实我猜他俩早在一块儿了,只是碍于东家双亲不在这儿,无法为他俩做主。”

“你看啊,东家先是供涯兄弟读书,后边儿傅家老二过世,也跟着去帮忙。这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了。”

说到这儿,傅大成话锋一转,面色严肃,“不过我觉得涯兄弟和我东家,不太配。”

“为何不配?”陈净追问。

傅大成答:“我东家是什么人?每天赚多少钱?涯兄弟虽长得周正,但啥也没有,差远啦差远啦。”

书生陈净可不这么看,他反驳:“也只是现在而已。涯兄弟若是考了功名,日后出将入相也不是不可能。”

傅大成耸耸肩,说科举很难,结果如何可还不一定呢。陈净则觉得傅涯天资在那,定然能有所作为。两人竟然为此争论到脸红脖子粗。

只有小小货郎最受伤,他第一次对一个哥儿有些心动,下一刻就得知那人有了如意郎君,可不伤心吗?

他默默走开了,还是抓紧回村里收姜黄罢!

咖喱作法是百度的,嘿嘿……

关于傅洲的死,后边会解释原因,不急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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