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道:“你认错人了。”
那人笑意不减:“那刚才姑娘为何……”
郁声解释道:“我也认错了。”
那人笑吟吟道:“姑娘好生有趣,在下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见过的人还是有印象的,更何况还是一天前。”
听着他一声声的“姑娘”,郁声的头都大了,要是让谢昊淮他们知道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郁声见躲不过去,只好道:“多谢大夫此次相助。”
“举手之劳。”那人接过手套,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相逢即是有缘,还未曾介绍,在下苏白。”
然而,郁声一点都不想把话题接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姑娘不介绍一下自己吗?”苏白抬手道。
苏白能察觉出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太想让人知道其身份,但他还是很想逗逗她,毕竟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此打算。”郁声想要快些离开这里,于是抱拳挑明道,“还请苏大夫莫要再叫我姑娘了。”
“难道不是吗?”苏白饶有兴致道。
闻言,郁声眼神一冷,握剑的手紧了些。
此人如此不依不饶,怕是来找茬的。
她虽然很感谢苏白的相助,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容忍他明目张胆的试探!
苏白见郁声的神情冷了些,于是道:“姑娘,别介怀,是在下冒昧了。”
冒昧?郁声从他身上可看不出一点有礼的意思。
那人一直负手站着,身姿挺秀,一只手上的骨扇正摇的起劲。
或许在旁人眼里是玉树临风,但在郁声眼里,只觉得危险至极。
试问寻常人,谁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探究他人的底线。
郁声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卸下丝毫的戒备,手上的剑依旧紧握着,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动手的。
她不是嗜杀之人,不愿累及无辜,更何况还救过她。
但……
“郁声,你怎么样?”谢昊淮赶过来道。
“没事。”郁声摇了摇头。
她竟起了杀意!
郁声反应过来时,脊上已出了冷汗。
若非谢昊淮叫住了她,她……
郁声看向谢昊淮,心中竟有一丝庆幸。
“这是……”谢昊淮见郁声没事,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还未等苏白开口,郁声先一步道:“多亏苏大夫出手相助,这才解决了钱西。”
谢昊淮听后,立刻对着苏白行了一礼。
苏白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视线却停在了郁声那里。
这姑娘倒是伶俐,为了防止他说出什么多余的话,竟提前抢了话。
不过,苏白不是傻子,他看出了郁声刚才对他动了杀意。
真是有趣,苏白微微勾了勾唇。他并不打算错过这个有趣的事情,于是道:“没事,在下与郁公子之前相识,如今故人重逢,能帮上忙,乃是在下之幸。”
苏白将公子二字咬的极重,仿佛在刻意提醒着郁声什么,明显带着一股威胁的意味,不过这只有郁声能听出来。
好一个故人重逢,郁声内心冷笑道,总共前后不过见了两次,说的好像两人认识了许久一样。
“你们认识?”谢昊淮问道。
郁声走过去,拍了一下苏白的臂膀道:“之前中毒,多亏了苏大夫,如今又得苏大夫相助,甚是有缘。”
她在提醒苏白不要乱说话。
但这一拍,却让谢昊淮心里泛起了嘀咕,两人有这么熟吗?郁声居然主动拍了那人的臂膀,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郁声对旁人这么热情,而且视线还一直盯着那人。
这让他心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落寞。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道:“郁声,我们找到叶昆了。”
远处的楼月一边跳着,一边向这边招着手。
郁声看到阿藏背上的叶昆,急忙跑了过去。
叶昆整个人都是虚弱的,身上伤痕累累的,都是鞭痕,意识也是模糊的。
“他被毒打了一顿后,又被断水断粮了两天,关在阴湿的牢里。”阿藏道。
“找死!”谢昊淮怒极。
叶胖子向来老实巴交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要不然也不会老让人欺负,谢昊淮一直都讨厌叶昆这一点。
可谢昊淮也知道,老实憨厚从来都不能成为其他人欺负叶昆的理由。
“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是不是?!”谢昊淮将护着冯家父子的人一一撂倒,然后一步一步靠近冯家父子道,“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还真是本事得很呐。”
下一瞬,谢昊淮一拳打在了冯宣的脸上,然后转眼将人踹在了地上。
冯地主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害怕地后退道:“救……救命啊,你别过来……”
楼月拍了拍郁声,问道:“谢昊淮怎么也在这里,还有这个帅哥哥是谁啊。”
说道帅哥哥两字的时候,楼月的脸上露出了花痴的模样。
“谢兄恰好在婚宴上吃喜酒。”听到楼月的后半句话,郁声不禁扶额,她很不想提起苏白,偏偏这人根本看不见她眼神的示意,十分不自觉,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郁声只得道:“楼姑娘,这是苏大夫,为我解过毒。”
“是吗是吗,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大夫。”楼月惊喜道。
郡主,注意表情,注意表情,阿藏都担心楼月要扑上去了。
这么快就把沈世子抛在脑后了,他不禁有些为沈临烨打抱不平。
“大夫?大夫好啊,省得我们再去找了。”楼月立刻想起什么,赶忙道,“大夫哥哥,快给叶昆诊治一下,他看着都快不行了。”
“承蒙楼姑娘信任,在下定不负所托。”说完,意味深长地扫了郁声一眼,然后立刻给叶昆诊治了起来。
“那就辛苦苏大夫了。”郁声虽不知眼前这人在得意什么,但她清楚救人要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阿藏将叶昆平放在地上,然后拿了些水和食物过来。
“叶公子外伤虽多,但敷上这个药粉后,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最严重的是内伤,恐是怒火攻心,再加上湿气加身,导致全身气血不畅。”苏白缓缓道。
“那怎么办,苏大夫可有办法?钱不是问题,本……”
还未等楼月说完,郁声赶忙道:“楼姑娘的意思是苏大夫尽管放手去医治,事后必有重谢。”
“对对对,郁声说得对。”楼月这才反应过来。
好险,差一点就说出自己郡主的身份了,楼月舒了口气,眼睛俏皮地冲郁声眨了眨。
“嗯。”郁声微微点了头。
而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苏白的眼睛。
这两人一定在隐瞒什么,真是有趣。
不过,他并不急于知道那是什么,来日方长,总会知道的。
“几位莫急,在下恰好会一种针灸术,可以一试。”苏白道。
不知道为什么,郁声好像在哪里见过苏白的扎针手法。
觞静姐!
郁声猛地想起来,这好像是觞静姐的金针术!
可觞静姐曾说过这金针术乃拾药谷现任谷主也就是觞静的姐姐所创,不易掌握精髓,觞静姐也是学了很久才掌握了些许皮毛,还未曾施于人,而如今此术怎会出现在这里。
重要的是,此人运用的竟十分熟练,而他的年纪却和谢昊淮差不多。
不过,郁声并没有提起,她毕竟是个外行人,若是看错了,也正常,旁人的独家绝学,也不好议论。
施针后,叶昆的脸上有了血色,水也能喂下去了。
“太好了,能吃东西了,我还以为他今天得交待在这里了。”楼月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将其固牢,因为她刚才跳起来的时候,胡子也差点跳了起来。
郁声见此不禁摇了摇头。
其实楼月可以把胡子摘掉了,
之前她已经介绍过了楼月是个姑娘,不过即便她不介绍,楼月的男装和胡子也遮掩不了,毕竟女子常画的花钿还在楼月的额前。
“阿昆,阿昆。”一个女子踉跄地冲过来道。
这人正是林小玉,她身着红色嫁衣,脸上的妆容已然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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